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前妻富二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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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这种事情,你记得在后面就好,你脸上的伤,不知道能不能好。”

  “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你出门,我会给你配给几个女武师,就算不能保证无恙,至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不管。”

  言萧说着,还是十分愤怒。

  如果说让卓正俏被押走,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那至少事后在他询问时要尽最讲淸楚好让他有线索,祖母跟母亲年纪大受不住惊吓就算了,那个孟氏才二十几岁居然也装病,他几次派黄嬷嬷去问,到底匪人几人,什么模样,哪里口音,那孟氏居然说完全不记得,后来甚至说怀孕不舒服,不见。

  若是那孟氏早点说出匪人是外族口音,那么他根本不用找这么久,这附近二十年前就有一群外族人聚集。

  卓正俏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别生气,我活着呢。”

  “你要是不在,土匪窝我一定端了,还有那孟氏,也别想好好活着。”

  “别气,真的,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我好好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双手揽着丈夫的肩膀,耳朵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内心渐渐放松。

  卓正俏,不用怕了,你正在丈夫怀中,很安全。

  十天没有好好休息,此刻一旦放心,就觉得倦意涌上,闭上眼睛,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十三章 烂摊子自个儿收(1)

  卓正俏回到言家,却发现家里有另一件好事在等她——全嬷嬷跟花好月圆都没死,只不过受了重伤,都在疗养。

  卓正俏一听,马上就要去看,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梳洗。

  后罩房中,全嬷嬷,花好,月圆,三人都躺在通铺,由全嬷嬷的女儿照料。

  三人一看卓正俏由言萧抱着进来,撝着还没好的伤口就要下床,两丫头马上哭出来,仝嬷嬷也是老眼含泪。

  “老天保佑,小姐没事。”全嬷嬷又是哭又是笑,“不然老奴死了也无法交代。”

  卓正俏连忙道:“全嬷嬷,别这样说。”

  言萧把她放上通铺,主仆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花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只恨奴婢当日已经昏了过去,不然好歹跟着小姐一起被抓,也免得小姐一个人害怕。”

  月圆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都没事,太好了。”卓正俏内心喜悦已极,“我当时见后面马车下一直有血流出来,还以为你们都不在了,现在能活着真好。”

  月圆突然惊呼,“小姐的鞋子——”

  都是湿了又干的血迹,黄褐色的,暗红色的,还有鲜红色的,一层层叠着。

  她们也听过一些土匪的手段,这下全想到了。

  全嬷嬷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这下更白,“小姐快些回房,请大夫来看看,千万别留了疤痕。”

  卓正俏倒是不在意,“肯定留疤了,不过没关系,捡回一条命比什么都好。”

  后来在全嬷嬷再三催促下,卓正俏才让言萧抱回房中。

  下人自然已经准备好热水。

  卓正俏正想着花好月圆现在连床都不能下,难道让黄嬷嬷帮自己洗?有点尴尬,但要是让人家知道一个二少奶奶居然没人帮手,传出去是言萧没面子。

  正当考虑的时候,却见言萧把她抱往洗浴间。

  卓正俏搂着他的脖子,笑问:“你抱我进来,难不成要帮我洗?”

  “那是,我是你丈夫,我不帮你洗,谁帮你洗。”

  卓正俏原本只是开玩笑问问,没想到言萧真有这打算,一下子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又有点高兴。

  东瑞国男尊女卑,只听过妻子服侍丈夫洗浴,没听过丈夫服侍妻子。

  好,她卓正俏就当东瑞第一人。

  饶是已经当了半年的夫妻,在床铺以外的地方解衣服还是有点害羞,烛火很亮,照得浴间明晃晃的,好像白天。

  外衣,中衣,然后是里衣。

  她知道这不是脸红的时候,但完全控制不住。,

  言萧先舀水把她脚上的斑斑血迹洗干净,小心翼翼的,一点都没碰到她的伤口,然后敷上一层药,这才抱着她进入浴桶。

  一碰到热水,那真是整个人舒服了,往下一沉,让热水淹过头脸,这才浮出水面,吐了一口气,“真好。”

  言萧拿过牡丹露水给她洗头。

  她就靠着木桶,身心完全放松。

  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头皮,舒服得要上天。

  洗完头,言萧粗手粗脚的给她盘起来,然后拿着布巾洗她的颈子,洗她的背,“瘦好多。”语气中有着满满的疼惜。

  “放心,我这几日一定好好吃东西,包管一个月内胖回来。”卓正俏突然想到一事,“对了,这事情我娘家知道吗?”

  “没有,我已经封锁消息了。”

  “那就好,我娘身子不好,真不能再受打击了。”

  言萧没说的是,老太太等三人回来后,有一封给卓家的信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写好了,所幸房门已经是他的人,也够机警,拦了下来,他一看是孟氏写的,讲述怎么遭难,卓正俏如何被抓,现在生死不明,然后还假惺惺的要卓太太保重。

  所以他决定以后不会再帮孟家了。

  以前帮孟家,是因为言祝相求,言萧希望家里和平,所以答应哥哥,在生意上提点一下孟家。

  可没想到一来一回把孟家养惯了,好像以为他言萧真欠了孟家什么,孟氏如此不知好歹,家里就让她一个人负责去。

  言萧也写了信给孟家,说孟氏对自己妻子无礼,孟家之事,以后不再插手。

  孟家这几日都有派人到言家要拜访,但言萧不想见,他这个小叔不能收拾孟氏那个大嫂,但孟家的人可以收拾自家的女儿。

  不过这么糟心的事情,没必要让正俏知道。

  洗好澡,言萧抱着她出浴桶,想给她穿衣服,却是没办法了,他这辈子连自己的衣服都没穿过,当然不可能帮人,只好叫黄嬷嬷进来。

  回到房间,大夫自然早就在那边等了,是一位姓欧阳的女大夫,专门替大宅的太太奶奶治病,医术好,口风也紧。

  就见她拿着烛火仔细端详卓正俏受伤的脚心,又按按她的腿,膝盖,让她伸伸脚,一番询问后说应当只是皮肉伤,养一养就会好,只不过因为没有及时医治,会留疤。

  言萧内心大石落了地,以后不影响走路就行,留疤什么的他倒是不在意。

  欧阳大夫开了口服药,说回去做敷料,中午以前会派童子送来,这便离开了。

  一夜奔波,夫妻总算可以躺着,卓正俏整个人被言萧抱在怀中,男人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背,一下亲她脸颊,一下咬她耳垂,她笑得不行。

  “还笑,我这几日都担心死了。”

  “我是因为高兴嘛,能这样两个人一起,真的好幸运,好幸福,土匪简又冷又饿,真难捱,还是回到家里好,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言萧被她最后两句哄得十分舒服,“那是,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所以我只是饿而已,一点都不担心,一次也没哭过,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一定会把我找到。”卓正俏蹭蹭丈夫的下巴,“辛苦你啦。”

  言萧亲亲她额头,“我算什么辛苦,你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他怎会不知道妻子喜欢美食,一个喜欢美食的人突然变成一天两顿,还一定只有粗食,怎么受得了,而且也不知道土匪会怎么对自己,肯定害怕吧,所幸脚掌上的伤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然他要心疼一辈子。

  两人能这样宁静的在床铺上相拥,真是老天保佑——不过言萧也想到一件事情,土匪怎么这样刚好就劫到言家的马车,一般商户出门拜菩萨而已,又不是一路敲锣打鼓搞得人尽皆知,谁会知道?

  京城有大官,有富可敌国的商人,言家的马车其实不算特别华贵,他要是土匪,肯定劫车家、曾家那样的大户,言家在京城,真的不算特别。

  到底是谁——

  卓正俏修养了十余日,终于把脚心上的伤养好,都已经结痂,又自己落了痂,现在除了疤痕,也不觉得有哪边不对。

  当然,一旦病好就得开始尽孝——卓正俏也不是装死的个性,心想反正逃不过,还不如早早开始。

  时序进入晚春早夏,已经不需要穿到锦衣,穿着双面丝绣交领襦裙,不是花好月圆在身边,真的没办法那样贴心,但想想,言萧给她找的喜华跟清竹也已经够努力了,毕竟不是打小伺候,弄成这样还行。

  看到喜华有点战战兢兢的样子,卓正俏笑说:“挺好看的。”

  喜华松了一口气,“谢谢二少奶奶。”

  卓正俏起身,深吸一口气朝老太太的松柏院过去。

  进入松柏院时,孟氏跟言太太都已经在了,卓正俏心想,这言家到底多讨厌他们夫妻,明明是辰初的时间,她也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迟到,但言太太早了,孟氏也早了,所以就是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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