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如果她想待在这儿,就必须讨安德鲁的欢心啰?
啐!她差点嗤笑出声。谁稀罕那栋冰冷的宅邸,还要她去巴结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头,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相同的尊重?
安德鲁的行为只会突显他的无知,她绝对不会予以理会,不过她对杰森的处境感到好奇。她迂回地问:“这就是凯文离家的原因?”
“我想他没办法忍受爷爷对我们施舍的态度、眼中的鄙夷和言语上对我们死去双亲诸多的嘲讽和污辱,才会在帮公司赚进一大笔钱后潇洒离开。”
嗯,典型的凯文性格,不欠不拖。她凝视他黯然的双眼:“那你能忍受,所以才留下?”
他不发一语望着前方,不愿做出正面回应。
认识杰森也一段时间了,他的个性她多少也摸清楚一些,一旦触及他内心的私密,他就抿嘴不语,这时候就要等到他渐渐放松,才能再探问。
好吧!换个方向:“你爷爷一定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吧?”
“应该。”
“你喜欢这种死气沉沉、没有自由的生活吗?”
他又不说话。
“我猜你前妻一定也是他帮你安排的。”
杰森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包含一丝笑意。
她微嗔地骂:“你笑什么?我在为你抱不平耶。”
“我只是要你知道你的处境,凯文跟爷爷之间的过节,你或许可以帮忙。”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总是想了解他。虽然这会令他觉得愉悦,但每每忆起她和自己的身份他会更丧气,他不想给自己无望的期待。
她坏心一起,决定给他惩罚。
她毫无预警地伸出玉手,握住杰森搁置在方向盘上的大手,语带挑逗地娇吟:“嗯,我突然好想好想喔。”
料不到她会有此行为,他惊讶地瞪着她:“你想干什么?”她的双臂竟然不安分地圈搂住他的脖子。
“喂!”认定她在恶作剧,他拨开她细嫩的双手。
方胜男不认输地把娇柔的身躯贴向他:“别那么不解风情嘛,我不漂亮吗?”
“你发什么疯!”他渐渐无力抵抗她的魔爪,想狠狠地亲吻她和她是凯文妻子的身份,两者在他内心产生拉锯战。
手才想拉开门逃出,嫩白的玉手迅速盖上来,吓得他抽走逃避。
她索性挤进驾驶座,与他一同分享位子,两人之间毫无空隙,能感觉到对方渐渐升高的体温。
杰森在她眼中瞧出狡黠的笑意,只能气闷在心中,他双手高举过头,以示清白。他任她俯靠在他的胸膛上,鼻间传来的淡淡香皂味,强烈撩拨他的男性欲望。
可恨的是,她还像个无辜的小魔女,用发丝搔弄他的脸。
“你请自重!”不得抒发的挫败和难以忍耐的欲求,化为懊恼的语气。
她摇头拒绝:“不要。”
“你不是很爱凯文吗?”
“可是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你与他相似的脸重叠,让我移情到你身上。”
有那么一刻,他挫折得想哭泣,自己的脸竟是勾起她想到别的男人的原因,而这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他好嫉妒。
他口气转硬:“别说得可怜兮兮的,我知道你想玩我。”
哦!被发现了,她吐吐舌头。不过不怕,她还有另一招。
她微抬身子,在他耳旁低语:“你前妻说你不行,是不是真的?”
他僵直着背脊,显然受到极大的侮辱,他猛地顶住她坐压在大腿间的臀部,让她知道他有多行:“你以为呢?”
方胜男只觉被强猛的硬物撞痛,低头一望,随即了悟。
刷!血液冲上面庞,她红透耳根地啐骂道:“你不要脸!”
“小姐,是你先起头的。”他稳占上风,语气带着些许得意。
她嘟着嘴,涨红脸,却不肯认输:“你明明受我影响了,我要你承认我的魅力,然后甘败下风,对我道歉。”
“道什么歉?我真不明白,你这么乱来、行为开放又不守妇道,花蝴蝶一只,你凭什么与凯文结婚?”他的意思是,为什么他会不争气地受到她的吸引,眼看自己一日一日陷入,无能为力。
她杏眼圆瞪,大言不惭地自夸:“因为我美丽、漂亮、大方,身材又好。”
“外表不过是虚幻,除此之外,你一点优点都没有,你凭什么拴住凯文?”
“因为我诚实不做作,给他自由的感觉,让他欢笑,使他有人生目标。”
是,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这些优点,而他最欠缺的是呼吸自由的空气,与她在一起,他体会到放松的滋味,然而这仍不构成他对她有莫名情感的理由。
“喔,还有我偶尔会给他一点意外、麻烦,可能他是被虐待狂吧。”
难道他也是?!
杰森不承认,但股间的欲望越来越疼痛,而魔女仍执意玩到底。
“你走不走?”
“不要。”她很不讲理地甩着一头鬈发,在他腿上不安地扭动。她就是要他投降,搞得他发疯。
他冷冷一笑,下最后通牒:“如果你还想象那夜被吻肿嘴的话,你尽量坐。”
喝!竟然用这种阴险的手段威胁她?一想起那夜,几乎让她软腿,全身漾起不知名的酥麻感,热烘烘的。
在她还犹豫着要不要鸣金收兵时,男人已开始计时。
“一、二——”
三还未喊出口,她赶紧离开他结实的双腿,安分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真小人。”
杰森暗暗地吁出一口气。
还好,否则他真的会逞一时之快,而再次品尝她的滋味。
他正要发动车子,她兴奋地指着外头的跳蚤市场。
“啊!你看。”
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条街很出名,有很多观光客参观,你想下去看看吗?”
“当然!”她率先开门下车,露出孩子般的笑颜,快乐地招唤他跟上。
“等一下。”他流露出宠溺的神情,摇头低笑,“又不会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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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很宽很繁忙的街道,两旁的道路早被各式各样的小摊子占满,拥挤的人潮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热情的音乐响彻云霄,充满异国风情。
身处这里宛如联合国,各种种族都有,中东人士、东方人、黑人、红人,连小贩的穿着和贩卖的东西都有着浓厚的民族色彩。
方胜男一边挑选小玩意,一边跟老板讨价还价,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手上已“搜括”了不少战利品,包括各国钱币、银器、瓷器、丝毯、画……
“我帮你拎,顺便叫快递送回家。”
“谢谢。”她乐得把东西丢给他,继续埋头挖宝。
逛到一半,她终于觉得肚子饿了,也不挑嘴,站在路口就买了两份热狗跟脆饼吃了起来,她还很好心地与他一同分享,后来累了就到露天咖啡厅坐下来喝咖啡。
“呼!真高兴!来美国一趟总算有收获。”
“买那么多,像采购团。”
她点头:“是啊,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买下来,以免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我不要后悔莫及,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管它是否有价值。对我来说人生在世,要找喜欢的东西太少了,要好好把握。”
他轻啜咖啡,没说什么,但她这番话却在他心中引起很大的波澜。
喜欢就要争取,以免徒留遗憾是吗?
他看着身旁的女子,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怎么直盯着我,看我漂亮啊?”她又开始吹捧自己的美貌。
他啼笑皆非地撇嘴:“你非要我承认才高兴?”
“当然。”她挤到他身边,用身体撞撞他,催促地道,“快啊,说我绝对有资格进史密斯家族。”
他带笑地侧着身体,不让她得逞,她故计重施想搔他痒。
“嘿!大庭广众的,别闹了。”可惜他的声音没有半点威严,闪躲时还发出笑声。
这样的情景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对嬉闹的情侣,尤其他们的外表又很登对。
“是项先生吗?”
一个突来的叫唤声响,打破他们之间的气氛,他们双双回过头。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棕发男人站在他们身后,身旁跟着一个妙龄女子,两人面孔轮廓有些相似,可能有亲戚关系,她猜想。
“佛伦,你好。”杰森一见是他,马上换上严肃的脸孔。
“项先生,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我带朋友来看看,这位是佛伦先生。”杰森指着他身旁的女孩向方胜男介绍,“她是佛伦的女儿。”
方胜男笑容可掬地伸出手,以流利的英文说:“你们好,我姓方。”
佛伦热切地握住她的手,自我介绍:“我在帮项先生处理这地区的土地租赁。”
“哦?是吗?项先生。”她故意拉高音调,挑动眉毛向他示威。原来他有中文名字,还姓项呢!
佛伦好似在表扬杰森的丰功伟业,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项先生真是十足十的大善人,他买下二十几栋楼房,以低价租给贫困的人,还设立奖学金,出钱帮我们建设不少公共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