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看衰带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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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忘了,事情是你的人搞砸的,况且,我已经很努力在补救了。”他咬牙道:“如果不是我坚持,你以为今年赤焰在台湾的航运你还沾得到边呀?”

  “我管你什么沾不沾得到边,我要的是结果,现在可好了,一拍两瞪眼,你教我怎么出货?”埋怨兼指控,神情阴黯的李加林眼中浮现出不安的紧张。

  几年前,他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要偷渡时被赌场的人活逮,他们放过他,但条件是利用他在商界的各种管道替他们销货,只要他们一通电话,什么货他都得替他们转手。

  仿冒品、枪械,甚至连毒品他也碰,久了,他尝到甜头,工厂的经营只是门面,贸易公司才是销货的主干,刚开始的不安与心虚早烟消云散,在食髓知味後,更是脱不了身。

  都怪甄裘,那该死的扫把星!他得拉回赤焰海运这条线才行,妈的,他连货柜都打点好了,就只等著运上船……一旦延迟,他会连命都没了。

  许仔那些人,不是这么好惹的。

  “你真是他妈的无能透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有个屁用呀?”

  “李,你小声点行吗?”积奇也火了。

  他以为他是他带来的那两个女的,不敢言、不敢怒,只能任由他胡乱放炮?

  李加林的确骂到失去理智,想到许仔那票人的狠劲,恐惧完全控制住他的心,无视积奇逐渐阴沉的神情,最後撂下一句,“干,你最好明天给我搞定。”

  明天?!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他妈的管你这么多,你没给我搞好这事,我会去找严沈昊谈。”

  他口出威胁,“大不了两败俱伤,我逃不了,你也休想脱身。”两年来,他让积奇跟他一起吃香喝辣,他以为他能置身事外?

  积奇也心知肚明,只要严沈昊一知道,他就死定了。

  李加林气愤的越过他,积奇愠怒的跟著,听他越骂越起劲,越骂越难听,他快忍无可忍。

  “李?”

  “别碰我!”他头也下回,怒道:“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再搞不定,我自己去找严沈昊。我会这么做的,你最好相信这一点。”他全豁出去了。

  积奇了解他深沉的小人性格,当他自己过不了关,绝对会拖个替死鬼陪葬,即使玉石俱焚也绝不心软。

  一咬牙,他捺著性子想再安抚他,伸手拦住他。

  “干,你拉火大的,妈的,你别惹毛我,否则我现在就直接找上严沈昊。”用力一抽,李加林缩回胳臂的同时也害得他往前跟舱一步。

  “你他妈的活该跌死算了。”

  积奇没甄裘她们这么好脾气,被李加林奚落得火冒三丈,见他那副践相,他再也控制不住涌上的怒气,不假思索地街上前。

  冷不防地被他一撞,李加林倒抽口气,噗通一声跌进泳池。

  “干,你他妈的想淹死我?有种你就给我等著,我一定马上去找严沈昊,真是活腻了……”他迭声咒骂,浮沉几下狼狈的攀到池畔,就要起身。

  听他口口声声都是不放过他,再看他气黑的脸,积奇的眼神一沉,眼角瞟见一旁的几张海滩椅:心一横,乾脆一下做二下休,冲过去拎起一把椅子往他脑袋猛砸。

  几次起落,钢管的椅架扭曲变形,而李加林的脑袋也破了个大洞,慢慢地,没了生气的身躯滑回泳池里。

  深艳的鲜血涌出,在微荡的池水里缓缓散开。月色中,更添几许幽深的悚然。

  “我困得连眼睛都张不开了。”

  “看得出来。”

  “可是,我还可以再喝一大杯。”

  “嗅。”甄裘善解人意的在那只半倾的杯子里倒满酒,见琥珀色的液体直线流下,她吃吃笑著,“地毯要淹水了,你的手也湿了,我们没冰块了。”

  “没关系。”饮了一大口,刘若兰混沌的头脑模糊地想到一件事,“我们有拿冰块吗?”

  楞了楞,甄裘又吃吃地笑起来。“好像没有耶。”

  “我也是这么觉得。”她轻吁,举杯,“祝我顺利找到新工作。”

  “新工作?”她问得有点大舌头。

  “对,告诉你,姑娘我呀,不——干——了!”

  “真的?”醉眼迷离,甄裘笑著用酒瓶撞向她的酒杯;锵,清脆悦耳。“是该庆祝。”

  两人豪气的将杯中的醇酒一口饮乾,再长长地叹了口气。

  “裘裘,跟你说噢。”

  “我在听。”

  “其实,我的酒量也不怎么好。”

  “看得出来。”揉揉眼,她打了个哈欠。“而且,你现在看起来好媚噢,去当狐狸精一定迷倒一群臭男人。”

  刘若兰咯咯轻笑,努力睁大醉眼,还抛了个似醉非醉的媚眼给甄裘。

  “那今晚我等你噢。”

  甄丧笑倒在地。

  “我学得不错吧?值得再乾一杯?”

  “好,没问题。”

  刘若兰将杯子甩过来,甄裘也帅气的将瓶子举得高高的,想要弄倒酒的技术,才一秒,她瞪眼乾笑,“噢喔。”

  “怎么了?”

  “没酒啦。”

  “啊,怎么这样扫兴呀!”

  将酒瓶往後一甩,刘若兰不甘心,伸舌舔乾杯中的最後一滴酒,怔仲了几秒,蓦地大叹,“结束了!”

  “唉。”

  前一秒,两个半醉的女人还豪气万丈,深信自己能呼风唤雨,下一秒,她们却像感觉世界垮了般的沮丧。

  半晌,刘若兰闷闷的嘀咕著,“我困了,眼睛累得都张不开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要去冲个澡,舒舒服服的上床倒头就睡。”

  佣懒地半仰首,甄裘慢条斯理的朝她挥手。“晚安。”

  “晚安。”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刘若兰微讶,“你还不睡呀?”

  “我想出去走走,吹吹风。”听她催,甄裘也站起来。

  “这么晚?”她不太赞成的摇头,旋即轻呼出声,痛苦的捧著脑袋。“哎哟,该死的头痛!这么晚你还出去?别吧。”

  “就在院子里而已啦,我还能走到哪儿呀?”她叹道。

  明天,就明天了,等一觉醒来,她会拍拍屁股走人,头也不回。

  李加林摆明了要让她难过,既然都撕破脸了,她才不想留下来招人嫌弃。

  “裘裘?”

  “安哪,我只走一圈就回来了。”

  她坚持著,刘若兰也不罗唆,两人一步拖一步的走著,在侧厅分手。甄裘拉开落地窗,心事重重的踏出去。

  别墅是她最喜欢的宫殿式造型,挑高的圆拱梁柱是用粗犷的原石打造,在典雅中增添了几分狂野,柔灰的大屋稳立在绿油油的青翠车皮上,视觉效果一级棒。

  住进来的第二天清晨,她在侧厅凝望向窗外,忍不住光著脚走下蜿蜓的扶梯,踩上露珠犹存的柔软草皮,沁凉的湿濡透进脚心,冰冰的、愉悦的寒冽直颤进骨子里,教她舒服的连叹好几口大气。

  这种宽阔又舒适的生活空间,才叫人生呀!

  怎料,不过数日,她的人生轰然巨变!

  她闲晃著,像缕失心的幽魂,逛过来又逛过去,偶尔抬起蒙胧醉眼往明月瞧去嫦娥姑娘住得好远,好远噢!

  月光凄凄,夜风清清,被风一吹醺醉的她不由得轻颤,哆嗦得手臂冒满鸡皮疙瘩,突然,不远处似乎传来些声响。

  有人也在附近吹风?

  是谁?

  好奇心起,她没想太多,循著哗啦的水声走近波涛未平的泳池,恍惚的神智意会到有人朝她走来,她打了个酒嗝,抬眼望去,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才跃入眼帘,自己竞腾空飞起。

  哎呀!

  迎头覆上的凛寒直透骨子里,她惊呼,毫无防备的喝下一大口水,瞬间,酒醒了大半,怒气也随之而来。

  “谁推我?”眨著眼抹去脸上的水,她清晰的听见脚步声咱咱咱的远离,她怒叱,“该死,别跑。”

  可坏蛋才不可能乖乖听话,跑得更快了。

  惊魂未定的甄裘挥开湿答答的发丝,拚命的划动双臂想上岸,池畔只有几臂之遥,她费力前进直到攀住光滑的砖面,才安下心地喘著气,侧首将颊贴靠在砖面上,湿濡的眼睫眨巴眨巴地……咦,那是什么?

  拧眉,她伸头往前望去。

  似乎是一个人,身子横浮著,动也下动地……

  动也不动?!

  满脑子的惊恐激起鸡皮疙瘩,她伯瞧,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紧紧咬著下唇,她像无尾熊般缩偎在池畔,藉著月光极目望去分辨。

  那是张铁青又无神的人类脸孔。老天,那是……她前任老板李加林,他现在的脸比晚上臭骂她时更加铁青千百倍,尤其他身边还浮漾著深黝黝的液体,惊骇莫名的她即使没完全认清颜色,却也了悟那是……血。

  他这般飘在水面上,总不会来游泳的吧!所以他、他……他死了?!

  全身的细胞在刹那问完全僵凝,甄裘直著眼、凛著气、张著嘴,想也不想地惊声尖叫——

  “啊——”

  第六章

  呜……

  陈信和忍著泪,不敢哭出声。

  想他堂堂定律企业的少东,待处理的正事一堆,杂事更多,但他竟然抛开一切,可怜兮兮的落难在富丽堂皇的甄家,命捏在这个妇人手中,任她宰、任她割、任她刮……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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