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夫人不当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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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激将,我撑得住。”他用真气调整身上的冷热感觉,配合药浴渗入身体的药力,将毒排出。

  桶子内的药汤转为暗红色,他唇上的艳红色泽也越来越淡。

  她轻笑,又拈了一块栗子糕放在嘴边,“不是激,而是我要的热度得适中,再热反而逼不出毒,你还会虚脱昏厥。”

  黎玉笛比了比桌上一壶加了盐的温水,让喜儿倒了一杯喂给失水颇多的皇甫少杭。

  过和不及皆非医道,适度为佳。

  “你确定不是想把我煮熟了?”桶子底下再添点柴,温水煮青蛙,慢慢熬炖成人肉汤。

  “煮熟了能吃吗?”她反讽。

  他一噎。

  “三师哥,你是怎么中毒的。”她好奇的跟他闲聊,毕竟西域的毒并不常见,而他有幸中招。

  “不小心遭人暗算。”他没料到他布下的点会被人发现,对方利用一个卖花女娃将毒下在花中。

  狠栽了一个跟头的皇甫少杭学了一回教训,下次他会记得不可掉以轻心,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还真是不小心呀,以你的身手还逃不开,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要当心了。”多备点毒药有备无患,一察觉不对先毒了再说,毒错了只能说对方倒霉,谁叫他没烧好香撞上来了。

  听着她有意无意的讽刺,皇甫少杭气血上涌。“你还想干什么,直接了当的说了。”

  阴阳怪气的拐弯抹角,任谁听了都不舒坦。

  “三师哥真坦率,小师妹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你诊金什么时候要给我?”她也需要银子过日子。

  他一怔,“诊金?”

  “看病是要付银子的,亲兄弟明算帐,你不会以为我白给你治病吧!”那些药材可不便宜,有些是她从药王谷带出来的,有钱也买不到。

  皇甫少杭脸一黑,再一次被打击,“多少?”

  “一万两。”

  这时候还嫌开价高的黎玉笛日后得知这位三师哥的家世,懊恼得直想把一万两银票吃掉,她还是吃亏了,堂堂皇上的亲外甥至少要十万两起跳,不然他多掉价呀!血统纯正的皇亲居然只值一万两,赔本了。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更符合她土匪本色。

  她大言不惭,“我不是正在打劫你吗?劫富济贫,小师妹我很缺银子,你当师哥也好意思坑师妹。”

  到底谁坑谁?他无语问苍天。“等我解了毒再说。”

  不想让她太舒心,皇甫少杭使出拖字诀。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脑子比谁都灵活的黎玉笛纤指一指。“叫倒挂屋檐下那只黑蝙蝠去取来,日夜守在那里很辛苦吧?有个不省事的主子,做下属的也得多费心了。”

  黑蝙蝠……不,暗卫九泉差点脚一滑,从檐下横梁往下掉,他隐藏功夫一向了得,从未被人发现。

  “你怎么知道……”皇甫少杭大为惊讶。

  “藏要藏好,地上有影子,谁见过跟人一样大的夜蝠?”小细节容易疏忽,以为穿了一身黑衣便能朦蔽他人双眼。

  黎玉笛也是无意中瞧见的,她看书看得累了,便推开窗户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眺望远处的山景。

  殊不知地面的阴影似乎颜色对比有异,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不是眼花,又屏气凝神听了一下,的确有轻到几乎无的呼息。

  她也不揭穿,由着人耍猴戏,人家爱吊就吊吧,也许在练蝙蝠功呢!是青翼蝠王的传人,哪天出现个张无忌和赵敏她也不意外,天下事无奇不有,谁敢打包票说不可能。

  皇甫少杭有种被打脸的羞意,怒目一瞪屋外的九泉,“去取一万两的银票给小师妹进诊金。”

  “是。”

  一抹黑影飞天而去。

  “三师哥银子真多。”看来家底挺厚,腰缠万贯,唉!真叫人羡慕,一句话就取银万两不讲价。

  “命比银子重要。”她根本是挖坑让他跳,钱再多也不及她多挖几次坑,一个填不满的钱坑。

  “说得也是,三师哥以后要谨慎点,人心险恶,像我这样人善心美、慧质兰心的小师妹可不多见。”她从不轻易出手救人,难得发一回善心他得珍惜,一条人命千金万金也买不回。

  听到自我吹捧的话,皇甫少杭索性装死,把身子浸在药汤中,只露出黑色头颅,,耳不听为净。

  过了一会儿,身穿玄衣的九泉取来一万两银票,他并未现身,只以内劲掷到黎玉笛面前,再度隐身。

  她不疾不徐的收起,把几盘糕点吃得渣也不剩,干干净净不用洗盘子,光可鉴人呀!又过一盏茶功夫,浴桶内的药汤已呈现一片通红,又喝了一杯温盐水的皇甫少杭才缓缓起身,清洗过后穿上单衣在她床上躺平,神色略显疲惫的闭上眼,略作休息平息气息。

  “你那臂钏有什么玄妙处?”他开口闲聊道。

  她眼神一有不安就不自觉抚摸,好像能起保护作用。

  她讶然,纤手往臂上一放。“这是改良过的臂弩,里面有十二支连发的短箭,能制敌机先。”

  他一听,倏地两眼睁开,眸光熠熠,“十二连发的臂弩?你怎么想到的,谁制的……”

  “去问疯师叔,我替他治癫狂引发的头痛,他便依我画的图做了几副,不过别开口跟我要,我给人了。”她娘、箫哥儿、东叔各一副,但他们是六连发的,以防被人抢走照样铸造,唯有她的是十二连发。

  黎玉笛让杜了尘制作臂弩是为了防身,因为她不信任人,也以防老夫人或婉姨娘再起杀心,他们至少有自救武器。

  其实她对臂弩的构造印象不深,花了一年才画出大约的平面图,再和疯师叔反复的实验不下上百回,两人边做边拆才做出合用的臂驽。

  不过说是臂弩更像是暗器,只比一般的镯子偏平及宽了些,短箭真的很短,小指长而已,比穿鞋针略粗大,若未抹上麻药,打在人身不会致命,功夫高的人还能自行取出,恫吓性较高。

  “我师父做的?”皇甫少杭目光一闪。

  “是。”她一摊两甩手,让杜了尘去头痛。

  “我……”他本想说让他看看她的臂弩,厢房外忽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他闪身一晃,失去了踪影。

  “姊、姊,你快收拾行李,祖母派人来接我们了,他们催得紧……”唔,怎么有浓浓的药味?

  “人来了?”还真急呀!

  黎玉笛没让喜儿整理箱笼,她反手拉着弟弟往爹娘的厢房走去。

  “姊,你不回府吗?”祖母又要跳脚了,气急败坏的指桑骂槐,让他们一家背“不孝”的罪名。

  “我不回,你也不回,时机未到,”以为还会任她摆布吗?想送走就送走,想接回就接回。

  “咦!什么意思?”他一脸迷惘。

  “一会儿别多嘴,顺着我的话语应和就成。”该给老夫人一个很痛的教训了,让她知晓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黎玉箫向来听长姊的话,不听话的下场很惨,虽然他们是同日生的龙凤胎,可长姊令人心生敬畏。

  “嗯,乖。”她顺手摸了摸他的头,不高兴他居然长高了,比她高两寸,让她有点恨天高。

  两人走得不算慢了,但是一到爹娘的厢房门口,还是听见一妇人骂骂咧咧的高声,牙尖嘴利的说着刻薄话,不断数落他们的娘。

  在她身侧是事不关己的苏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出声,任由妇人口不择言,恶奴欺主。

  “若是府里不希望我们回府直言即可,我们大不了不回去了。”黎玉笛凉凉的说。她娘不回嘴是当疯狗在吠,狗奴才还上脸了。

  “笛姐儿,你还没收拾好,娘叫东婶去帮把手……”疼女儿的张蔓月拉着女儿的手,唯恐她受到惊吓。

  “收什么收,咱们不是住得好好吗?寺里清静,没有乌烟瘴气的聒嗓声,咱们多住几日吧,给祖母抄部经书,求佛祖保佑她长命百岁,顺心如意。”黎玉笛捏捏母亲手心,要她一切听她的。

  “笛姐儿你……”女儿向来比她有主见,想必已有应对方法,做母亲的不能扯她后腿。

  “娘,安心,咱们不能一直被人按着头。”一说完,她面色柔如水的娇语,“苏嬷嬷,这人是谁,佛门圣地不好高声喧哗,这要是佛祖降罪下来,你们谁要担责?”

  “大小姐请恕罪,她是在老夫人院子听差的王婆子,奉老夫人之命来接二夫人和各位小姐少爷。”苏嬷嬷面不改色,声音不高不低,好像她就是来传话的,旁的事一概不理。

  “喔!我还以为她是我祖宗,黎府先人显灵了,见了小辈还念上几句。”她话里藏锋,句句见血。

  故作和气人的苏嬷嬷和气焰高涨的王婆子脸色同时一变,看向黎玉笛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心惊,“老奴不敢。”

  “不敢也做了,接着是不是一人给我们一刀,送我们到老祖宗面前尽孝。”

  她笑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恶意,但两个人莫名地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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