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禹陷入了苦战,他面前这个鞑靼人不仅武功高强,还有一身怪力,每一次双刀交击都将他的虎口震得发麻。
交手了几回合,他听到对方哼哼一笑。「你比上次的巴特弱多了,挡得住我吗?」
任禹瞬间睁大眼,借着火光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是上一次在小月村跟王爷交手的那个人!
火势越烧越大,金宝跟银宝没办法,只好护着陈巧从房间里冲出去,再不出去,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当成粑子射了。
陈巧紧紧跟在她们身后,火箭还不停地往她们的身边射,彷佛信号一般,提醒着别人她们的行踪。
有些鞑靼人摆脱了侍卫的纠缠,一股脑的就往她们这冲过来,金宝跟银宝拿着长剑抵抗,侍卫反应也快,一下子就冲过来要将她们包围在里面。
「危险!」陈巧眼见一支火箭就要射到银宝背上,伸手拽了她一把,两人同时险险躲过。
任禹咬紧牙根挥动长刀,想将奥锐给击退,奥锐狰狞一笑,手中挥舞的大刀越发沉重,任禹挡不住他的怪力,长刀居然被砍得脱手而去,奥锐长脚一踹,就将任禹给踹飞了出去。
任禹正好飞跌在陈巧她们脚边附近,一旁的鞑靼人见有机可乘,弯刀一甩,就要往任禹身上砍去!
陈巧沉稳地抬起手,臂上的袖箭弹射而出,一箭就戳中对方的胸口,对方胸口一痛,一看是把小巧的箭矢,正要露出不屑的笑将箭矢拔掉,眼前却猛地一黑,整个人直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过。
任禹趁这个机会随手捡起他的武器,挥手逼退几个靠过来的鞑靼人。
陈巧也不再躲在金宝她们的背后了,双手一扣,打开右手的机关对着比较聚集的鞑靼人射去。
啪啪啪的射出声响起,细如牛毛的银针快速地从她手心中的铁盒射出,马上就射倒了一片人。
「退开!那小娃子会用暗器!」奥锐想起上一回两方对峙的情景,踢开眼前几个碍眼的侍卫,低身俯冲向陈巧。
陈巧没因为他喊破了自己的暗器而慌张,反而十分拎静,见他冲过来的时候,脚尖一转,身子轻盈地跃起,踏着一旁几人的肩膀,借着夜火,她再次用袖箭瞄准了那几个拿着弓箭的鞑靼人,她脚下不停挪动,只要落下就再借力使力跳得高高的,一箭一个,将那些趴在围墙上的弓箭手给放倒。
「哈都!」奥锐眼看己方的几个弓箭手都被她射倒,眼睛一红,拿着变刀就往她砍去。
对敌的功夫不行,陈巧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她不慌不忙地在院落里一下跃起、一下旋身,带着奥锐在院中绕圈圏,今夜无风,但她却是衣袂飘飘。
由于奥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陈巧身上,任禹几人的压力大大缓解。
不过陈巧要集中全部精神,没办法腾出手使用暗器,且那个鞑靼人首领武功很好,若不是占着机关谷独步的轻功身法,她早就被砍成两半了。
奥锐被她带着绕了两圈,马上就发现她的意图,他吼道:「阿都庆!」
阿都庆甩开那些缠人的侍卫,伸出手抓向正要落地陈巧,这时的她没办法改变方向,两人同时夹攻,以为妥妥地将她给抓在手中了,没想到还没落地前,陈巧冷哼了一声,抬起左手食指压了一下她中指的扣环,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从指环中射出,勾住院子里最高的那棵大树,一瞬间她的人就被银丝给带着飞向大树树干。
奥锐差点晈断牙根,气恨地看着飞远的身影,阿都庆也有些发怔,任禹跟侍卫也在这时候围过来了。
「奥锐!走吧!」阿都庆靠在奥锐身边低吼一声。
奥锐赤红着眼,「不行!阿都庆,我们没活路了!」若是能抓到那小娃子,他们都还有一线生机,只是现在不可能了,就算逃走了,那他们在部落的亲族又能逃过头领的追杀吗?
阿都庆目含悲痛,两人都知道彼此的后路,除了战死在这里,没别条路可走了!
一想到这,两人就更加凶残,既然都要死,那就多拖些垫背的吧!
站在树上的陈巧见他们两人像凶性大发一样,一下子就把好几个侍卫都砍倒在地,她很着急,只是手臂上的袖箭用完了,不会武功的她,也不可能这时候跳下去帮忙,这样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着急地看着下方的战况,除了那两个方才要抓她的鞑靼人,其他几人都慢慢的被侍卫给解决了,但那两个特别凶残,连任禹都被砍了好几刀,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些侍卫都是跟着轩辕奉保家卫国的士兵,陈巧气急得红了眼,抬头看着远方还在燃烧的火光,这些都是大丰的百姓,都是轩辕奉付出生命在保卫的人,她紧紧咬着唇,红着眼瞪着天空,在心里无声呐喊——老天爷,祢也睁开眼,帮帮忙吧!给我风!
眼看着越来越多人都伤在他们手下,陈巧想着要不冒险下去把射出的袖箭给捡回来?
才这么想,她脸上突然一凉,长发也轻轻地飘了起来,她不由得一愣,起风了?
感受着手掌心轻抚过的风,虽是错愕,但是她反应也很快速,手一抬,另一个铁盒一下子就冒出一股黄烟,缓慢地顺着风飘散在整座院子里,一看到那股黄烟,任禹跟几个有经验的都停下动作。
奥锐也看到那股黄烟,知道那黄烟的厉害,憋着气也没用,跟阿都庆对看一眼,有默契地轻点了下头,他们不能落在北疆人的丰里。
两人同时一转身,将手中的弯刀送进对方的身体里,下一瞬,除了胸口的剧痛之外,身体果然传来一股无法控制的麻痹感,接着意识渐渐模糊,再也无法醒来。
等到院子里的人都躺下来了以后,陈巧才轻飘飘地从树上用银丝吊着落地,同一时间,先前出去灭火跟救人的王豪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血跟人,他眼睛一红,冲上去抱住倒在地上的任禹。
「任子!任子!你死得好惨啊!任子!」看到任禹满身是血跟伤,还闭上眼动也不动,他扯开喉咙就开始大哭。
一见到他哭了,其他几十个跟他去救人的侍卫也都悲恸的哭了,一时之间满院皆是痛哭声。
「他们还没……死呢。」陈巧的声音被盖了过去,站在这些痛哭声中,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任禹跟其他闭着眼睛动弹不得的人同时心想——他们还没死呢!可以不要擅自赐死他们吗?!
呜呜呜——
战争的号角声在辽阔的草原上响起,彷佛千军万马似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从远方就能看到一片黑压压耸动着的黑影。
轩辕奉坐在马上,一身玄色的链甲在阳光下闪烁着,最前方是已经排列好的拒马刺,然后是密密麻麻的北疆战士,而他位居其中。
「来了。」诸子仪放下手中的千里镜,他也穿上了战甲,骑马跟在轩辕奉身侧。
远方的人逐渐靠近,是一群又一群的鞑靼骑兵,手中的弯刀闪闪发亮。
鞑靼骑兵发出狂傲的吼叫声,整个镇北关外的草原上都是他们的声音,而北疆军只是静静地等候着。
直到那些鞑靼骑兵靠得够近之后,轩辕奉才高举右手,向前一挥!
密密麻麻的弓箭从后方不停地发射,就像下雨一样落向鞑靼骑兵的队伍,那些鞑靼骑兵跟大丰打过几场战争,自是知道他们一惯的路数,纷纷拿起马鞍旁边的盾牌挡在头顶上。
呜呜呜——
号角声同时响起。
「杀杀杀——」最前方的步兵将手中长矛放下,几千人口中同时大喝。
「杀——」对面的鞑靼骑兵毫不怯战,大声回应着。
战争一触即发!
第11章(1)
经过陈巧的努力,王豪那个大咬门总算听到任禹只是重伤没死这事了。
一番救治之后,陈巧这里的人伤亡并不多,只是一百个侍卫还是牺牲了十来位、重伤的十来个,剩下的幸好都只是轻伤,死的好几个都是阿都庆跟奥锐杀的。
陈巧听到这个伤亡人数后,脸色很难看,神情悲伤。「这些人都是为我而死的。」若是她能够再快一点,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更别说因为他们要抓她而放火烧客栈,造成其他平民百姓的伤亡和惊恐。
「姑娘,别想这么多了,还是快点想想有什么方法套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吧。」王豪摆摆手,不是不心痛兄弟们的牺牲,只是想再多人也回不来,还不如快点想法子把话给套出来,免得之后有更多人伤亡。
「还有活口吗?」她记得院子里的鞑靼人都被解决了。
「有一个,就是帮忙放火的家伙,他已经隐藏在大丰境内很多年了,要不是这次为了放火露出马脚,我们也逮不到他。」一想到大丰境内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隐藏多年的暗探,王豪就心惊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