待宇文恭一行人离开卞下后,迎春一得闲就到城东二坊的宅子,花期虽已过,但她看得出主屋旁的园子栽下的都是杜鹃花,而主屋引进了湖泊的水绕过后堂,消减了不少暑气。
她四处走走停停,看得出来宇文恭当初买这宅子,甚至让人看他要求的修葺改建,花费了多少心思。
可是,这宅子太大了。
她常常独自坐在廊阶上发呆,不让自己思念,偏偏思念总是缠着她。
夜里,她常惊醒,仿佛听见他归来的脚步声,待她跑到外头一瞧,才发现只是思念过头,墨漆的园子里哪有他的身影。
而今晚,暑气正盛,热得她睡不着,她不由想起他曾替她搧了一夜的风,只为让她一夜好眠,她不禁气愤起身,怎么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他?
蓦地,她又听见脚步声。
「完了……」她喃喃念着。
原来思念真的会催人发狂,她竟然会一直听见他的脚步声,正打算躺回去,却真实听见一阵又快又急的脚步声,而且直朝这院落而来。
她快起身,连鞋都忘了穿,跑到月亮门外,就见一抹身影急如星火奔来,待她瞧清他的脸时,他已来到几步之外,她心喜若狂地朝他奔去,一把趴到他身上。
宇文恭环抱住她的腰,笑睇着她,「熙儿,我回来了。」他没想到她竟会跑到外头迎接他。
她双手揍着他的脸直瞅着,突地吻上他的唇。
他张口与她缠吻,在月亮门前两人吻得浑然忘我,愈加放肆。
「进屋里去。」她气息紊乱地道。
宇文恭抱妥她,大步迈进她的房,随即将她压上床,细密如雨丝般的吻不断地落下,瞬间又如狂风暴雨般地张狂,吻得又浓又重,像是要将她吞噬,大手更是忘我地抚上她的腰身,滑入中衣底下,惊觉她没有穿上肚兜,他的掌心之下是她的胸,柔嫩的蓓实硬立着。
迎春发出低吟,几分羞涩几分渴望。
他脱去她的中衣,亲吻着蓓蕾,感觉她身体一颤,但没有一丝抗拒,他心旌动摇,按揉着那柔软的胸,听着她细碎的娇吟,他的身体热得像要爆裂,推高了她裙摆,置身在她的双腿之间。
迎春羞涩地想要夹紧双腿,却被他拉开,情动的她坐起身就往他身下一触,他闷哼了声,不敢相信她的大胆。
别说他,就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大胆,哪怕还隔着衣料,但方才手心里的巨大像是烙铁般烫手,教她突然胆怯了起来。
可事已至此,宇文恭已无力思考其它,将她抱起坐在怀里,发烫的巨大抵着她湿热的入口,缓慢推入。
……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道风凊爽地往她脸上吹,当她张眼时,就见他坐在床畔替她搧着风,见是他,笑意在她唇角蔓延着,然一想到他昨晩的恶行,她立刻刷岀晩娘面孔。
宇文恭陪着笑脸,「身子还好吗?」
「色胚子!」
「熙儿……」他只是情难自禁。
迎春转过身不想理他,可身子才动一下就觉得浑身像是散了一般,尤其是腿间撕裂般的痛楚依旧清晣。
「我去拿了药膏,要不要替你抹?」
「你敢?」她咬牙怒红着眼。
「抹了药膏,会舒服点。」宇文恭苦笑道。
「你倒是准备周全啊,色胚子!」
宇文恭真不知道要上哪喊冤?他哪里准备周全来着?昨晩会突然失控,还不是因为她先亲了他,他是这般想她,甚至没行船,而是一路纵马急驰而来,马都不知道换了几匹,才能在五天内回到卞下。
「过几日咱们搬到城东二坊的新宅吧,要不天气愈来愈热了。」宇文恭转了话题道。
迎春睨他一眼,问:「应容如何?」
「皇上网开一面,功过相抵,将他调回京,目前任职户部侍郎,这间宅子托我代为照管。」
「你又不会长住卞下,怎么代为照管?」
「不,我这一次回卞下,预定会待上三五年。」
「为什么?」
「七叔被斩首了,连同漕务官等人都被处新,所以漕务现在是一团乱,皇上便要我先整顿漕务,暂接漕运总督一职。」
迎春瞪大眼,「他竟然信任你到这种地步?」
「也不算信任,应该说我认了他儿子当义子,所以他儿子每每见我总叫我爹,他觉得很刺耳,决定将我丢远一点,眼不见为净。」宇文恭说着低低笑开,「你就没瞧见他那恨得牙痒的模样,看了就痛快。」
「我还以为你跟他很要好?」
「是很要好,但他欺负你,我欺负他,刚好而已。」
迎春不予置评,对于那人的消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可以待在三五年,那真是太好了,不用两地相思。
「要起来用膳了吗?我替你穿衣。」
「色胚子。」
宇文恭无奈,只好将从京里带来的夏衫递给她,「一会穿好了再唤我吧。」
待宇文恭离开房,她才坐起身细细打量他带来的夏衫,突地轻呀了声,笑柔了眉眼。待穿好了衣衫,她才唤着宇文恭。
宇文恭进了内室,直打量着她身上的衣着,再见她长发披散,便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替她梳着发。
「进了新宅,买几个丫鬟伺候你吧。」
「要是买了几个漂亮的,想爬上你的床可怎么好?」
「我都在你床上,有胆子叫她爬上来。」
「我说了要让你睡我床上?」瞪着镜中的他,直觉得今天的他笑得很三八,哪里还有丝毫杀伐端肃气息。
「都要成亲了,不让我睡你的床,那就只好让你来睡我的床。」他说着,已经开始帮她编发辫,挽了个最简单的发。
「什么时候竟也学会绾发了。」
「小时候你逼我学的,忘了不成?」宇文恭没好气地道:「是谁说她穿裙子又束发看起来不伦不类?」
迎春微扬起眉,这才想起这件事,见他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支金银双色的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上,金银穗在她的发间摇晃,闪动光痕。
「湖水绿襦衫绣缠枝吐,月牙白罗裙浅染彩,桃枝红丝与夫结缔,金银缀步摇与子偕老。」他念着当年她脱口而岀的诗词,噙笑瞅着她,「这是首情诗,是不?当年我怎会蠢得没发现你对我诉情衷?」
「谁对你诉情衷?」她不承认,难不成他还能刑求她问真相?啐!
「不是?」
迎春瞪着他,回头拉下他,吻上他的唇。「可以闭嘴了吗?」
宇文恭舔了舔,「我应该再多说一点。」
「色胚子!」
天底下的男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番外篇:误会一场
七夕,两人的成亲之夜,迎春以嵇韬义妹的身分风光出阁,于城东二坊的新宅里设宴,来喝喜酒的大抵都是宇文族人和水师部属。
当晩宇文恭被灌得烂醉,白白浪费了洞房花烛夜。
迎春倒是不以为意,将宇文恭抬上了床,便让成了她义姊的卓韵雅早点回房歇息,当然,顺便将猫带回她的院落。
迎春洗去脸上的胭脂,睡在他的身侧,想到往后两人能明正大地朝夕相处,她便觉得充满期待。
然而,婚期过后,她的相公便要她扮男装随他去漕运衙门办差,她充满疑惑。
难道她的女装扮相不美吗?
「你相公有怪癖,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还没习惯?」卓韵雅如是说。
真的只是怪癖?迎春满头疑问,只因,明明还在新婚期,他似乎色心大减,偏偏人在外头,却喜欢对着男装的她上下其手……这是哪门子的怪癖?
此刻,他俩难得偷闲到城西的广福客栈饮酒,她啜着酒,而坐在她身侧的宇文恭则在桌下玩着她的手,用极其暖昧又诡异的方式攥着她的指头。
这是怎么着?
「欸,妹婿,你也在这儿?」
就在迎春满腹疑问找不到解释的当下,嵇韬大摇大摆地走到两人面前,理所当然地在宇文恭身旁坐下,如往常一般,长臂往他肩上一勾,两人亲密地咬起耳朵。
迎春眯起眼,有股冲动想将嵇韬踹到天边去……那可不行,他现在是她的义兄。
事实上,许久以前,她就看嵇韬很不顺眼,只因他老是喜欢对宇文恭勾肩搭背,甚至,她曾经目睹他的嘴贴近到几乎要亲上宇文恭的颊。
就像这样,都快贴上去了呀……宇文恭是死人吗?都不知道要将他推开吗?
两人相谈甚欢,谈笑间像是已将她遗忘,她瞪着他们,不知怎地,愈看愈觉得这两人有一腿……是呀!她突然想起,每每她扮男装时,他总是会色心大起,反观她着女装衣裙时,他倒是安分起来。
难道,他不只是有怪癖,还喜男风?而这两人,真有一腿?
不,他爱她,这是无庸置疑的!但,也听说有种男人喜欢女人,可是身体却爱着男人!他……是如此吗?所以每每她扮男装时,才会教他色心大发?
一个年近而立却从未沾染过女色的男人,瞧他在房事上也不显生疏,莫不是已在男人身上学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