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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莫追怕怕地看着他状似平静的眼眸,“那大师兄要是问起来怎么办?”明明大师兄就说过,在他没有完成修身养性这一任务前是不准下山的。

  蓬莱冷冽的眸光朝他一扫,“这事你是想让我出面,还是叫大师兄亲自出马?”

  这个嘛……莫追情不自禁事先预想了一下结果。

  二师兄去的话,血流成河。

  大师兄去的话……人间炼狱。

  他速速改口,“二师兄你一路顺风!”

  “识相就好。”蓬莱拍拍他的脑袋,动作迅捷如风地去牵他的战马。

  而让月穹和蓬莱都心心念念不已的傅衡,他的情况,其实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糟,相反的,他就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有点乐不思蜀。

  轻而易举就打开牢门门锁后,傅衡解决完看守他的守卫,他便像只地鼠似地在地道里钻,先是杀回墓穴搬光第二大祭司谋反用的工具,再回到秘庄搬空他的库房,搬得不过瘾之际,傅衡索性又再钻进地道,沿着地道一路找到云取宫去。

  地道的出口处,就设置在云取宫第一大祭司的寝房里,既然他们都是谋反的同伙,傅衡也就不客气地将大祭司宫中的收藏也给搜刮了一回。

  在他偷完了第一大祭司宫中的宝物,正打算撤退时,他不小心又找到了大祭司的秘密库房。

  望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傅衡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师姊,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急急忙忙赶去救小七的月穹,才火速赶至云取宫的范围外,她没想到,这回她连山也不必爬岭也不必翻,因为傅衡正带着身后一大票的追兵,飞快地朝山脚下的这个方向冲过来。

  他在路过她时不忘跟她打声招呼。

  “原来四师姊还记得我啊?”他还以为她的烂记性永远都想不起来。

  她胡里胡涂地跟着他跑,“呃,事有轻重缓急嘛,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我这么个大活人也能忘了,那还真是不小心啊。”他边说边躲过身后射来的一柄暗器,手握着长弓回头就还了一箭。

  “臭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月穹一路忙着撒毒药忙质问他,“说,你干了啥事?”后头最少也有上百人,这么大的阵仗,绝不可能只是挖了一座药田造成的。

  他耸耸肩,“顺手拿了点东西而已……”

  原本跑得像是赶着要投胎去的两人,在一阵乱起的烟尘中,突然双双停下脚步。

  “你搬空了他家?”月穹在把他拦下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朝往例去想。

  “是他们家。”傅衡也没再急着跑,只是一箭箭地往后头射。

  她听得头大无比,“你不只偷了一个祭司?”

  “他们既留我作客,自然就得付点代价。”把箭筒里的箭都射光后,他改拿出一袋飞镖。

  这代价也太庞大了吧?瞧瞧他们都来了多少人啊?

  “你是怎么搬的?”月穹把他的身子转过来转过去,就是没见他身上带有大包小包,也没看到任何战利品。

  他亮出手上的戒指,“六师姊那个龟仙相公给我的见面礼。”听说是天界来的神物,目前可是他犯罪时的最好帮手。

  “塞得下?”她很难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戒指竟能这么省事。

  他意犹未尽地看着远方的山头,“再多也塞得下。”

  “行了行了,别想着再回去搬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月穹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忙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继续往前跑。

  身后追赶着他们的追兵,眼看就要追不上已经使出轻功的他们,情急之下,他们只好发出烟火紧急求援。

  “师姊。”傅衡注意到了那个求援讯号。

  月穹索性也不跑了,打算在他们招来更多的人之前,先行解决掉眼前的人。她在那些由祭司们派出的教徒来到她的面前时,摊开两掌蓄力,再释放出相级中阶的威压镇住他们的脚步,傅衡见状随即往她的身后一躲。

  势如破竹的内力像一柄镰刀,横扫过离他们最近的人,傅衡此时也冲出来收拾犹站着的教徒,只是当他们刚打理好这群人时,自山脚底下又冒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海,简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

  傅衡有些错愕,“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这还不都怪你贪心?”月穹拎起他的衣领往最高的树上跳,使上了比他还要快的轻功,在树梢上不断狂奔。

  就在他们一个跑着、一个挂着的这个当头,远远的,前方远处的平原上,出现了一人一马急驰而来的身影。

  嗯?

  怎么……那身形看起来那么眼熟?

  月穹单脚停在树梢上,愈看来者手就愈抖。

  “小七,那个人是……”这其实是幻觉吧?明明他现下应该待在师门里才对啊。

  傅衡的脸色她还白,“不会是……我们所想的那一位吧?”他来这做什么?

  待到蓬莱那张不容错认的面容映入他们的眼帘,他俩紧张地互看对方一眼。

  二师兄居然离开师门了?

  坏了,这下事情大条了……

  坐在马背上的蓬莱,大老远就见着树上的那两人,同时也瞧见前方云取宫所派来的大批追兵,他将手中的马缰一扯,在大树的不远处停下战马。

  “还不给我下来!”

  听命跳下树的某两人,此时再也没有先前对付那些教徒时的张扬,反而都像鹌鹑似的,脑袋压得一个比一个还要低。

  实在是被蓬莱浑身的冷气给冻得受不了,傅衡只坚持了一会儿,便硬着头皮第一个告状。

  “二师兄,我是无辜的,这事全都是四师姊她惹出来的!”他本来就只是去帮忙的而已。

  月穹才不肯吃闷亏,于是她也不落人后,“是小七搬光了人家的家底还戳破了逼宫的阴谋,我只是来找药的而已!”

  “你居然全推我头上?”傅衡转过来跟她比眼睛大。

  “是你先咬我的!”她不只跟他比眼睛,还跟他比鼻孔。

  咚咚两声,先后两记铁拳又快又狠地敲在他们的头上,在他俩都痛得捂着头蹲在地上时,蓬莱一反平常好商量的老好人样,寒意四射地道。

  “都把皮给我绷紧了,等会我再找你们算帐。”

  傅衡捧着痛得都快裂掉的脑袋,很识相地躲离蓬莱远远的,而差点被敲昏的月穹也没好哪去,一手捂着头,边走边晃地爬上远处的小山坡去避难。

  从头到尾,蓬莱连开口过问一下对方也没有,他更不管眼前这群教徒是隶属云取宫哪一派势力,而其中两名身穿大红衣袍的祭司,又是不是要来与他谈判。

  他只说了一句话。

  “犯我黄金门者,杀无赦。”

  蒙尘多年的宝刀,终于再次现世,阳光下反射出灿亮刺眼的白光,当蓬莱将内力运入刀身,雪白的大刀霎时变得像噬血般的通红,阵阵狂风也随即吹扬起蓬莱身上的衣袍。

  急急赶来想索回被窃失物的两名祭司,在他们都还没认出蓬莱的那张脸时,就已先认出了那柄宝刀,脸色蓦然大变的他们忙想命人往后撤,此时宝刀刀身上已卷起一圈圈缠绕的狂风,经蓬莱横刀往前一砍,数条积蓄已久的风龙已飞窜而出。

  趴在小山坡上的月穹,一手压低了傅衡不安分的脑袋,一手紧抓着地面的草皮稳住自己的身子,傅衡好奇地侧首,于风中放肆摇曳的青草间看过去,然后眼前的景况令他联想到了四个字。

  气吞天下。

  他失神地在嘴边喃喃,“老妈子火大了……”

  “谁让他们欺负他孩子?”

  “等二师兄熄火了……”

  月穹浑身泛过一阵冷颤,“到时咱们就一个都跑不掉了。”

  根本就不需多加考虑,他俩二话不说地爬下山坡,接着使出全力,分别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逃命去。

  相较于云取宫外山脚下的惊天动地,文府那头就显得风平浪也静。

  文谨大惑不解地打开房门,看月穹活像个逃难的灾民似地冲进房里,大口大口灌光一壶茶水后,便动也不动地趴在桌面上喘大气。

  她不是去救七师弟吗?怎么两手空空的回来?

  “媳妇?”

  月穹在喘过气后,于房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末了她两眼直盯住文谨,一把捉住他的衣袖,惴惴不安地问。

  “相公,你疼我不?”

  “当然。”

  “那你一定会护着弱不禁风堪比娇花的我是吧?”

  文谨捏着她的脸颊,“说人话。”

  “二师兄会来揍我的……”她垮着一张脸,一想到多年没下山的二师兄这回都出门了,她便觉得她的一顿皮肉痛肯定躲不了。

  “是该揍的。”谁让她去当小偷?

  她气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子,“我是为了夫君你!”

  “娘子有心了。”文谨拉下她的手,感谢过后照样翻脸,“不过还是需要教训一下。”不管教一下她往后养成习惯怎么办?

  浑然不知山雨欲来的文伯,恭谨地站在门外禀报。

  “大少爷,黄金门的蓬莱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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