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霸气娇娘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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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答应你。”

  这……答应得也太快,果然被她踹坏脑子。欸。

  “谢皇上。”乔倚嫣磕头谢恩,抬起头对着表情系闷的萧陌露齿一笑。

  还没进城就有事找上身,他们夫妻俩是该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了呀。

  在恭送皇上离开后,乔倚嫣当夜并未开口多问什么。

  她默默替萧陌扎针,之后收拾好药箱等物,拎着又回到马车上,是夜就在马车上睡下,未再返回军帐内。

  荣威帝突如其来上演这一出,把自家这口子牵扯进去,萧陌心绪未平,理智上他明白需仔细同妻子解释,然这一解释起来,想是得把年少在帝京的一些事全交代了,包括当年他被除了族谱的来龙去脉。

  毕竟回到帝京,这座天子脚下的京城说大不说、说小不小,荣威帝若一直不放他夫妇俩回北境的话,那迟早……她是会遇上景春萧氏那边的人,他若为她着想,就必须对她道明一切。

  但扎营在十里亭的这个夜晚,实非夫妻俩坐下来好好谈开的好时候,总得让他先定定心。

  于是这一夜,夫妇两人在皇上离开后没交谈上半句,各自在各自的地方歇下,乔家马车里垫子厚软、香枕蓬松、被褥温暖,乔倚嫣睡得挺香,反观军帐里,尽管有厚毯、有暖被还有铜盆能烤火,大将军侯爷却翻来覆去、几是彻夜未眠。

  天未大亮,两百名亲兵已听令拔营,赶在正阳城门开启的第一时刻入城。

  以为一大清早,夹道围观的百姓定然不多,结果错得离谱!

  定远侯率两百亲兵押解蒙刹国主以及北方部族诸首领进京献俘一事,早在京畿传得沸沸扬扬,而昨夜,进京献俘的两百铁骑在十里亭扎营的消息也如野火燎原般传进城内。

  帝京百姓们见识过的玩意儿多了去,但是啊但是,还真真没见过那万恶的蒙刹国主究竟生得是何模样啊!

  瞧,这城门一开,等待进城的北境铁骑都要惊着!

  根本是万人空巷了,放眼望去,红缎、碎彩纸还有朵朵的鲜花那是满天乱飘乱撒,人声鼎沸到一个极致,两百精英若非个个是控马好手,真要掌不住自个儿胯下座骑。

  从帝京正阳城门至皇城正门口,纵马奔驰用不着一刻钟,这一日,萧陌与两日铁骑却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远眺到皇城正门。

  两百铁骑听令下马,齐齐单膝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因为荣威帝率朝廷上下臣工就等在皇城门口相迎。

  定远侯恭敬跪礼、献俘,荣威帝上前将其扶起,帝王珍贵的眼泪伴随着加冕的话语,源源不绝倾吐。

  而定远侯谦逊再谦逊,再三谦逊后,最终仍不敌荣威帝盛情,被拉着上了皇辇回宫叙旧,两百亲兵将俘虏交接后各赏十金,暂在朝廷安排的军所歇息。

  总之就是个“演”字诀。

  活生生演给满朝文武以及百姓们看。

  看他荣威帝当年年少登基一双慧目有多犀利!

  看他萧陌即便是世家大族的弃子却是忠君护国、铁骨铮铮!

  看他们这一对君臣有多合拍,君臣之义,彼此不负!

  萧陌在北境创下不世之功,这是替荣威帝狠狠掮了那一班言官一大巴掌。

  荣威帝对萧陌的抬举再抬举、重用再重用,加官晋爵没在手软,那让萧陌大大长脸、走路有风,亦狠狠削了景春萧氏的脸面。

  他们君臣两个,确实合作无间。

  “妾身都不知原来侯爷与皇上交情那样不寻常呢。”女嗓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慵懒,但…女儿家独有的娇媚中又透出点无以描绘的肃杀。

  返京献俘的这一日,萧陌直到日薄西山才被“释放”出皇城。

  而乔倚嫣一进城门就被萧陌安排的人手迎进在帝京的将军宅第……噢,不对,眼下御赐的宅第已改成“定远侯府”,她被迎进侯府内,得府内掌事的老罗总管相助,花了一个时

  辰大致掌握府中的人事物,之后派了人和马车守在皇城门口,迎她家的定远侯爷回府。

  萧陌没有推拒,将座骑交给下人,弯身钻进马车内被载回许久未归的帝京府第。

  此际,夫妻俩均已用过晚膳,且各自沐浴完毕。

  萧陌裸着上半身安静伏榻,对于自家夫人施展在他身上的种种手段,这些日子他渐已习惯,但忽听她用这般古怪语调说话,他挺不习惯。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让她知道的事,拖延无益。

  银针落在耳后、背央,沿着脊柱往下,中空的针心被裹上药泥,点火燃烧,药力随着银针深深灸进穴内。

  一开始甚是疼痛,痛到发麻,萧陌已学会不去抵御,放松肌筋任痛蔓延,他在此刻将年少时候如何与荣威帝结识的过程简略说完。

  乔倚嫣静静听着,改在他指上施针,将他右手五指各下一针,垂放在榻边,不一会儿,中空针心滴出血,点点滴滴落到地上的脸盆里,血色偏暗紫,乍见甚是惊心,却是比一开始黑得不能再黑的顔色好上太多。

  灼药深灸,痛升高至极处,随着黑血排出,肤孔皆张,胸臆间有着说不出的不自觉逸出长息,峻顔半埋在被褥里,忽有馨息扫过他的耳——

  “莫怪侯爷当时力劝妾身退亲时,说我大可不必烦忧,只要我点头退亲,一切交由你摆平,还说要请皇上收回成命,撤了指婚的圣旨也不是不能够……哼,原来皇上同你私交甚笃,你若不要妾身了,那也是挺容易。”

  第八章 请夫人息怒(2)

  萧陌蓦地张眼,见乔倚嫣就屈膝坐在榻边矮寛上,手肘抵着膝头,两手支顿,眯眸近近盯他。

  敢情从昨夜到今日这般阴阳怪气待他,就为这事?

  他先是一愣,心里突然发急。“本侯没有不要你!”作势欲起。

  “别乱动!药力还没行完呢。”一声娇喝令他顿住,再次伏回榻上。

  似乎他冲口而出的那一喊让乔倚嫣心情美好起来,她重新摆好他滴血的手,表情有些笑意。“侯爷一开始是不乐意的,无奈敌不过妾身的执拗,幸得皇上有求于我,侯爷要再想向皇上请旨休妻,怕是不能够。”

  他瞪视她,鼻翼歙张。“本侯没有要休妻。”一字字皆重音。

  乔倚嫣抿唇一笑,见他指尖滴出的血转成殷红,表示药力又逼出部分陈痾,她细心为他拔针,边道:“今日黑血转红的速度更快了,妾身估摸着不出十日,侯爷体内的病灶定能尽除,届时大功告成,便也无后顾之忧。”

  身上的银针皆除下,她仍旧不让他起身,用热呼呼的厚布煨暖他背部之后,她在他背上抹着薄薄一层香膏,那气味像融合着许多花香,淡淡的很好闻。

  不过一开始萧陌颇抗拒,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夜夜灸药引血过后都得抹香,一早醒来香气彷佛渗进肤底,令他时时刻刻、隐隐约约都能捕捉到那股香气。

  后来他不肯了,她却道——

  “这香膏具奇效,用在侯爷身上再好不过,所谓行百里者半于九十,侯爷如若不肯,那前头的努力全成白费功夫,这可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只能他乖乖就范。

  只是本以为那香膏的奇效是针对他体内病灶,如今看来……似乎不是?

  “皇上昨夜欲脱我衣,是为察看我背上伤痕。”他扭头看向正徒手替他推拿的乔倚嫣,那香膏经她特殊手法推匀开来,灼感渗肤入骨。

  “嗯。”她不甚在意哼了声,两手贴着他的背肤徐徐挪移。

  “你用特制的香膏把我背上疤痕弄淡了,它的奇效与我的病灶无关。”他声音略闷。

  “我的身体不好看,之前已明白告诉过你。”

  乔倚嫣十指略顿,与他对上眼。“侯爷以为妾身为你淡症去痕,是嫌弃侯爷不好看?”

  见他沉默,她轻讶挑眉,随即咯咯笑了一阵,把萧陌严肃的面容都笑出淡赭。

  好不容易稳下,她两手未停,清清喉头道:“妾身为侯爷除去痕痕,是因为这些伤口当

  时没仔细照料,许多都复原得不好,尤其是背央这一大片还留恪痕,肌理相连间必然影响到其他肌群活动。

  “香膏主在活血生肌,加上我奇岩谷独门的重理推拿,如此使在侯爷身上,是为了让你行动更敏捷,能不受旧伤纠结的疤痕牵扯,可以更自在地控马,可以将手中银枪和长刀使得更流畅,若遇危急,可以更轻松护住自己。”眨眸又笑——

  “候爷是一家之主嘛,侯爷大好了,妾身才能跟着好,你是我的大树呢,大树底下好乘凉,我总得把这棵树的根整叶全都顾好……等等!等等!不准动啊!整套推拿得一鼓作气才见效,你敢乱动妾身跟你没完!”

  她是要怎么跟他没完?萧陌其实挺想知道,他甚至觉得……“她要跟他没完”这样的话,听进耳中竟十分受用。

  但为了不毁她的用心,他还是再度伏好,喉结暗自上下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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