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大人有福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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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

  “小姐,快走!”

  榴衣喊的同时,阮岁年被推了一把,踉跄几步,接着听见了榴衣的哀嚎声,一回头惊见戚觉竟然真提剑砍了榴衣。

  “榴衣!”

  “小姐快走!”榴衣倒地后仍紧紧地抱住戚觉的脚。

  看着榴衣一身的血,阮岁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迈着脚步却不知道要往哪逃,下了廊阶,穿过园子是府里的湖泊,她想沿着小径逃跑,戚觉却已经来到身后。

  “去哪?去跟夏烨说,让他想法子保我们长宁侯府无事,否则我就杀了你!”

  阮岁年直瞪着他扭曲的脸,心里骇惧不已,嘴上仍倔强道:“不,我不会再去求烨叔,你要是有本事就自个儿去求。”她已经没有脸见烨叔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眼见他步步逼近,她退无可退地看了眼身后的湖泊,最终选择跳入湖泊里。

  她宁可自了也不愿死在戚觉之手,更不愿再为难烨叔!

  横竖,她这一世就是个笑话,是她选择了这条路,就让她结束这一切。

  酒楼里,夏烨端着茶杯,还未就口突地感到一阵心悸。

  他抚着胸口,看着外头逐渐阴霾的天空,听见了快速走近的脚步声。

  “大人。”夏煜在门外喊着。

  “东西交给他了?”

  夏煜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禀,突然眼前的门板打开,他被迫对上夏烨那双冷锐的眸。

  “发生什么事了?”

  “就……”夏煜犹豫了下咬牙道:“长宁侯世子夫人坠湖身亡了。”

  夏烨直瞪着他,动也不动。

  “小的到长宁侯府时,里头乱成一团,世子夫人刚被捞上来,已经没了生息,下人还说什么世子夫人的丫鬟也死了……小的没见到世子,所以……大人,大人,您要不要紧?”见他晃了下,夏煜忙搀着他。

  夏烨忽地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黑暗,只因他心中那唯一一道光芒已消失不见……

  第一章 重生再见故人(1)

  “男人的眼泪?”

  阮岁年喃着,抬眼望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隐隐约约能瞧见一张模糊的脸。她有一瞬间的恍神,怀疑自己到底听见什么。

  “对,只要你能在一年内得到那小子的眼泪,你就能活下去,反之……”男人的嗓音低醇,彷佛还带着笑意,一种等着看热闹的慵懒笑意。

  她更疑惑了,“那小子是谁?”

  “姑娘的隔壁邻居。”

  她愣愣地瞅着他,直觉他说法有异。冠玉侯府一边临巷,一头则是和夏府为邻,夏府里有三个兄弟,一个是权倾一方的首辅夏烨,行二的是出任蓟州按察使兼兵备道副使的夏炽,最后一个则是通政司参议夏灿,但这三兄弟已经不是能被称呼为小子的年纪了。

  正疑惑着想再问清楚时,男人又开口了——

  “记住了,一年为限,愈近时间,姑娘会愈体弱,时间一到,逾时不候。”

  她一抬眼,就见男人动手朝她额间一弹,她痛得惊喊出声——

  “小姐、小姐!”

  她猛地张开眼,觉得自己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可偏偏又冷得直发颤。正当她搞不懂自己发生什么事的当头,一张娇俏的圆脸闪进她的视野里,她注视了半晌,猛地伸手抱住她。

  榴衣!

  天啊,榴衣还活着!

  她想起来了,在戚家,榴衣为了护她逃走,被戚觉一剑给杀了,而后她仍逃不了,被逼着跳进冰冷的湖里。

  可眼前榴衣还活着,身体还是温热的!

  “小、小姐?是不是哪里疼得难受?小姐别怕,大夫说了,只要小姐能够醒来就没有大碍了。”榴衣原先有些不知所措,现下想小姐怕是病糊涂又病得难受,才会像个娃儿想要讨抱,她不由轻抚着她的背,不住地安抚。

  然而,阮岁年却像是受到极度委屈的孩子,紧抱着榴衣不放,还不住地抽泣着。

  等到一刻钟后,待她平复许多,她才羞窘地放开榴衣,抓起被子把脸给蒙住。

  榴衣见状,不由抿嘴忍住快逸出口的笑声,“小姐饿不饿,渴不渴?小厨房里还热着粥,随时都能用。”

  她没应声,蒙在被子底下摇了摇头。

  “小姐还想再睡一会吗?”榴衣柔声问着。

  还是没应声,被子底下的头又点了点。

  榴衣心想小姐定是病得难受才会抱着她大哭,哭完之后又觉得丢脸才会蒙着脸,心里既觉得好笑却又心疼极了。

  给她留了盏花架上的灯,榴衣便退到外间值夜。

  夜里,静谧无声,阮岁年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张妍丽秀致的玉白小脸,脸上因热度而微红着,澄澈的水眸直瞧着床帐。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她及笄那年染上风寒之时。

  哪怕身体还发着热,哪怕脑袋还不是很清楚,她还是努力地把醒来前的事仔仔细细想过一遍。

  那年,她出嫁了,嫁给了那个她自以为会疼宠她一辈子的长宁侯世子戚觉,然而才嫁进长宁侯府没多久,她就发现他身边早有了通房侍妾,她恼归恼,却只能逼迫自己接受,毕竟他是自个儿挑的男人。

  岂料,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嫁妆,更甚是贪求烨叔给予的好处。

  结果,榴衣被杀了,而她……沉尸冰冷的湖底。

  思及此,她浑身打了个哆嗦,彷佛自己还在冰冷的湖底冻着。

  再然后……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对自己提出了还阳重生的法子。

  梦里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那人面貌本就模糊,如今更是想不起来,再者,为什么会与她做这种交易?而且他说话的口吻彷佛与她和夏家人都熟识,要不怎会说那小子呢?

  可,那小子到底是指谁?

  夏家有三个兄弟,不管他说的那小子到底是谁,三兄弟都是朝廷命官,已过弱冠之年,想让他们掉泪……说笑的吧。

  撇开人在蓟州的夏炽不谈,夏府目前就只剩下夏烨和夏灿。

  行三的夏灿,她印象中好像没见过他,只听人说是个人如其名,笑脸迎人,彷佛不知愁滋味,长得很俊很爱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要怎么让他掉泪?

  至于夏烨……想起他总是扬着浅淡笑容应允她的请托,彷佛她的请求再任性他都会笑着答允,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她真的不知道烨叔为何待她如此好,毕竟他与她相差近十岁,对她而言,她出阁前的烨叔,就是个陌生人,可是她出阁后的烨叔,比家人还像家人,亦父亦兄,那般无所求地疼惜她,她何德何能得他的怜惜?

  得知她的死讯时,烨叔会难过吧……还好她又重活了一次,一切都还好好的,如此想来,可以不让烨叔难过,倒也不枉她重活一回。

  阮岁年这场风寒和前世一样折腾了她个把月,期间有不少人都来探视过她,祖母张氏、大伯母戚氏和大堂姊阮岁怜等。

  可惜她昏昏沉沉,隐约只记得有人来看过她,实际是谁来过,还是待她真的清醒时,榴衣告知她的。

  “小姐,先吃点粥再喝药吧。”榴衣将粥和几样小菜搁在床几上。

  阮岁年看着床几上的几样菜,实在是胃口缺缺,但想要快点好起来,就算吞也得吞下。

  “小姐,世子爷让人带了些春食堂的果脯过来。”橙衣掀了帘子走来,笑吟吟地将一袋果脯搁在床几上。

  阮岁年怔忡地看着橙衣,橙衣一开始不觉得如何,直到阮岁年的眸光渐冷,才教她疑惑地皱起好看的柳眉,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哪个世子爷?”她淡声问着。

  “自然是指大爷啊。”橙衣不解地道。“大爷一直惦记着小姐的病情,说小姐要是醒了,得差人告知他一声呢。”

  “……没事,病得太久,有点病糊涂了。”阮岁年低声喃着,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她只是一听见世子爷,一时间就想到戚觉。

  阮家有两房,袭爵的是大伯父阮正气,而大爷指的是她的大堂哥,冠玉侯世子阮岁真。想当初祖父之所以被封为冠玉侯,乃是因为祖父的外貌极为俊美,而祖父的两个儿子虽也长得不错,倒是不如祖父那般丰神俊秀。

  可是听祖母说,自己倒有几分神似祖父,也因为如此,她较得祖母疼爱,连带的大伯父和大哥也极为疼宠她。

  反倒是她的父亲却对她和弟弟视而不见,她总忍不住想,是不是和早逝的母亲有关,才会教父亲如此不待见他们姊弟。

  “小姐,老夫人的寿辰就快要到了,小姐得赶紧养好身子,要不怎么出席寿宴?”橙衣瞧她脸色和缓了许多,便凑在她身边说着府里的事。

  阮岁年的眉头微皱了下,眉眼未抬地道:“橙衣,你先下去吧。”

  橙衣怔了下,不由看了榴衣一眼,榴衣只能以眼神示意她先到外间候着。

  待橙衣离开后,榴衣才低声问:“小姐,可是橙衣做错什么了?”她们这对姊妹是府里的家生子,父亲是二管事,母亲则是管着采买的嬷嬷,两人当初都是侯爷派到小姐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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