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相公意外换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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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京城初接获的订单也很重要,是为他的设计打开新市场的重要开端,他也不该放弃。

  见丈夫说话的态度如昔,但不知不觉中还是散发着一股刻意维持的疏淡,柳沅清感觉喉头梗塞。

  那日看着丈夫在她面前晕了过去,她吓得魂飞魄散,虽寸步不离地守在他榻边直到他醒来,却还是没办法安心。

  她怕……怕醒来的人会是宁拓然,不是……项然轩。

  好不容易盼到他醒来,听到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她便知道,项然轩没有离开,他仍在宁拓然的身躯之中。

  这个结果让她欣喜若狂,却也忐忑难安,她多想求得丈夫的原谅,向他倾诉害怕失去他的恐惧,但一感觉他的态度,她畏缩,将想说的话全吞回肚腹。

  「可是……大夫说,你休息个几日再下床会比较好。」

  「再躺下去,只是虚度光阴。再有,这次我在京城接了几张富贵人家的订单,得赶明年春完成送进城里。」

  项然轩懂她的为难与担心,但又无法说服自己体谅妻子当日想利用黄符将他震出宁拓然体外的做法。

  混乱的思绪搅和在一起,让他不知该怎么回应比较好。最后,他索性将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让彼此都可以冷静想想,未来他们该如何相处比较好。

  「你……在生我的气吗?」话问出口的同时,一股说不出的酸楚缓缓在胸口漫开。

  她倒宁愿他把心里的不满说出,也不愿他用这么冷淡疏离的态度对她。

  薄唇扯出嘲讽一笑,他沮丧又无奈地坦承说出内心感受。「对。但我却不知道,这么生妳的气对不对?毕竟妳说妳爱的是我……」

  她一直是他穿越后的重心,也因为如此,才更加没办法释怀啊!

  闻言,柳沅清不禁苦涩扬唇,她的丈夫所面临的是有生以来最离奇的状况,而她根本无法指责他的冷淡,毕竟是她做出让他心痛的事在先啊!

  勉为其难抑下心里的委屈,她不知该不该再把那日对他说的真心话再说一回。

  况且他还在气头上,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见她面染轻愁地微敛眉,项然轩感觉自己的心隐隐揪紧。

  他向来见不得她难过,若没发生由冯晋阳挑起的一连串事件,他会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好好安慰她……

  感觉心绪隐隐翻动,他振了振精神,让思绪回到工作上。「我在京里的那段期间,请妳试染的布效果如何?」

  听他转了话题,她抑下内心难过的思绪回道:「很好,若确定要染的布量,我会请布商送布,再吩咐周师傅排期下去处理。」

  「仅是数套新衫,量不多,妳让周师傅尽快将手头上的工作完成,就接手染我要的布。」

  他边说边拿出画得不怎么好看的设计图稿递给妻子看,上面有着在回程途中加注的文字细节。

  看着丈夫的手稿及上头的文字,她惊讶地问:「这不是你之前设计的新荷衫吗?」

  「嗯,我观察了京人的穿着,做了修改,又因为是订制给大户人家的女子,所以袖身幅宽会增加,待袖口及衣襟染上渐层色泽后,再让妳以银丝绣上祥鸟福纹。」

  经他解说她才发现,此款设计比先前的新荷衫多了奢华的感觉,银丝绣线绣成的祥鸟福纹,有种低调奢华的气度,很是符合大户人家女子想要炫夸又不敢太招摇的心态;而白丝衣身染成深浅不一的渐层,则多了点轻盈、灵透。加缀彩带,完全正中女子想要的飘逸感,是当朝未见过的新衫款式。

  无来由的,看着丈夫的设计,让她暂且忘记夫妻两人正闹着气,挑起她对绣染工事的热情。「既然量不多就由我亲自处理吧!」

  讶异妻子会揽下亲手处理,项然轩怕她过度操劳想拒绝,却又想到这几件新衫可能会影响宁、柳两家往后的生意,只好硬下心点头答应。

  目前就将心思放在眼前的工作上,完事后,他再好好细思两人之间的事!

  ☆☆☆

  春刚临,乍暖还寒的天气让宁府各园各院的粉梅开得一片灿烂。

  位在宁家主院落前的梅树更是肆无忌惮,几乎要让整座院落陷进一片花海当中。

  过了午,暖阳露出脸,向来惧寒的柳沅清直接坐在寝屋外的石阶上赏梅。

  每每风至,粉色花瓣让天地犹如下了一场染着香气的微雨,让她的目光因为眼前美景,瞬也不瞬无法转移。

  在那当下,心里的惆怅似乎也淡了几分。

  「小姐呀!您怎么又一个人溜到外头?连件薄氅也不披着,难道不怕受风寒吗?」

  回过神,她擡起眼瞧着蜜儿,嘴角悬着幽幽的涩笑,感叹道:「唉!现下也只有妳会碎念我了。」

  在夫妻俩为了京城订制的新衫忙了好一阵子后,开春没多久,丈夫便亲自走一趟京城,亲手将新衫送至订衣的客人手中。

  待丈夫回来,说不准连春天都过了,而若由他上次自京城回府发生的事情算起,夫妻俩除了公事,彼此相敬如宾,几时有机会说说绵绵情话?

  往日的甜蜜就像一场梦,醒后,心头独留抓不住的失落与遗憾,让她整个人少了往日神采。

  她有些担心,若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婚姻,是不是会走向名存实亡的地步?

  思及此,她难过得直想掉泪。

  她不想……不想!

  瞧主子忧郁的神态,蜜儿心疼不已。「小姐呀……」

  怕她再叨念出关心的碎念,她一口打断蜜儿的话。「好了、好了,我进屋子去就是了。」

  起身回到屋里,她乖乖地打开衣柜,打算取一件薄氅披上,但不经意的,塞在柜中角落的一包东西引起她的注意。

  她隐约记得,布包裹是丈夫上回自京城返来时,搁在大包袱里的,她想帮他收妥,却被他心急地严厉拒绝。

  犹记得当时她因为丈夫脸上严寒的神情,伤心了好久呢!

  深吸了口气,她忐忑地取出布包裹,却发现里头不知包着什么东西,沈甸甸的。

  当她准备将布包裹搁在桌上一探究竟时,提口一端因为承受不住重量,松开了,里头的东西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定睛一看,她僵怔在原地,眼底映满堆成小山的珠环首饰。

  她不敢置信地蹲下身,发现饰物中有一张纸片,上头写着——

  泉龙城——银打柳絮缀明珠钗、绿扬镇——玉芙蓉流苏蝴蝶簪、渡云村——缠蝶石榴玉镯……天上人间美饰,足以匹配娘子娇颜。

  字迹颇为潦草,可以看出是随兴写下的,却不知怎么缠进一件件首饰当中。

  她缓缓拾起那一件又一件各具特色巧思,却淡雅如她所喜爱风格的饰物,眼泪再也难以抑制地滚落。

  当时她因为丈夫家书中的只字片语,心生落寞愁思,误以为丈夫爱她并不似她对他的爱那样多。

  殊不知,他将对她的牵挂、思念、爱恋,全放在这些饰物上头了。

  她终于可以明白,为何他一直介怀着当日之事,因为丈夫是如此掏心掏肺,深爱着她啊!

  而她竟是这般残忍,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摧毁他对她的爱恋……坏了夫妻原有的情感。

  她是自作自受啊!

  思及此,泪又涌出,她告诉自己,这一次等丈夫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求得丈夫的原谅,告诉他,若要在宁拓然的躯体与项然轩这抹魂中做抉择,她会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选项然轩,她只要他啊!

  ☆☆☆

  一如预期,项然轩将新衫送至京城后,有别一般衣衫,他所设计的款式引起不小骚动,佳评如潮,并顺利接下更多新订单,让他更有信心,宁家那块先帝御赐的「天下第一」匾额,很快就可以重新擦亮挂上,光耀门楣。

  而此次,他只在京中多留了数日,仔细详察百姓春日的衣着后,立即启程回苏州。

  借由离家到京城,再由京城回府的这段旅途,他终于有时间静下心,好好细思与妻子之间的关系,并忆起当日他在神仙庙遇到和尚时,和尚对他说的话。

  当时,他感到再也回不去的绝望之际,安定他混乱心思的正是妻子啊!

  虽说她听信冯晋阳的话,做了令他心痛的事,但实际上她还是爱他的,否则不会在那件事之后,绝口不再提他不是宁拓然的事,并在事业上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此次能让买家对新衫满意,她功不可没,亦是夫妻两人共同打拚来的结果,他想尽快与她分享这份喜悦。

  因为内心的渴望,他这才发现,其实自己依旧恋着她、爱着她,就算她曾伤害他,他也愿意原谅她。

  毕竟,他已重生,已借由自己的打拚,得到与自己仍是项然轩时一样的荣耀,这一刻,他希望她能在他身边。

  想通这一点,他又一如初次离家时的感觉,归心似箭!

  一个月后。

  回到苏州时辰已晚,他应该先进府梳洗稍作休息,却又想起,进京前染坊里接了一批货,那批货量不少,不知进度赶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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