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她冷酷的说道。
“忍不了。”如花似玉的妻子在眼前,他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他多怀念那嫩如雪脂的销魂滋味……一想到身子就起了反应,难以消退。
“你的手没断,用手解决。”少来烦她。
没瞧见她忙着处理各地传来的账本吗?做一次年末大清算,接着还得安排明年的经营方式,有些地方维持原样,有些地方得变动,该撤离的先转换地点,银子、粮食要藏好,底下人的安危也要留点神……
为了照顾伤重的欧阳无恕,苏子晴连着数日不眠不休,也没时间处理这些事务。
他的伤虽然上过药,正在好转,可是伤口发炎的高烧在所难免,他连烧了好几天昏昏沉沉,有一度还没呼吸,把大家吓得够呛。
苏子晴连忙为他做CPR,让他恢复呼吸,而后又用温水擦身,她擦到手都僵硬了,热度才好不容易降下来,微微低烧,在没有生理食盐水的情况下,她让他喝加了盐巴的温水,补充水分,避免脱水。
不过也是欧阳无恕的身子够壮,在反反复复的折腾下,他的伤还是逐渐康复,伤口结痂了,身体也在好转中。
只是苏子晴担心他不够小心,会扯裂伤口,因此迟迟不让他下床,想等好点再说。
“晴儿……”
听到丈夫委屈兮兮的低唤,苏子晴莫可奈何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你又怎么了?”
“你不关心我。”只关心银子。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怕引来妻子的一阵痛殴,她最近有些火。
“你是我丈夫,我不关心你又心谁,别闹了,让我好好把这一年的帐算完。”他又在撒娇了。
一开始,苏子晴手头只有几间铺子,只想赚些零花用用,手中有银万事不愁,她和哥哥不用再看人脸色,也能存些私房。
哪知一不小心每间铺子都赚钱,她再用赚来的银子买铺子,开铺子,然后又赚,嫌闲钱太多的她又开铺子。
其实她只说了个买字,这些脑子动得快的掌柜就又替她买了不少铺子,到最后她连自己有多少铺子都不清楚,要等年底盘账才明白。
“我帮你。”他困得快捉虱子了。
苏子晴横了一眼,“不是我嫌弃你,当将军的拿兵器可以,拿笔就不合适了,别为难自己。”
“拿来,我能的。”他就不信有他做不到的事,上阵杀故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才不会被几串数字难住。
“喏!这本最简单,你先看看。”新开的铺子,只有出货和进货,条列分明,一目了然。
“看就看,还能被你难……倒……”这是什么字,又是棍子又是圈圈,他完全看不懂。
“啊!拿错了,这一本才是。”她心虚的想取回拿错的账本,账本的另一端却被紧紧捏住。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字?”他指着账本上奇怪的字体。
“呃……我自创的字,只有我看得懂,就不怕有人做假弄虚。”她干笑着,不看他。为了方便记账她使用了阿拉伯数字,另外用一本记着,对帐十分方便。
“教我。”他觉得有趣。
“等你伤好了再学不行吗?”她有意拖延。
“我现在有空。”等伤势一好又有得忙了,皇上遇刺不是小事,朝堂上早就风起云涌,不可等闲视之。
“又要打仗了?”苏子晴心口一抽。
“可能。”
“你非去不可?”当了武将的妻子永远有放不下的心。
“职责所在,不得不去。”
“可是你受伤了。”他知不知道他离死有多近。
“快好了。”是她不允,不然他早下床舞长枪。
“还没好。”她一哼。
“晴儿,过来。”欧阳无恕朝妻子伸出手。
“不过去。”她不痛快。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他作势要将脚挪下床,眼眸深处藏着狡诈的笑意。
“你敢——”苏子晴恼怒的瞪着朝她笑得轻佻的男人,粉颊添了些恼怒的红晕,她瞪了瞪才往他怀中一靠。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的男人,已经伤得快像一块破布了,她还要在上面补刀吗?
“还是我家晴儿对我最好,会疼人。”欧阳无恕笑着在她唇上轻吻,能拥妻入怀的感觉真好。
她轻哼一声,“别用话哄我,我不吃这一套,看你全身血地被抬回来,我心都碎了。”
黑眸一暗,他将人拥紧,“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这种事能保证吗?瞧瞧这一次多凶险,你差点救不回来,我……”她说着就哽咽了,心口隐隐抽痛。
“我的好晴儿,别哭了,这次是大意了,没料到皇上的临时出行也会遭到伏击,以后不会再如此轻率了。”他带去的府兵折损了一大半,活着回业的大多重伤,一千名禁卫军甚至只剩下不到两百名,可见刺客是有备而来,早有预谋,一口气将所有挡路的人除去。
“别理我,我哭两声洗洗眼睛。”她知道这种事不会只有一次、两次,只要他一披上战甲,便是对敌的剑。
他失笑,更怜惜为他担心害怕的小女人。“我答应你,等过几年后,我就把兵符交回去,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你想去哪里我都陪,我们做一对不问世事的逍遥夫妻,江边垂钓,林间散步,月下赏荷……如何?”欧阳无恕一口气允诺十几样令人向往的事物。
“你真的做得到?”她不在意能否过如梦似幻的生活,只要他平安,此生再无所求。
“娘子凶悍,不敢做不到。”他装出畏妻的神情。
看他受了伤还努力逗她开心,苏子晴又欢喜又心疼,“好,我信你一回,不准失信。”
“嗯!”终于得到她的谅解了,“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瞧见你身边另外两个丫头。”他指的是枯夏和藏冬。
“我让她们去办点事。”苏子晴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什么事?”
“和你没关系的事。”
被她顶嘴,他也不问了,只是娇妻在怀,他难免心猿意马,想起她这几日的辛劳,他心里很舍不得,但是……
“帮帮我。”他厚着脸皮说。
苏子晴自然感觉到他的异样,倏地抬头,“你真的很想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你手中我心甘情愿。”他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要她别手软。
“你……”她咬着唇,直想咬他一口。
“憋着难受呀!晴儿。”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灼热上。
红着脸,她轻轻握住,“仅此一次,再敢要求灭了你。”
“好。”欧阳无恕笑得像朵花似的。
也不知道帮忙了多久,苏子晴只觉得手里的怪物越来越大,她一手根本握不住,直到她手酸得快无法挪动,他终于释放了,她无言的起身用茶壶里的水清洗。
“晴儿,你真好。”好得他无以回报。
“我是很好,不好的人是你,你要敢再受伤看我理不理你。”男人的坏是女人宠出来的,她也在宠男人。
“是,谨遵夫人之命……”欧阳无恕一脸正经,眼中满溢的笑意几乎要将两人淹没。
“小姐,单叔带了个人要见姑爷。”绣春在门外说话。
苏子晴不快,“我不是说过闭门谢客。”
“单叔说姑爷会想见那人。”她也不想传话,小姐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些人又来烦小姐。
“不见,赶走。”谁来都一样,烦。
“等等,我想我知道是谁了,你扶我下床迎接。”欧阳无恕撑起上身,伤口突的一痛让他眉头一皱。
……迎接?这人是谁?
即使不愿丈夫多受折腾,怕他伤势又有反复,苏子晴还是妥协的扶他走到大堂,那时他的额头已布满汗水。
“微臣参见——”
欧阳无恕才开口,背向他、头戴金冠的年轻男子一转身,忙伸手一扶,不让他下跪,原本肃穆的面容露出温润笑颜。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何用,若非蒙你搭救,本宫早已命丧黄泉。”
“礼不可废,殿下。”他拱手一揖。
原来是东宫太子……苏子晴暗暗打量一番。
顺泰帝是长这样呀!没有耳垂及肩但也十分肥厚有福,看似温雅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贵气,容貌秀逸,眼若寒星,白衣清华,玉树临风。
“你呀!老是重视这些繁文缛节,以前和本宫打架时怎么不让一下。”害他被打肿了一只眼。
苏子晴意外得不禁问出声:“你和太子打过架?”崇拜呀!果然是打出来的好交情。
“这位是?”太子眼一敛的审视。
“拙荆。”一提到妻子,欧阳无恕才露出少许笑脸。
“欧阳夫人,本宫打扰了。”他稍微放下戒心。
“只要夫君不在意就不算打扰,想必你此行很机密。”不会带来令人讨厌的小尾巴——追杀太子之人。
太子一噎,讪讪干笑,“看来尊夫人与传闻不符。”
他原本挺同情欧阳无恕娶个傻子为妻,多次劝阻,两人成婚后,虽然传出消息说欧阳无恕殴妻,妻子反而因祸得福变得聪慧,但他完全不信,毕竟欧阳无恕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