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她的吗?
第6章(1)
当文家大少正沉醉于终于能够抱着自家爱妻盖棉被纯睡觉,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时,在西苑国的这座都城里,正有个人因为得知月穹的到来而睡不着觉。
早朝过后,西苑皇帝木知春坐在金銮椅内,烦躁地以指敲着御案。
前几天在收到月穹与她的新婚夫婿双双来到西苑国后,他便恼火得吃不下睡不好,他本是想派兵严阵以待,免得月穹又在西苑国内搞出什么事来,可想想,那似乎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后来他又想,那就干脆将月穹这个麻烦人物给驱逐出境好了,可她的身边偏又站了个财大势大,外加西苑国得罪不起的文家大少……
与其又像上回一般,莫名其妙吃了个大闷亏,这回他决定不防着月穹也不赶她出境了,他要主动出击!
斐然在宫人的领路下,再一次踏上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昨日才刚抵达西苑国洽商的他,这回又是被六人大轿请进宫的他,正在心底纳闷着,为什么西苑国的轿子,总是跑得比马车还要快?
“然公子,你终于来了……”木知春忙站起身招呼左右侍官,“来人,赐座奉茶!”
斐然张大眼认了好阵子,这才把眼前的人给认出来。
“陛下,您的新发型……还真特殊。”这家伙怎想不开地把头发给剃了?那张顶上的皇冠其实是绑上去的吧?
木知春摸摸最近才长出了短发、不再是寸草不生的脑袋,到现在他还是不知他为何会被刺客夜闯进宫中,还剃了个大光头的原因不说,至今他也没能查出那名身分不明的刺客是谁。
不过,查不出凶手是谁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月穹这一号大问题。
“今儿个朕找你来,是有别的要事想请你去办。”他暂且压下心底的另一股闷火,对斐然直接谈起了生意,“你放心,朕绝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原国鼎鼎大名的然公子,长袖善舞,且知交满天下,素来就擅长解决各种难以解决的问题。
“何事?”斐然坐在椅内不怎么感兴趣地问。
木知春的脸因怒意而有些扭曲,“月穹那女人来西苑国了,朕这回说什么都得出口恶气不可!”
本来只打算来这打个招乎就走的斐然,这下兴致上来了。
“陛下可是要在下对付月穹?”月穹那家伙嫁人就嫁人吧,没事又跑出来做什么?还哪儿不跑偏跑来西苑国,她是嫌木知春对她的恨意还不够深吗?
木知春抱拳一揖,“还望然公子鼎力相助!”
“这……难度很高啊。”他以指刮着面颊,状似为难地道。
“这有什么可难的?以然公子的能力与皇爷府的势力,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女人?”不是听说然公子以机智闻名,天底下没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吗?
斐然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陛下,您真以为月穹就是个写小黄书,和四处捣乱各国安宁的女人而已?”
“不然呢?”
“她还是黄金门的门人。”斐然颇残忍地提醒这个记恨到盲目的人,“放眼武林,黄金门的确是个小门派不错,可任何一个自黄金门走出来的弟子,武力皆不可小觑,且月穹不但具有相级中阶的实力,她还是黄金门内门九大弟子中最让人头疼的弟子之一。”
他还真忘了月穹的背景,和她那一身之所以能够恣意横行的功夫了……
木知春不甘心地问:“难道黄金门就这么不顾江湖道义,任由月穹四处祸害众国?”
“错。”他抬起一指摇了摇,“好面子的蓬莱可从没说过他不管月穹,他该罚的全都罚过了,是月穹那女人不在乎皮肉痛也不受教,照样在外头我行我素,这可赖不得黄金门。”
“可总不能就这么让月穹她——”
斐然老早就想问这句话了,“陛下,您究竟对月穹不满些什么?”
“那还用说?”木知春恨不能将她剔骨扒皮,“你也不瞧瞧,她写的那个什么小黄书把我西苑国都给害成什么样了?”打从月穹的小黄书在西苑国内大卖后,国内家庭失和无数,更别提那些原本上进的年轻人,都一心沉醉于黄道中,不是蓄养小妾就是天天上青楼玩女人。
“没人逼他们买。”斐然泰然自若地道。
“啊?”
“月穹是写了书也卖了书,可她从没逼人买也没逼任何人看。”斐然问得再现实不过,“陛下若真要究责,不妨先问问那些购买者如何?问问他们,为何非买月穹的书不可,还搞得家庭失和后院起火?不然为什么别国的人也都看了月穹的书,却从没有出事过?”国内的年轻人看书的心态不端正,这也要怪到月穹的头上?问题是出在西苑国国内的风气本来就荒淫好不好?
木知春愈想就愈气得想呕出一口老血,“当然是因为月穹在书中教坏了他们!”
“看来陛下是真的不懂。”他叹了口气,开始后悔今儿个来这一趟了,他居然会闲到替黄金门这个死对头说话?
“懂啥?”
“月穹的小黄书,每一本所写的,也就只是彭员外和艳二娘这对青梅竹马之间的床笫情事而已,里头既没鼓励人们蓄妾,也没教人该如何宅斗,月穹她能鼓吹带坏什么?”顶多就是教人如何在床上更有乐趣而已。
“什、什么?”木知春打死也不信她的书就写得那么简单而已。
“陛下有空的话,不妨也看看她的书吧,老实说还挺有趣的。”斐然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在下告辞。”
“然公子……”
浑然不知斐然对她所写的书所下的评价,此时的月穹,趁着文谨被客居在西苑国的文家宗亲邀去叙旧时,正积极想改善书中的缺点。
博格朗受宠若惊地问:“少夫人问我们的意见?”
“嗯。”听文谨说,他们已经把她的书给看遍了。
“除了床上还有哪个地方能行……”海冬青则是一手抚着下巴很认真地思索方才她所提出的问题。
博格朗抬起一指,“就我来看,只要性之所至,处处皆可。”其实他在看过几本后,老早就发现彭员外与艳二娘的办事地点永远都是那么一个了。
“是这样的吗?”月穹一手拿着小本子一手拿笔,认真地把他的意见记下。
“难不成少夫人以为那档子事就只有床舖上才能行?”海冬青试探地问。
月穹尴尬地以笔戳戳自己的头,“呃,我是这样想的没错……”又没有人教过她可以换地方。
下一刻,长年来护卫在文谨左右的两名魂役,皆褪去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一人抬起一掌,神色肃然地按住她的肩头。
博格朗好不痛心,“不是我要说你,少夫人,你的观念太迂腐狭隘了!”
“少夫人,你太没想像力了,食古不化不是正道啊!”海冬青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样。
“是,还请指教!”被狠狠激励一把的月穹站直了身子,下定决心定要发愤向上。
当晚文谨回来时,所见着的,就是月穹像只壁虎般把身子往墙面上一贴,闭眼思索好一阵子后,再摇头晃脑地转换场地,将身子往书案上大剌剌一躺,两脚悬在空中晃呀晃。
他茫然地眨着眼,“媳妇,你在做什么?”
“研究选择地点的重要性……”不是她身娇肉贵爱抱怨,可这些地方都很硬啊,真的会有特别的乐趣吗?
文谨转眼想了想,好笑地问。
“不坚持床舖了?”谢天谢地,艳二娘终于可以下床来了。
“不坚持了。”汲取读者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他把她自桌上拉起来坐好,面对面地问。
“那你想让彭员外他们上哪儿去做?”为了下一本小黄书的销售量,适时的鼓励和参与是很重要的。
“博格朗他们说处处皆可。”月穹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咱们演练一下如何?”有些地点光是她一人还真的做不太来。
他扬起唇角,“娘子有命,为夫自当全力配合。”
片刻过后,参与小黄书改革大业的文谨便后悔了。
文谨趴在地上以食指敲点着地板,对于正拿脚在他身上踩个痛快的某人感到很无奈。
“娘子,你确定艳二娘会如此凶悍地将彭员外踩在脚底下蹂躏?这真的是情趣而不是虐待?”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的以身试险?
她挪开脚丫子,“有什么不对吗?”
“别忘了看你的书之人以男性居多,你这样会破坏他们心中的幻想的。”文谨狼狈地自地上站起并揉了揉腰,方才她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把他给摔在地上,害他以为她想谋杀亲夫了。
“是这样吗?”下手不知轻重的月穹很苦恼地皱着眉。
他沉痛地点点头,“我很肯定。”
她泄气地垂下两肩,“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或指教?”
“他们除了渴望能在你的书中得到平时不可能得到的刺激外,他们还渴望另一事。”在把她的书研究过后,他发现她这个下笔者,本身就有个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