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笑,我又没男女通吃的本事。”牵姝阁的美女……不是她这个当老板的自夸,实在是各个皆极品。
他挑挑眉,“你最好没有。”他只允许她吃男的,且那个男的只能叫做贺巽。
“我根深苗正,绝对没有那等歪事发生在我身上。”
“什么叫歪事?”他扬眉,皮笑肉不笑地问。
“就昨夜发生的事啊。”
“昨夜发生什么事?”
啥,他怎么这样问?他这是想否认到底?小小的胆子刚抽几下,她正打算举粉拳捶上偷不认帐的渣男,没想到一个翻身,他压在她身上,往她脸颊亲一下,问:“你指的是不是这件事?”
她傻了,脑袋停滞。
他的手在棉被底下,覆上她胸前柔软,在她鼻尖烙下亲吻,“还是这件事?”
他的动作越来越火热,她的脑子越来越难使,她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他一句句问:“还是这件?还是这件?还是这件……”
等脑子恢复正常运作后,她明白了,昨儿个晚上他不只做了一件……歪事。
男人开荤后会怎样?会让女人天天下不了床。
贺巽的体力超强,幸好她也曾经是高手,因此夜夜旗鼓相当,相约明日再战。
这样的生活让两人都很满意,终于有了成亲的感觉,他们约会、他们蜜月,他们像麻花缠在一起下了锅,就再也分不开彼此。
他想,成亲真好啊……
她想,守株待兔,守得越久、兔肉越香……
他们都想,这样的日子最好能一辈子持续下去。
第十一章 输了这一仗(1)
晴兰说话算话,虽然状元红很贵,虽然经常卖到断货,但黑叙生辰这天,大白天的,趁着贺巽上朝,一群人吵吵嚷嚷进了牵姝阁。
晴兰大方开坛相请,是坛喔,不是壶,还让大红牌香香姑娘唱歌,青青姑娘跳舞。
香香的歌声多软啊,一句句好哥哥、好情郎,好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连贺小哥哥也红了脸。
青青姑娘的舞蹈多撩人啊,一个靠近,身上带着汗水的馨香味儿,让白子、黑子连声喊——我要娶媳妇!
晴兰终于理解,大臣们为什么喜欢在这种地方释放压力,为什么会在这里传递着不为人知的消息。因为女人的酥胸里,最能让男人放松心情。
晴兰没喝酒,因为待会儿要见四空大师,好把周勤身边的三五鸟事告诉他,藉着他的嘴传给贺巽,希望这些“鸟事”能让他妥善利用。
但她不想破坏气氛,便假装微醺,她想和他们一起在靡靡之中放松心情。
白叔方酒量不行,三杯下肚开始胡言乱语,现在正绕着青青姑娘转圈圈。
晴兰用手肘撞撞贺洵胸口,笑道:“喝一杯嘛,喝完说不定就成了状元郎。”
“不喝,我还小。”
“不小了,最近大嫂打算帮阿洵相看几个姑娘。”
晴兰的话闹出贺洵一张大红脸,他推开她凑过来的脸,“别乱说话。”
“我可没乱说,来,庆祝我们家阿洵转大人,喝一口。”她逼贺洵喝酒。
贺洵讨厌酒,他不喜欢无法自控的感觉,但晴兰笑得那样欢畅……他为她感到庆幸,因此即使不乐意还是喝下她递过来的酒。
酒入喉,喉头的灼热感让他呛着。
一阵猛咳,他不小心把桌前的茶盏给弄翻,顿时羞恼,倏地起身猛拍衣服上的茶渍。
看见他的狼狈,晴兰笑个不停,他傲娇地瞪她一眼,急急跑到外头找小厮换衣服去。
今天黑叙也开喝了,活二十几年,连亲爹都不拿他当儿子,这是他头一回过生辰,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美妙。
跳完舞,白叔方坐到晴兰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嫂子,你太好了,我真喜欢你。”
“很荣幸被你喜欢。”一坛状元红买他一晌欢乐,值得!如果贺巽也像他,能轻易被酒收服,她不介意把满仓状元红全往家里搬。
他捧住她的脸,认真说:“真的!如果有你这么好的老婆,我绝不会去招惹夏媛希。”
招惹夏媛希?晴兰呵呵笑两声,自信满满地拍拍胸口,张开手心,从小指一根根往回收,“嘿嘿嘿,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啦,现在你们家老大已经被我收服。”
“不对,偷偷告诉你哦,夏媛希那个女人胆子可大着呐,二皇子成亲多年、膝下无子,好不容易在杨侧妃肚子里种上一个,她竟敢动手。”
她对杨嬛动手了?
“真假?然后咧?”
今生夏媛希除了与侯府之间的关联外,对周勤无法起到其他作用,再加上皇帝对贺巽的看重,祖父与父亲的地位远非前世可比,周勤不再对祖父言听计从,祖父对周勤也没有前世那般热络,两方关系远远不如杨家与周勤。
“皇上下旨,七尺白绫结束夏媛希性命,她死便死了,却害得你祖父被连累,官位丢了,连你父亲兄长们也降职二、三等。”
祖父不当首辅了?也好!丢了官、切除翁婿关系,侯府不会掺和夺嫡了吧?
“所以夏媛希死了?”晴兰问。
“就是没有才气人呐,你可知老大做了什么?他居然允诺三年的玉矿收益交换夏媛希诈死、离开皇子府,他还帮夏媛希更名改姓!这是抗旨呐,为那种女人担上这么大的风险,你说老大心里在想什么?”
五分薄醉的黑叙听见了,急忙捂住白叔方的大嘴巴。
白叔方推开黑叙,他太憋太闷、太为晴兰不值,“放开我、我要说!”
晴兰沉下脸,彷佛被人闷揍了一拳。
贺巽在想什么吗?白子不清楚,她却能猜得出来,他想弥补心中缺憾,想扳正当年的阴错阳差,他对夏媛希的心思……不曾改变。
“爷把夏媛希安排在哪里?”
“在乐知巷里,那宅子多大多贵多好啊,老大自己不住,却让夏媛希搬进去,太可恶了,你说说,夏媛希是不是狐狸精转世?”
乐知巷?她知道啊,那圜子造景听说前任屋主花了七、八年才完成,每个院子都精雕细琢,打造出与京城大宅截然不同的风貌,她原本打算用来开一家高级且隐密的娱乐处所,没想……他拿去用了啊。
眼泪未流下,她先一步用力抹去,起身,却被黑叙拦住,“嫂子,你去哪里?”
她摇摇头,“去走走逛逛,你照顾白子。”
酒气上头、昏头胀脑的黑子被白子一把拉下,还没坐定,白子手脚缠上来,同他要酒喝,边要还边喃喃道:“我真讨厌夏媛希……”
看了两人一眼,晴兰快步走出厢房,小厮见状迎上前,“东家……”
她深吸气,假作无事,“把三位爷伺候好了。四空大师过来的话,转告他我临时有事,过两天再去寻他。”
察言观色惯了,小厮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问:“东家要不要用点醒酒汤?”
“不必,我没喝酒。”她没醉、没傻、没呆,她只是心碎,还以为渐入佳境,以为已经承揽他的爱情,原来并不是。
误会真是大了呀,他落实夫妻关系只是因为……抱歉,因为想迎接夏媛希而做的铺陈。
他以为给她一颗甜枣,她就会欢天喜地接受他的安排?
她想笑,但脸上每根肌肉都僵住了。
贺洵换好衣服回到厢房,却发现晴兰不在。
他推推黑叙问:“大嫂去了哪里?”
“去……逛逛?对、去逛逛。”黑叙摇头晃脑,醉得更厉害了。
有什么好逛的?牵姝阁是她的地盘,到处早就走熟走遍了吧。
“黑子,你说老大是不是很坏?他脑子肯定坏掉,才会看上夏媛希……”
“要不要咱们拿刀去乐知巷吓吓那尾千年狐狸?”
贺洵心头一惊,不会吧?他们把这事儿告诉大嫂了?该死!就说喝酒误事。
他跳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敲开乐知巷宅子大门,晴兰与夏媛希面对面。
不幸婚姻磨掉夏媛希的自负骄傲,再度面对晴兰,她的怨慰更深。
为什么前世今生她都过得比自己好?前世输在出身也就罢了,可是今生,她明明拿到一手好牌啊!
“夏晴兰”不是应该被踩在污泥里永不翻身?为什么她已经成为夏晴兰,还能够活得风光明媚?
看看夏晴兰,她多漂亮、多艳丽、多自信,那是被绝对宠爱的女人才能养出的绝代风华,反观自己,苍白憔悴、虚弱茫然……
不对的,不可以这样的,她才是“夏媛希”啊,她才是承恩侯府的嫡女,她有最好的家世,她顺心遂意的嫁给周勤,她应该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俯首的夏晴兰,为什么到头来,她会狼狼从云端坠跌,而夏晴兰还待在云端上。
夏媛希满心后悔,不该嫁给周勤的,糊涂走过一遭她终于学会,有权有势不及有情有义。
她错了,她不该轻蔑贺巽,不该自以为能够驾驭周勤,不该看不清男人心。
贺巽才是真正爱她的那个人啊,他愿意为自己承担风险,愿意许她一个全新人生,这样的男人才堪作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