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太子,你穿帮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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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意见?」陆樽挑了挑眉,他这回可是真的为了她着想,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平南王竟带巫医来替你诊治……我绝对不允许!」谷凝香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难得见她如此动气,他不由好奇问道:「为什么?」

  「巫医怪力乱神,蛊惑人心,且他们就算有些草药知识,医治人的起因也都是想控制人的信仰及神智,这种不肖之徒还敢挂上医者之名,简直是医者之耻!」

  听她说得大义凛然,陆樽更加有兴趣了,「看起来你和巫医的仇恨不小啊,他们哪里惹到你了?」

  「不是惹到我,而是我的师门祖训就是与巫医势不两立。」谷凝香难得说起了自己的来历,「我们医仙谷讲求的是济世救人,并秉持医圣之至理,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众生之苦。」

  说着,她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然而巫医却是完全与此理背道而驰,救人起于私心贪欲,毫无恻隐之心,也不顾众生之苦,所以本门遇到巫医,能够破坏其阴私技俩是最好的。」

  「所以你真的要自己面对那巫医?」陆樽少见地正经八百起来,居然还有些苦口婆心,「你要知道,平时本宫逗你归逗你,这回本宫可是认真的。因为平南王这次回宫,不管出什么招,本宫都会让他铩羽而归,到时候你肯定会成为平南王的出气桶,你不怕吗?」

  「我不怕。」虽然是这么说,谷凝香却是吞了口口水。

  「还有那巫医的医治……」陆樽顿了一下,彷佛很为难似的说道:「听说很喜欢以毒攻毒?什么蜘蛛、蝎子、蛇虫蜈蚣之类的,全都放出来爬啊爬……」

  「是不会放出来爬,只是会制成蛊。」谷凝香想象着那画面,强自撑住的勇气在她的俏脸上果然有了些崩坏。「只是治病……应该不会用到蛊?」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别出心裁?又或者平南王想趁着这个机会,令巫医用蛊控制本宫?」陆樽思索着,这番话倒不是糊弄她,而是可能性很高。

  「那我更要在了。」谷凝香正色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乐得有你在旁帮衬。」陆樽微微一笑,她的勇气倒是令他有些开了眼界,只不过骨子里的恐惧真是那么好克服的吗?

  看了她两眼,他又道:「那么你可以回去准备了,平南王只怕近日就会回到宫里。」

  「好,我马上去准备。」谷凝香用力颔首,就要离开。

  「对了,如果那巫医真要下手,应该是无形的吧?既然你准备充分,若他暗中放虫的话,你可要挡在我前头啊……」

  谷凝香表情一滞,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我、我这里有驱虫药,你先带在身上预防。」她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包药,塞到陆樽手里。

  「万一他使出了什么迷惑我心志的毒烟毒雾之类的呢?说不定中了会浑身发痒,让我自己抓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你也要替我防着啊……」一听到她结巴他就乐了,她明明心里怕得很嘛!

  谷凝香想象那画面,神情越发难看,甚至有些惨白,又急急取出一个药瓶,同样塞到陆樽手中,「我还有宁宁宁神丹,你觉得不对就服、服下,可保神神神清目明。」

  「那如果他们暗中的手段用了都没奏效,改为直接对我明枪明刀,让那巫医冷不防的刺杀我呢?你是否也要挡在我前面?」陆樽有趣地问道。

  谷凝香这下终于听出他又在逗她了,不由慢慢地转向他。这一次她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包,慢慢地放在他手里,却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就走。

  「香妹妹,你还没说这服药又是什么作用呢。」陆樽对着她的背影追问。

  谷凝香的脚步显然加快了些,但她的声音仍清楚地传了回来,而且字正腔圆,丝毫没有结巴,「那是自爆丹,若是巫医太靠近你,欲对你不利,你就自爆吧,来个同归于尽,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在陆樽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她早已溜得不见人影。

  他不由神情古怪地打开了香包,动作还不敢太大,怕那自爆丹真的会自爆。

  待他从香包之中取出自己的太子令牌之后,他不由噗哧一笑,摇了摇头,一向促狭的目光露出了几分兴味,「靠侍卫保护我?不是废话吗,这傻丫头……」

  不出三日,平南王兰承志已然转回京师,然而他尚未述职,也还没拜访师效平,却是直接带着巫医来到了东宫。

  陆樽知道他要来,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于是当兰承志来到他面前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脸色惨白、精神不济的太子。

  兰承志是武将出身,说话嗓门不说大,还霸气十足。他先向陆樽寒暄问候了两声之后,矛头立刻指向立在一旁的谷凝香,「谷太医,太子因病不能视事,令朝政停摆,你医治太子多时,竟毫无进展,该当何罪?」

  「下官……」被平南王这么一吼,谷凝香眼泪差点飙出来,陆樽自己不想好她有什么办法?可是她一向在外的形象是清冷淡漠,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情绪,于是她垂下眼,掩饰了惊慌之后,淡然回道:「王爷言重了,殿下的身子已逐渐转好,相信不久便能回归朝政。」

  兰承志还想再骂,却被陆樽给拦了下来。

  「王叔,本宫的身体自己知道,与太医无关,这是心病啊。」陆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面对平南王的炮火,他怎么也不可能让谷凝香去当他的炮灰。

  他给了谷凝香一记安心的眼神,她紧张的情绪居然真的就放松了几分,也不再开口。

  「太子有什么心病?本王说不定可以替你分担几分。」兰承志一脸关怀,要是不知内情的,还真会以为他有多么慈爱。

  陆樽摇了摇头,「王叔应该知道,本宫这个太子不知为何被父皇架空了,各方都要来挑战本宫的位置。师丞相对本宫提出的各项政见诸多掣肘不说,连八皇弟都急着跳出来与本宫争功,本宫着实心力交瘁,无心问政啊!」

  那种心痛、那种忧虑,装得正经八百之后,陆樽跟真正的兰书寒简直没两样。先前他面对兰书殷与师效平时还不时的露出本性,但在平南王面前,陆樽演得比真的还要真,让谷凝香看得目瞪口呆。

  兰承志听了冷笑在心中,他如何不知道太子口中挑战他位置的各方势力也包含他这个叔父?不过他自然是装着糊涂,还十分有同理心地表达了同情。

  「太子为难之处本王也略有所闻,只可惜本王领地离皇宫远,鞭长莫及,无法及时援助。不过太子放心,在知道你久病不愈后,本王特地带了我们南方最厉害的巫医前来,有他施法祈福,太子身上的邪气病征必定很快就会除去,从此之后百病不侵,百毒不入。」

  兰承志说完后,他身后一名披着大斗篷的男子便踏步上前,朝着陆樽说道:「本巫施法时,请太子殿下平心静气,专注地看着本巫。」

  一些世外高人自认仙家风范,架子总是高些,不将俗世政权看做一回事,所以他对太子说话不带礼数,陆樽也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这令兰承志微微点头,很是受用。

  不一会儿,陆樽按巫医所说盘坐在软榻上,巫医将什么法阵、祭礼全都摆出来了,那焚香的小盒子传出的味道很是刺鼻。

  眼前的一切令谷凝香的眉头皱到能夹死蚊子,不过她并没有发难,因为她相信陆樽能应付这一切,还没有到她出手的时机。

  终于那巫医脱下了斗篷,赤裸的上身刺满了各式鸟虫符咒,胸前挂着一串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下身只穿着用草编成的裙子,手持法器开始跳起舞来。

  他的口中吟诵着古怪的祷词,声音忽远忽近,像是由天边而来,又像是在耳边响起,焚香的烟雾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巫医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他忽然蹿到陆樽身前,像在找寻什么般压低了身子,而他口中的咒语也念得越来越急。

  旁观的谷凝香慢慢觉得头有点晕,简直都快昏睡过去,一转头看着旁边的小毛子,他已经靠着墙睡到天外天去了。

  渐渐的,祈福的祷词停歇,跳得直喘粗气、满头大汗的巫医也停了下来,朝着坐在软榻上已然呆滞的陆樽露出了一记神秘的微笑。

  兰承志首先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刻意低声问道:「不知道太子感觉如何?有没有全身舒坦?」

  榻上的陆樽依旧呆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让谷凝香都有些心急了。

  她知道方才巫医的手法是一种精神上的蛊惑,加上熏香的效果,能让中术者听命于他,就是不知道陆樽有没有中招。

  陆樽的反应令兰承志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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