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小白跑过来咬她的鞋子。
「这是干啥?」唐宁月直起身子,双脚移到榻下,套上鞋子,小白立马咬住她的裤管,好像要将她拖向床边。
「你放开我的裤管,我自个儿可以走。」
小白乖乖松开她的裤管,抢先跑到床边,又开始汪汪汪的叫。
唐宁月微微挑起眉,第六感告诉她,小白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
她心跳不自觉的加速,感觉好像不太妙。
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唐宁月的目光仔仔细细搜寻床上,什么也没有,接着往上移动,当目光接触到那个软趴趴的恶心玩意儿,「啊」一声脱口而出,惊醒了刚刚要步入沉睡的大地。
虽然紧挨着唐明月躺在床上,唐宁月还是感觉到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若没有小白,过了今晚,她是不是就成为一具尸体?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离死亡竟然如此靠近。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一次接着一次,这是有人容不下她。
对方一开始想掳她,目的可能是毁了她的名声,或者直接杀了她,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她不是普通百姓,杀她很难收场;接下来用盆栽砸她,有可能砸破她的头,也有可能砸死她,是伤是死,这就看她的命运;这一次放毒蛇咬她,毫无疑问,她必死无疑。
对方出手越来越狠,最后根本是不想要她活命了,这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惹上呢?
唐明月翻过来又翻过去,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最近真的有够倒楣。」
「二姊姊不必强调。」她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姊姊的口气实在太幸灾乐祸了。
「我是在陈述事实。」
「二姊姊不必陈述事实,我又不是没眼睛可以自个儿看。」
唐明月嘿嘿一笑,状似自语自语的道:「原本以为你捡了大便宜,得了一个好归宿,没想到……你跟卫世子是不是相克?」
唐宁月脸都绿了,「什么相克?」
「若非相克,怎么订亲之后你麻烦不断呢?义卖会上差一点被砸破头,随便吹个风就大病一场,今日竟然还有毒蛇爬到你房间。」唐明月抖了一下,真心为三妹妹的未来升起强烈的担忧。
唐宁月有意隐瞒义卖会上的意外,目的是不想教爹娘知道,为此担心,因此她理当瞒着唐宁月,这就是一个管不住嘴巴的人,可是夏丹吓得魂不守舍,还没回府就什么都说了,因此唐宁月知晓了整个过程,还好在她严厉的要求下,唐宁月对这件事倒是守口如瓶。
「你说,你是不是跟卫世子相克?」
「我就是跟卫世子相克,这门亲事也落不到你头上。」
唐明月生气的举起左手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你别乱说,我对卫世子早就没了心思。」
「那你干啥一直强调我们相克?」
「我是就事论事,难道你不觉得吗?」
唐宁月无法反驳,订亲之后,她好像多灾多难。
沉吟半晌,唐明月拉了拉被子,迟疑的问:「你说,会不会有人不想让你嫁给卫世子?」
唐宁月若有所思的挑起眉,「不想让我嫁给卫世子,想谋害我?」
「对啊,要不,你能招谁惹谁引来杀身之祸?」
顿了一下,唐宁月反过来一问:「你认为谁不想让我嫁给卫世子?」
「这可多了,京城想取代你嫁给卫世子的少说有一二十个。」
「她们会为了阻止我嫁给卫世子,就想方设法谋害我吗?」
唐明月想也不想的摇头,「不会,她们应该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是啊,你的怀疑不成立。」
「不对啊,她们没有本事,可是她们的父母有本事啊。」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唐宁月反驳不了,卫洵对京中贵女来说是如意郎君,对那些想攀上一门好亲事的人家更是金龟婿,在利益的驱使下,大动干戈对付她也不是不可能。
「不想了,睡觉了。」
「你睡得着吗?」
唐宁月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睡不着也要睡,难道能睁着眼睛到天亮吗?
念头一转,她的思绪已经迷迷糊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入梦乡。
等不到隔壁的人传来回应,唐明月微微抬起身子往旁边一看,见唐宁月呼吸绵长好像真的睡了,她只好乖乖跟着躺好,眼睛一闭,没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第十章 对于身世的怀疑(1)
庄子上出现毒蛇,毅勇伯府上上下下都没有心思继续游玩,匆匆收拾东西,隔日就浩浩荡荡的回京。
这样的大动作当然引来左邻右舍关切,他们只能半真半假的说明缘由,庄子出现毒蛇,吓坏他们了,既然已经下过地,这趟的目的达成,他们索性提早回京。
回到府里已经接近午时,各自院子的小厨房匆匆烧火煮了简单的午食,所有人累得直接瘫在床上,唐宁月也不例外,难得也跟着睡了一觉,醒来就听说卫洵在小花园的凉亭,幸福的感觉瞬间盈满整个胸口。
见到卫洵,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然后就付诸行动——她直接飞过去扑进他怀里。
虽然昨晚她并未受伤,可是她最怕软绵绵的蛇了,只要一想到它垂挂在房顶上,对着她吐蛇信,当时她若累得直接躺下来,那条蛇就会……真是太可怕了,她无法控制心头寒气直冒。
「你怎么来了?」
「你吓坏了吧。」
半晌,唐宁月不好意思的推开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虽然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上门,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可是她还是很意外。
「我派了暗卫保护你。」暗卫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送给他,猜想他们今日应该会回京,他没有急着赶去通州,而是留在京城等她回来。
「原来如此。」
「暗卫只会严防有人躲在暗处袭击你,不会随意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不经许可就进入你的房间,因此没能及早发现房里有蛇。」
「昨日多亏了小白,真的是太厉害了!」
卫洵唇角一抽,「小白?」
「这是钰哥儿取的。」唐宁月绝对不帮唐文钰背锅,虽然他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的关系。
顿了一下,卫洵点了点头,「小白很好。」
唐宁月挑衅的扬起眉,「钰哥儿取的就很好?」
「钰哥儿一向是有主张的人。」
唐宁月撇了撇嘴,「你对他可真有信心,可惜这次他是随便取的,就因为小狗的毛色是白的,若是黄色就是小黄,若是黑色就是小黑。」
「若是杂毛呢?」
「当然是小杂啊。」
「所以,钰哥儿对你这个姊姊可真是好得无话可说。」
「……」唐宁月的脑子当机了,不知道话题怎么会歪成这个样子。
卫洵戏谑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取名小白全是为了配合你。」
唐宁月有一种被雷劈到的感觉,没错,小白的由来与她有关,但明明是小家伙借此嘲笑她,为何出自他的口成了小家伙对她好得无话可说?
「小白这种名字只有你取得出来,如今钰哥儿不过帮你背锅。」
这会儿她不是脑子当机,而是打结了,怎么变成钰哥儿帮她背锅?卫洵见她一脸懵然,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其实小白顺口又好记。」她懒得计较谁背谁的锅,她私心觉得小白很好,至少她想不出比小白还好的名字。
「你喜欢就好。」
她的宠物取什么名字,当然是她喜欢就好,可是这话出自他的口中就是特别甜。
「庄子上的事情不好调查,不过我会尽力。」
略一迟疑,唐宁月还是说出唐明月的猜疑,「你说,最近的事会不会是因为有人不想要我嫁给你?」
卫洵愣怔了下,「这话怎么说?」
「自从我们的亲事定下来之后,麻烦就一直找上门,一次比一次还重,从一开始的掳人到如今取我性命,而我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招来仇敌。」言下之意,不是她的问题,当然是他的问题。
卫洵仔细想想,她遇到的一连串麻烦还真的是在他们订亲之后,难道是他娘?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卫洵摇了摇头,「没有査到证据之前,我不能断言。」
唐宁月相信若非有所顾忌,卫洵绝对会坦白告之,她自然不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好转移话题,「我还不能回大理寺上课吗?」
「可以,不过改成五日上一次课,我会安排人接送你去大理寺。」
唐宁月不在意几日上一次课,但是不喜欢搞得太紧张,「我去大理寺,对方应该不敢乱来吧。」
「我不放心,若你想回大理寺上课,只能接受我的安排。」
抿了抿嘴,唐宁月百般不愿的点点头,语带调侃道:「又不是教我坐牛车慢慢的晃去大理寺,搭谁家的马车不都一样。」
卫洵强忍着到了嘴边的爆笑,故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就对了,真乖。」
满头黑线压下来,她怎么有一种突然变成小家伙的感觉?唐宁月娇娇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