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三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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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丁以澄是觉得不太妥当,他们只有两个人,对方却有七个人,而且每一个看起来都像不太好惹的样子……她忐忑地观望着。

  另一头——雷子翔给了弟弟抱歉的一眼,这些麻烦是冲着他来的。在道上闯荡,免不了会招来一些事端,要不是康子谦坚持,他甚至每每在提起减少见面机会,却换来康子谦的激烈反应与震怒,也许,雷子翔真的会疏远他,以免连累了他。康子谦淡淡回了他一句:“我庆幸自己文武兼修。”

  这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惊讶的,康子谦的神情甚至没有太大的变化,还闲适自若地喝他的酒。当然雷子翔更不会将这些三流角色看在眼里,径自闲话家常:“谦,有个女孩打一开始就将目光放在你身上,你不会全无所觉吧?”“那又怎样?”他连眉也没挑动一下,不为所动地道,“不过又多了个花痴罢了。”他们已经尽量找不惹人注目的角落了,还想要他怎样?

  兄弟两人皆一般,有着能令天下男子失色的卓众外貌,走到哪里,时时都能招来无数爱慕的眼光,康子谦早巳习惯了。雷子翔抿抿唇:“也对。”

  “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康子谦抬眼看向兄长,“某人明明艳福齐天,女人一个个往身上黏,不知何故,却无福消受美人恩,难道真如外头盛传的那样,不能人道?”雷子翔困窘地呆了一下:“你明知道的?”

  “知道什么?为你的小君儿守身如玉?”

  那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这对兄弟竟然就这样目中无人地闲聊了起来!

  “喂!雷子翔,你太狂妄了!”为首的老大拍桌叫喝了起来,“我们‘银城帮’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雷子翔凝起寒眸:“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拍我的桌对我叫嚣。”

  “拍桌又怎样?难道我们‘银城帮’还会怕你不成?”

  说毕,耍狠的老大已抓起他的酒杯往地上砸。

  此举成功地惹恼了雷子翔,哼!他要再忍气吞声,他就不是雷子翔。

  “开打了吗?”康子谦凝望大哥寒气逼人的俊容,淡然问道。

  “老规矩,我四你三。”话音甫落,雷子翔已一拳挥了出去。

  以往,遇到类似的寻衅情形发生,若人数是偶数,兄弟俩就公平地对半分,一人摆平一半;若是单数,多的那一个就交给雷子翔解决,兄弟俩向来合作无间。

  雷子翔已经开打了,康子谦还气定神闲地喝他的酒——不能浪费嘛!不过,若有人活得不耐烦,敢来破坏他品酒的雅兴,那就叫找死了!

  就好比眼前这位仁兄,看不惯他若无其事的悠哉样,打算“身先士卒”地单挑上他,一把掀翻了他的桌,还好康子谦及时拿起杯子,迅速仰尽最后的液体,杯子顺手砸出,然后旋了个身,动作优雅地将他踢飞出去,成功地让他吊挂在墙上哀嚎。不要命了!敢掀他的桌!

  雷子翔瞥了一眼康子谦第一回合的战果,丢来一句:“下脚挺狠的。”

  初步判断,这人不躺个三、五个月是下不了床。

  “忘了告诉你,我与你相同,不曾有过被人当面掀桌子的纪录。”康子谦淡淡地说。敢破他的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认知。

  这一阵骚动,让整间PUB的人尖叫的尖叫、闪避的闪避,倒是给他们挪出了一个能自由伸展拳脚的场地,他和雷子翔是赤手空拳迎战,但对方可就不是这么君子了,一把把亮晃晃的刀直朝他们逼去,而他们的从容不迫,简直就气煞这帮乌合之众。

  哇!连椅子都用上了——太卑鄙了吧!

  康子谦闪过袭身的木椅,反手朝对方的肩颈劈去。

  只是,混战之中,难免有无辜而惨遭池鱼之殃的人——例如丁以澄。

  她所有的心思,全随着康子谦转,深怕他有任何闪失,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失控朝她飞来的拳头,丁以宁也没来得及拉她一把,当丁以澄察觉时,仓皇中侧身一闪,脚下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后栽——“啊——”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一道有力的臂弯往她腰下一拦,及时化解了她的危机,她惊惶未定的眼往上一看,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教她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是他!竟然是他!

  只是,康子谦没多给她陶醉的机会,旋即松开了她,甚至不曾正眼看过她。所以,也不会晓得在这女孩二十岁那年,已深深将他的容颜刻于心版,再难抹去。一见钟情。是的,她晓得自己对他是一见钟情。

  …他与她,一度曾那么的亲近……她幽然的眼眸,随着他利落而矫捷的身手游移,纤细的心,再也收不回。纵然,他始终不曾回眸一望。

  第一章

  三年了……

  好快!似乎不过才一眨眼,三年就过去了。

  叹了口气,目光由窗外的白云幽幽收回,缓缓地投向床头的婚纱照。

  她结婚了!

  是的,她在三年前,也就是二十岁那年结婚了,如她所愿地,嫁给了初见时便无法自拔地痴恋着的男人。在PUB那一夜,她目送着他的离去,不敢开回唤他,只能落寞地看着他走离她的生命,从此回复到再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任丁以宁急得跳脚,她也提不起勇气留住他。本以为这段短如朝露的初恋,就这么埋藏心底,无疾而终,她若有所失、情绪低落地过了一个月。丁以宁为她忧心不已,于是将这件事告诉母亲。

  讨论过后,她们最终的结论是,让她交个朋友,以冲淡她对那名陌生男子的恋慕之心。既然她对她身边的男人都心如止水,一点也看不上眼,母亲便不顾她强烈的反弹,擅作主张地替她安排相亲!

  丁以澄得知之后,几度激烈抗拒,但偏又母命难违,只好抱着交差的心理想敷衍了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相亲对象,竟然就是这一个月来她始终念念不忘的男人!

  在那之后,她才得知他名唤康子谦,是康氏集团的继承人,以他出色的条件,自是不需要靠相亲来娶妻,女人就一个个大排长龙、挤破了头的想嫁他,只是,他并不打算花太多心思在选老婆这件事上头,既然他的母亲认为男人本当先成家而后立业,而娶妻呢?便该娶个贤德,兼备、温婉且善解人意的女孩。所以,他便不发表任何意见,将婚姻大事交由母亲全权处理,反正这并不是很值得深究的问题,只要将来不会有婆媳问题,闹得他不得安宁就行了。

  很冷淡,是吧?

  这些,她是早知道的。

  初见那时,她因震惊而失态地惊呼:“你——”一双眼还死盯着他看,深怕这只是自己因心灵深处强烈的渴盼而出现的荒谬幻象。

  “怎么了吗?”他平静地回望她。

  当时,她便知道,他已完全不记得她——不,或许说,他从不曾注意到有她的存在。于是,她也顺着他,掩饰住所有情绪,包括失望、狂喜,让他以为他们真是第一回见面。经过了短短三个月的交往——说交往其实有些牵强,因为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只是用来确定他们适不适合共处在一个屋檐下,而婆婆雷青萍极为喜爱她,这是他决定娶她极大的原因之一。一个无风的午后,他仰望空中白云,极轻淡地问:“肯嫁我吗?”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定下了她的一生!

  她很明白这是一桩冒险的婚姻,但是她爱他,所以,她没有犹豫地下了赌注。拿她的一生来赌。

  这样的发展,是所有丁家人始料未及的,他们只是要她交个朋友,别一径沉溺于缅怀那段虚幻的初恋兼暗恋,并非真希望她嫁人,她才二十岁耶!虽不能说乐观其成,不过,康子谦可说是个乘龙快婿,多少名嫒淑女巴不得挤进他们康家门,对这女婿,丁氏夫妇是十分中意的,只除了丁以澄年纪太轻,怕她意气用事,否则其他真的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丁以宁了解始末后,虽万般不苟同她的作法,但大局已定,只好不甘不愿地叫康子谦一声姐夫。家人的忧心,丁以澄是清楚的,也明白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处理得太轻率、也太感情用事了些,一桩没有感情作基础的婚姻,怎么看都缺乏保障。事实上,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激情,永远平淡无波。在进礼堂前,他们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甚至不曾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连牵手都没有!当婚戒套入她的手中时,他也只是轻轻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有谁会相信,这是新郎第一次主动亲近新娘呢?他的淡漠,几乎让她以为,今后他们恐怕会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了,只是,她料错了!新婚之夜,他问她:“你是第一次吗?”

  当下,她羞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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