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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望着她对他视若无睹,卫尚风心抽痛了下,黯然起身,「我还会再来探望妳。」

  「卫……」她茅塞顿开,小脸漾着兴奋的光采,可是屋内已经听不到他的气息,他走了。她想起他说,他还会再回来的不是吗?那么,她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正好趁这段期问考验他是否真的变了。

  「小姐,看妳笑的,什么事那么开心?」捧着药的春喜进入屋内,看到小姐重拾欢颜,她也松了口气,还是未来的姑爷有办法。

  云飞雪佯装若无其事,「没什么,又要吃药了?」闻到那熟悉的药味,她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大夫交代一定要按时吃药才会好得快,来,小姐,过来坐。」春喜牵着她到花桌边坐下,帮她吹凉药,「小姐,我喂妳。」

  「拜托,我已经好很多,可以不用喂我吃了。」

  春喜眼珠子一溜,促狭的一笑,「小姐,原来妳这么不想我喂,还是说妳希望卫公子来喂妳?」

  「春喜,好呀,妳敢取笑我,看我饶不饶妳。」云飞雪作势要教训她。

  「哈哈,我不敢了。」

  「别跑。」

  难得的笑声如银铃般充满整间屋子,爱情的颜色悄悄染上了云飞雪的心窝。

  第十章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大小姐,大厅外有自称来自江南金织楼的人求见。」

  「金织楼?」云飞雪眉黛颦起,「石英,我记得们云纺楼好像跟金织楼素无往来,他们来干么?」

  「这卑职不清楚,不过他们坚持要见妳。」石英也觉得奇怪,金织楼和云纺楼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根据传闻金织楼是楚氏水夫人创立的,在丈夫身故后独立扶养三子,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中豪杰。发明了水绣湘织而名扬四海,传给三子,长子楚逸皇以开疆辟土见长,不到三年光景已雄霸南洋,是个商场悍将;次子楚逸龙以守成见长,冷静精明,有南野卧龙先生的称号,三子楚逸冥,善于四两拨千斤之术,可惜长年卧病在榻,见过他的人没几个。

  「好吧,石英,麻烦你把我拐杖拿来。」她还是习惯自己走路,不想依赖任何人。

  「是。」石英必恭必敬的递上拐杖,跟着她身后步入大厅,并在她耳边跟她讲述来人模样。

  软榻上一个温文秀气的男子,身披价值连城的狐裘白氅,有张苍白的脸庞,虚弱的气息,彷佛随时会驾鹤西归。

  他的身旁有八个大汉随护在侧。

  「敢问姑娘就是云纺楼的当家云姑娘?咳咳……」男子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在下楚逸冥。」

  「你好。」云飞雪敛身一福,缓缓坐下,「听公子声音很年轻,想不到雄据南方蚕丝市场的金织楼当家居然是个年仅弱冠的公子。」

  「哪里,姑娘见笑,妳虚长我三岁,不介意的话……咳咳,我就称呼妳云大姊。」楚逸冥轻柔和善的嗓音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当然好。」她虽然看不见他,不过能感觉他是个教养良好的少年,没有纨绔子弟的骄纵任性,她很自然喜欢上他,「不知楚公子来访有何指教?」

  「咳咳……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云飞雪挑眉。

  「关于前阵子云纺楼大火,小弟要负大半的责任,是小弟的属下好大喜功,以为毁了云纺楼就可以独霸布匹市场……」

  「你说什么?」石英震怒的咬牙。

  「石英退下。」她扬起手制止他,「你说这是你属下做的?」照理说她应该怨恨那些烧毁云纺楼的人,可是说也奇怪,面对这孱弱的少年,她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坦然。

  「是的,这是小弟领导无方,才惹来这么大风波……咳咳。」楚逸冥抚掌轻拍,他的随从立刻上前,搬了一个沉重木箱来到堂前,「这里是一百万两黄金,赔偿贵府的一切损失。」

  「这太贵重了……」云纺楼和染坊全部盖新的也不需要一万两白银,除了烧掉的颜色要重新搜集比较麻烦而已。

  「不,这些钱还不足以弥补小弟属下所犯的过错。」他再次拍手,「另外这千年雪参加上数十种药材调制的药丹,只要磨成粉混水点进眼睛,一天三回,不出七日,相信云大姊就可以看得见了。」

  云飞雪一愕。她可以重获光明了?顿时心中百味杂陈。

  「至于铸下大错的属下我已经移交官府处置,其它同谋或知情不报的手下我也已经严惩,日后我会严加督促底下人,还请宽心。」楚逸冥在随从搀扶下起身一礼。「在这里,我再次向云大姊赔礼。」

  「不用了,事情过去就算,还好没有人员伤亡,是不幸中的大幸。」云飞雪优雅的微笑。

  「大小姐,怎能就这样算了?」石英为小姐抱不平,厉声道:「你们金织楼烧了我们云纺楼,还把大小姐眼睛弄瞎,以为随便道歉就可以了事?」就因为云纺楼树大招风,大小姐经营能力强惹来杀机?

  「石英,没关系了,对方是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诚心诚意的来道歉。」在失明的这段期间,她有失也有得。

  失去了双目,她的嗅觉和听觉、触觉变得更敏锐,从日常生活中,她发现不少惊奇。

  颜色原来也是有属于它的味道,人的呼吸也会随着心情的不同而变化,人的脚步声也有不同,还有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像每天一早就来报到的卫尚风身上的麝香……三里开外就可以闻到哪股风骚味。想起他,一朵甜蜜的花朵在她唇畔徐徐绽开。今天他还没来报到。

  「小姐。」石英感到难以置信。

  「谢谢楚公子的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的收下了。」云飞雪敛起了笑,起身一福。「石英,叫人把东西拿下去。」

  「小姐。」太轻易饶过对方了吧!

  「快去。」

  「是。」石英无奈的吆喝奴仆把东西搬进屋内。

  「云大姊,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扰太久,告辞了。」楚逸冥身侧的八名壮汉旋即抬起软榻。

  「石英,代我送客。」云飞雪含笑相送。

  「不用了,就此别过。」楚逸冥颔首致意后,让八位随从抬着软榻动作整齐划一的反转后步出大厅。

  「小姐,妳对他们太宽容了。」石英回到她身边。对她的感情已从爱慕之情转为兄妹之情。

  「不要紧,石英,我眼睛可以重见天日了。」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不过,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就是别让卫尚风知道。」云飞雪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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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爷,早,你找小姐呀?」

  一早,卫尚风按时来报到。春喜和如意已经渐渐能接受这个花心风流的姑爷,不时从他言谈举止中感觉他对小姐的用心关爱,难怪长安城里没有一个姑娘不拜在他裤管下。

  不过,小姐的态度却是暧昧不明,明明都已经原谅了姑爷,却还对他冷淡如冰,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小姐她在新盖的染坊里。」她给他指了方向。

  「谢谢。」卫尚风对两人有礼的颔首后,朝刚落成的染坊走去,还没靠近染坊,就听见屋内传来云飞雪清吟柔亮的嗓音。

  「阿雄,这边加一点水,阿义,你小心一点搬。」云飞雪站在染料的桶子边指挥若定,一点都看不出瞎了眼的样子。

  「雪儿。」卫尚风温柔的低唤。

  「嗯。」她故作冷淡的虚应。

  不知道为什么,在浓郁呛鼻的花香和染料味道中,她还是能够轻易的分辨出属于他的气息。

  卫尚风趋前来到她身边,「雪儿,妳从早忙到现在,要不要休息一下?」他从她看不见的明眸中看到了执着,对颜色的认真。

  「不需要。」云飞雪摸索着墙边护栏,来到第一桶染料旁,以杓子舀起颜料嗅了下,再用手指触摸感觉,「这颜色味道太浓烈,触感太稠腻,阿义再加水,重新调过。」敏锐的感觉比双眼还挑剔,可以精准的抓到她要的颜色,连染坊里的老师傅都惊呼不可思议。

  「我说别弄了。」他看她忙碌着都没有休息,感到心疼不已。

  「不行,雪纺楼的名声是我祖先建立的,我不能让它断送在我手里。」她得赶快把这些颜料重新调制好。

  「可是妳的眼睛……」

  「瞎了又不代表不能做事。」

  「该死的,妳身体才刚痊愈,还需要多休息。」他好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的亲吻,可是他不敢,现在她眼睛瞎了,纤细柔弱的外表看起来更加楚楚怜人,天知道她个性一点也不娇弱,但他还是怕狂肆无礼的举动会吓到她。

  云飞雪没理他的话,走到一旁垂挂着一排排荫干的布料,摸了摸染布的质感,淡道:「这批货月底赶着要出。」

  「那还早。」没必要那么急。

  「但是,颜料已经全在那堆大火中毁光了,我必须在期限内调出合适的颜料,才能做出染布。」说着,她转向另一头,「阿雄,这些染布已经干了,先把它们搬出染坊,以免这里的湿气影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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