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也老早考虑到这一点,因此规划了花卉瓜果大棚,可与蔬菜一块儿种植,如此一来,寒冬来时也不怕没有新鲜蔬菜吃了。
李云樵是地道的商人,马上来了兴致,追问道:「花卉瓜果大棚?那是何物?」
李姮漱讲解了大棚种植,这些新奇的理论虽然听得众人一愣一愣,却没有人反驳,尤其个罢樵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漱儿,你适才说的那些,尽快写下来,爹要让人着手去做。」
李云樵才说完,咚地一声,李佩儿竟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众人都以为她在做戏,不想让李姮漱出风头,但在江琳玥的哭天抢地之下,江静芝还是请了大夫过府。
诊脉之后,是喜脉。
江琳玥当场愣住,李云樵闻讯后气得拂袖而去,下令不许江琳玥再接近李佩儿,让李佩儿身边的丫鬟婆子看牢了,免得江琳玥这教女无方的婆娘再带坏了李佩儿。
李佩儿腹中的胎儿自然是在开云寺那回与顾东盛怀上的。李姮漱想到前世,新娘若是带球入门,那是最好的嫁妆,夫家求之不得,但古人的观念可不是如此,这暗结珠胎的丑闻不劳她去散播,八卦总会自己长脚的。府里人多嘴杂,想必明天半个锦州城的人都会知晓李佩儿未嫁有孕的大丑闻了。
由于李佩儿已怀有身孕,李云樵派人到房城顾家商议的决议,又将婚期提前了半个月。
一转眼,李佩儿出嫁的日子很快来临,李云樵对她还有气,嫁妆十分普通,只有十二抬,可以说是全然不给李佩儿面子,连中等之家的女儿出嫁,嫁妆都有二十四抬起跳,贫者也有十六抬,给李佩儿十二抬的嫁妆形同将她扫地出门。江琳玥纵有万般不甘和怨气,却也毫无办法,如今李云樵对她是油盐不进,她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没有机会再对他吹枕头风。
第十三章 花舟蔬果宴(2)
李佩儿出嫁之后,李家的风似乎清爽多了。
花卉蔬果宴已在李家的酒楼开卖一阵子了,成绩斐然,订单最多的是要价五十两银子的金宴席,预约已排到半年后了,形成了有钱也吃不到的盛况,与当初李姮漱的预言不谋而合,李云樵因此更信任她了。
高祥寺周边的平价饭馆已装修好了,一共有六间,李姮漱开发出的日式定食共有八套,主食分别为牛、羊、鸡、猪、鱼、鸭、河鲜、素食,主食不同,其余小菜、甜品等都相同,但每日的小菜、汤品、甜品都会换,李云樵很快发现此种模式可以节省人力,不必顾跑堂的伙计,客人自行点餐、取餐、收餐,只要顾用厨子和打杂洗碗工即可。
李姮漱很想看她一手打造的平价饭馆营运,看看这里的百姓被她导入快餐文化,但她的婚期转眼到了,她来不及看高祥寺周边热闹起来。
出嫁的前一日,江静芝来到李姮漱房间,塞给她一本房事宝典,她努力的研究到了半夜,沉沉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和顾紫佞有了夫妻之实,他就像画册上那般与她翻云覆雨,他的身体也像画册里的男子那般有肌肉,她猜想他有练过,他一定有练过……
「有练过……你一定有练过……」
「姑娘,谁有练过?」
听到喜秋的声音,李姮漱醒了大半,她倏地坐了起来,想到自己竟作了春梦,对象还是跟顾紫佞,她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喜秋没察觉到主子的不对劲,只欣喜地道:「姑娘,该起来洗漱了,夫人交代让姑娘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接下来怕是没时间给姑娘进食。」
李姮漱定了定神,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快要可以见到两个月不见的顾紫佞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会那么想他,若不是做花卉宴、瓜果宴和定食来分散注意力,她肯定没法熬过这两个月的相思之苦。古人不能打电话,又没视讯,也没张照片可以解相思之苦,远距离恋爱实在不行啊。
「姑娘,您又在神游太虚了?」喜秋轻声提醒道:「姑娘今日可不能再不专心了。」
喜秋伺候着李姮漱沐浴更衣,换了吉服,紫蝶、小晴送来早膳,没有汤汤水水,都是易食又有饱足感的膳食,李姮漱一早起来没有胃口,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些。她知道,下次进食可能是晚上了。
天才亮,江静芝领着苏嬷嫂和几个婆子进来了,都是江静芝精挑细选的婆子,她们经验丰富,分别给李姮漱梳头、开脸、化妆,最后江静芝亲自给她戴上了凤冠。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嫁进顾家就是顾家的人,往后当以夫家为重。娘如今已在府里坐稳了位子,你爹也待我像从前那般,你无须牵挂娘家之事,做好你夫君的贤内助,赶紧生个大胖儿子,你的位子便也牢靠了。」
江静芝殷切叮嘱,李姮漱有现代人的思想,虽然不认为生个儿子就是一辈子的依靠,但她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娘放心,我会做得很好。」
江静芝忍不住眼角湿润。「娘相信你会做得很好,娘作梦都想不到还能有这一日,能够亲手为你戴上珠冠,娘太开心了,如果不是你,娘如今还病着、躺着……」
李姮漱执起江静芝的手。「那些都过去了,娘不要再想了,以后的日子才重要,待日后善彬光耀门楣时,还有的是娘开心的日子。」
「好、好,娘不会再想从前,只会想着以后美好的日子。」江静芝将红罗盖头轻轻盖在李姮漱珠冠上。吉时已到,喜娘扶着她缓缓走出去,陪嫁的喜秋、紫蝶、小晴跟在后头。
李姮漱让喜娘扶到了正堂,拜别了李老夫人和李云樵、江静芝,让李善彬背着出了府门,弯身坐进花轿里,同时,锣鼓响起,鞭炮齐鸣,花轿也缓缓抬起前行了。
李家的下人都挤在门口看自家小姐风光出嫁,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几乎快瞪掉了眼珠子,那便是江琳玥。
江琳玥什么也不看,就紧盯着那大红箱笼,足足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数不尽的贡缎丝绸和首饰妆奁,金银、宝石、翡翠、珍珠、玛瑙,应有尽有,言明了李家对这嫡女的珍视程度,无限风光。
江琳玥想到自个儿亲女佩儿那寒碜的嫁妆,既悲愤又心疼,佩儿后来来信,诉说因嫁妆不够体面遭夫家奚落,纵然怀有身孕也没人重视她,连下人也不当她是少奶奶,种种被冷落的遭遇让她对李姮漱的恨意更重了。而与前世天差地远的现况也让她不能平衡,每日每夜她都在诅咒李姮漱,可李姮漱却越过越好,让她不能接受。
所以,什么都不能做的她,决定在李姮漱的大喜之日触她的霉头!
江琳玥从袖里拿出了预藏的匕首,挥刀剌向旁边的人,左一刀、右一刀,她疯了似的随机剌人。
蓦地,尖叫声四起,受伤的人血花四溅倒在地上,足有五人之多,有两名高头大马的家仆制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江琳玥不断挣扎。「我还没杀够!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全杀了!」
李云樵闻讯赶来,气急败坏。「把这疯婆娘关进柴房!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他原来对江琳玥还有一丝情分,如今已荡然无存。
李姮漱在新房里等了许久,外头的热闹还是未结束,顾紫佞更是不见踪影,也未派人来与她转达什么话。
打从她跨过火盆,进了顾家大门,除了在顾紫佞挑起她的红盖头时,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外,他便去应酬宾客了。而且他面色看起来如常,半点也没有对她依依不舍的感觉,难道他都不想她吗?还是在这未见面的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胡思乱想,一名丫鬟进来了。「奴婢平儿,二爷道二少奶奶人生地不熟,让奴婢先过来伺候,敢问二少奶奶可要洗漱沐浴?奴婢去备热水。」
李姮漱一身黏腻,求之不得,连忙点头。「麻烦你了,平儿。」
平儿福身退下,很快让两个婆子抬了热水进来,净房就设在喜房后面相连的梢间,很是方便,李姮漱对这点很满意。
喜秋伺候李姮漱沐浴,沐浴后,换上宽松舒服的大红织锦锻绣服,绞干发后,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回到房里,平儿已备了膳食。
「今日贺客众多,二爷担心二少奶奶饿了,让二少奶奶先吃点东西。若是累了,便先歇着,二爷回来自会唤醒您,奴婢就在外间,二少奶奶若有吩咐,唤奴婢一声便行。」
李姮漱笑着点头。「有劳你了。」
平儿又道:「二爷说枕头下有封给一不^奶奶的信,让二少奶奶看了再歇息。」平儿告退了,李姮漱心里暗喜,心头的疑云尽散。
顾紫佞对她这么体贴,处处为她着想,想来应是没有什么事,是她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