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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像是计算好了似的,薛家侵吞商会公产的事,也在这时被掀出来,闹得满城风雨。

  珠珠在软榻上,娇慵的挪挪身子,凤眼睨著海东青,立刻明白,是他在背後动了手脚。她光明正大的惩治恶人,他的手段却更高明,不需动刀动剑,兵不血刃的断了薛家商路,直教那对父子生不如死。

  「你做了什麽?」她好奇的问?心里浮现钦佩。实在是太热了,她偷偷踢蹬玉足,脱下绣鞋,贪图些许清凉。

  「你不需知道。」他耸肩,不肯多说,绿眸闪亮,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她咬著红嫩的唇,暗自抱怨他小器,伸长了小手,泄愤似的把酒杯斟得满满的,一心想著先把他灌醉,再好好想想,要怎麽整他。

  唔,不过,眼前的景物怎麽开始模糊起来了?

  倾斜的酒壶有些颤抖,撞击酒杯,喀喀喀喀响个不停。就连那双美丽的凤眼,如今也有些朦胧。

  「不谈薛家,那就再喝。」

  他也乾脆,举杯一饮而尽,拿起空酒杯对她晃了晃,薄唇微掀。

  「真是好酒量。」她挤出微笑,觉得身子愈来愈热了。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她料到了一切,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海东青千杯不醉的酒量。

  她对自个儿的酒量可是很有自信的,放眼京城,无论男人或女人,还没人能在酒桌上赢得了她,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出这险招。

  酒宴上,她连连劝酒,有时只劝不喝,平均下来,她只喝了不到他十分之一的酒。只是,万万想不到,他饮下三、四瓮牡丹花瓣酒,却仍面不改色,倒是她先支撑不住,酒力流淌,浑身热得有些酥软。

  不行不行,她必须撑住,否则商印还没偷到,自己先醉倒,那出见不是太过窝囊了吗?

  绿眸望著她,深不可测,只要她斟满,他就举杯,毫不迟疑。只是,隐藏在眼底的薄笑,随著她愈来愈醺醉而加深。

  这个小女人,先前还为了那株「喜娘」勃然大怒,还没过多少日子,竟然怒气全收,美艳的小脸上挂著甜蜜的笑,藉口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设下牡丹酒宴,撤下所有奴仆,亲自斟酒伺候。

  第五瓮酒喝完,她还能保持清醒,眼睛瞄啊瞄,猜测他会把商印藏在哪儿。商印那麽重要,肯定是贴身带著。唔,这麽说来,等会儿她就「不得已」要在他身上乱摸喽?

  第六瓮酒喝完,她愈靠愈近,傻优的看著那张俊脸,美丽的眸子蒙胧妩媚,要不是他伸手扶著,小脸差点就要浸到美酒中。

  第七瓮酒喝完,她已喝得半醺半醒,斜卧在软榻上,钗环零落,粉唇上噙著慵懒的笑。

  「你醉了。」海东青徐缓的说道,按下小手,接过第八瓮牡丹花瓣酒搁回地上。

  「才、才怪,该、该醉的是你--」她摇摇醺然的小脑袋,迷迷糊糊,看著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愈靠愈近。

  「我不会醉。」他坐上软榻。

  「那、那就糟了--」她模糊不清的说道,小巧的下颚被托起,热烫的男性气息迎面而来,烙上软软的红唇。

  海东青合著美酒,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唇,美酒有了他的滋味,哺入她的口中,灵活的舌也同时喂入,逗弄戏惹,勾住丁香小舌,霸道的品尝著。

  「唔--」她轻吟一声,因这突然的一吻而手足无措。

  这回,他的吻更热,还渗著美酒,让她更沈醉了几分。他的舌模仿男女交欢的舞步,在她无助的低吟下,反覆吸吮与冲刺,肆无忌惮的挑逗著她。

  怎麽了?他们不是在喝酒吗?怎麽喝著喝著,他反倒舍下美酒,在她口中啜饮?

  当热烫的唇挪开,印上雪白的颈,她半醉的呢喃。「不,我不要你碰我--」

  嘴上这麽说,小手却揪住他的衣裳不放,甚至还自动自发的抚著结实的胸膛,舍不得放手。

  「但是我想碰你。」他低语著,醇厚的声音震撼她的身子,喉间发出低沈的笑声。

  唔,他在笑吗?原来,他是会笑的。

  她被吻得更热,扭著身子挣扎,绯红大氅滑开,丰嫩的身子拦在软榻上,只裹著黑丝兜儿,冰肌玉肤嫩得像刚剥了壳的荔枝,娇艳欲滴。

  冷空气袭来,她低喘了一声,只觉得凉快许多,完全忘了羞怯。他刚强的身躯欺压上来,沈重热烫,燃起情欲之火。

  「把你的商印给我。」她尽力说出这最简短的句子,生怕多开一次口,便多了几声示弱的娇喘。这件事,关系著面子,就算是醉了,半只脚已经踏进虎口了,她也还念念不忘。

  「可以。」海东青抬起头,没有考虑,立刻允诺答应。

  「真的?」咦,他何时变得这麽好说话了?

  大手探向一旁,折下一朵绽放的红色牡丹,将花簪上她耳鬓,灼热的呼吸也随之而来,吹拂过她的耳。

  「我的小红狐,要商印没问题,但是你必须听话。」他低声说道。

  趁她酒醉时动手,实在有些卑鄙,但是海东青心里没有半点罪恶感。

  如果今日先醉的人是他,珠珠只怕也不会客气,毕竟有例在先,她也曾探著小手,大胆的乱摸。她对他的身体是好奇的,没有半分胆怯,那样单纯的性感,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

  他要她!

  这一朵红艳艳的牡丹,打从在玄武道上现身的那一瞬起,就夺去他所有的注意,令他难以忘怀。此後的种种,包括与钱金金的口头约定,都只是为了得到她,所布下的天罗地网。

  如今,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听话?怎麽听话?珠珠眨著眼睛,身子轻颤,心里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是醉意上涌,他的唇舌、触摸又那麽烫,灼得她脑子发晕,没有办法思考。

  一切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像是理所当然,当他吻著她、爱抚著她时,她只能拱起娇躯,发出迷乱的呻吟。

  海东青又折了一朵牡丹,恣意诱惑她,以花拂过粉脸,再徐徐往下滑去。

  柔软的花瓣又嫩又凉,带来难以言喻的刺激,令她颤抖不已,肌肤都泛出淡淡红晕。

  珠珠张开红唇,轻咬著他的胸膛。他的咆哮与怒吼,都没有让她胆怯,香汗淋漓的小脸,反倒闪过挑衅的决心。

  如果,这场欢爱是一场胜负,他已经赢了那麽多,摆布得她喘息不已。那麽,她的柔媚,至少能小小扳回一城。

  她就是要他失控!

  ※ ※ ※

  浓睡不消残酒。

  隔日近午,琥珀水榭外响起细微的声音,有人推开门,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接著才踏入屋内。珠珠宿醉未醒,仍旧紧闭双眼,继续安睡。

  一阵轻笑传来,如兰的气息靠近软榻。

  「珠珠,醒了吗?」金金轻柔的问。

  珠珠唔了一声,眼睛还是没睁开,翻身赖床。不知为什麽,她今日特别倦累,而被窝又格外温暖,她睡得好舒服,贪恋得无法起床。

  「都快晌午了,你们还不起来吗?是不是要把午膳送进来?」金金笑容可掬,听语气就知道她心情极好,彷佛是刚刚做成了一笔好买卖。

  你们?!这儿是她的闺房,只该有她一个人,哪来的「们」?

  珠珠心中闪过怀疑,困惑的睁开眼,赫然发现海东青的俊脸近在咫尺,健壮的身躯不著片缕,就躺在她的卧榻之旁,一手还霸道的环著她的腰。

  老天,她做了什麽?他做了什麽?他们做了什麽?

  「啊!」珠珠吓得差点摔下床,惊呼一声,脑中一片空白,连忙後退,妄想离开他的箝制。

  「别动。」他的力道加重。

  「放开我!」

  「你没穿衣裳。」他淡淡的提醒,绿眸仍是波澜不兴,只是在最深处,多了一分亲昵的光芒。

  珠珠发出挫败的声音,小脑袋垂得低低的,窘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麽一低头,视线就扫见那散落一地,被揉散了的五颜六色。

  那是什麽?!她眯起眼,定睛一看,陡然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般,觉得全身冰凉。

  花!

  她的牡丹花!

  昨夜的种种全涌入脑海,还没来得及为初夜娇羞,牡丹被毁的愤怒,就已经激得她颤抖不已。噢,这个胡蛮踩死她一株牡丹还不够,竟又毁了她上百盆的牡丹!

  这下子,春宵一刻可不只千金了。

  「我的花啊!」她抱头尖叫,酒力褪去後,立刻就翻了脸,前晚的娇媚,此刻全转为愤怒,对著海东青直嚷。「你、你、你竟然揉了我的花!」虽说花死不能复生,但是她还是要找个人来扛罪。

  「是你要求的。」他气定神间的说道。

  她呆住。

  「你要我把花揉在--」

  「我没有。」她脱口否认。

  海东青看著她,半晌之後才开口。

  「说谎。」

  床上两人正在争论,金金已经喝完了一杯茶。「海爷,容我提醒一句,你跟我妹子可还没成亲。」她面带微笑,满意的看著自己一手促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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