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行云随风向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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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仆人去请大夫,而行云也将向楚天安置在离行云居最近的客房中时,殷年尧才后知后觉的喃喃自问:“究竟是她老子还是我老子啊?真是没大没小!”

  抱怨归抱怨,该知道的事还是得弄清楚。这像话吗?先是莫名其妙的离家,再来是出其不意的回家,而且还带着一身伤的男人回来,这也就罢了,她居然──

  殷年尧瞪大眼,看着行云自然灵巧的解开对方的上衣,好像熟能生巧似地,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女儿,他──”

  “闭嘴!我很忙,不想帮忙也别干扰我。”行云头也没回的道,接过仆人刚送来的热水,拧了条热毛巾擦拭他胸膛的血渍,望着向楚天时,又是另一面风貌,她细语柔情地问:“疼吗?”

  他轻摇着头,反握住她拭汗的手。

  一旁的殷年尧满脸委屈。女儿变心了,对他好凶喔!

  “爹!别呆在那儿,您不是有一瓶专治刀伤的药吗?快去拿来呀!顺便看看汪大夫来了没有。”

  “哦,好!”殷年尧傻傻的点头,很听话的遵照她的指示去做。

  伤药取来的同时,汪大夫也在仆人的指引下来到房中。

  行云让出床位。“有劳您了,汪大夫。”

  “伤得这么重,怎么不好好休养,又让伤口裂开了呢?”汪大夫拧起眉。

  行云垂下头,“是我不好,害得他──”

  “云儿!与你无关。”向楚天截断她的话,“我不喜欢看你难过的样子。”

  若要深论,怎么样也轮不到行云内疚,他欠她的更多。

  “云儿是你叫的啊!”殷年尧又有意见了,他可不曾这么亲密的叫过她耶!这小子居然占他宝贝女儿的便宜!

  “爹,你安静点!”

  很显然的,女大不中留,她的胳臂是向外弯的,殷年尧老大不高兴地闭上了嘴巴。

  “他失血太多,要好好调养,其余的,就是他这些伤口比较麻烦,不过,只要按时上药,一段日子就没问题了。”汪大夫滔滔不绝的道,并迅速开了张方子。

  “爹--”

  行云望向殷年尧,不待她说,他很认命的自己应允:“我知道,送汪大夫,并且请家丁去抓药。”

  行云满意的微笑,目送两人离去后,才回身看向楚天。

  他朝行云伸出手,而行云也自然的移到他身边,他抬起的大掌覆上她红肿的脸颊,深送的黑眸传递着未出口的怜疼。“你一定不曾受过这种屈辱。”

  殷年尧对女儿的关爱,他感受得出来,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女,却为了地而遭受如此待遇,光是这点,他就无以回报了。

  “没什么的。”她淡然笑之,“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他还想说什么,“云──”

  “我说休息!”行云不容转囫地命令。

  “你会在我身边?”

  “会。”她以为他要的是这个答案。

  “不要。”出乎意料地,他回绝了,“你也受够惊吓和折腾了,快去换下这一身吓人的衣服,好好的休息。还有,你脸上的红肿要记得上药,知道吗?”

  在他看来,她心思灵巧细腻,关怀起别人是无微不至,但,却不怎么值得照顾自己。

  不知由何时开始,他竟也会系念着她、为她挂心。

  行云低头审视一下自己,的确够吓人的,一身的白衣染上多处的斑斑血渍,而她确实也有些累了。“好,我去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看你。”

  “嗯。”他含笑点头,直至婢婷的倩影消失在他视线内,他才带着行云留在他心底的暖暖柔情,安然入梦。

  “三姊,想死你──哇!你衣服上怎么全都是血?”盼云察看着行云换下放在一旁的衣物,吓白了脸,“谁伤了你?痛不痛、痛不痛?”她迭声问着,小脸堆满了关切。

  “不要大惊小怪,这不是我的血啦──喂、喂、喂!你去哪里?给及放下!”行云迅速夺过被盼云拎起的衣服。

  “三姊,你衣服多得是,留这件干嘛?看起来怪吓人的。”

  “你管我!”行云把衣服仔细叠好放在一旁。

  “那至少也拿去洗……”

  “你闭嘴啦!”行云有气无力地说着,软软地往床上倒。“真累──”

  偏偏老天似乎存心和她过不去,不让她有安静休息的机会。

  “行云,”殷家二老一前一后的进入她房中。“你欠我一个解释。”

  “拜托,饶过我吧!”行云哀鸣,“至少看在我饱受折磨的份上,让我有个宁静的休憩空间也不为过吧?”

  “饱受折磨?”殷年尧变了脸,“谁敢折磨我的宝贝女儿?刚才那小子吗?我要把他全身的骨头拆了!”他发狠道。开玩笑,这女儿可是珍爱得要命,平时连大声骂她都舍不得了,别人竟敢伤害她,还连她的脸都打肿了!

  “爹!”行云有些无奈地叫道,“不是他,你也看到了,他对我很好。”

  “那你的脸──”罗耐梅语带不舍地轻问。“上药了没?”

  “嗯。”她轻点着头。“一个姓张的人渣。”她知道父亲一定会问,索性自己招了。

  “姓张?我要把洛阳城中所有姓张的揪出来!”

  “她还说要用一千两买我一夜。”行云不忘火上加油。

  殷年尧闻言更是肝火大动,勃然大怒。“可恶!我殷某人的女儿岂能受此污辱!”

  “那人家又为什么会说出一千两买你一夜的话呢?无端无由的,他凭什么轻视你?”盼云挑出其中的疑点。

  “对呀,为什么?”夫妇俩也异口同声地附和,询问的目光一致望向她。

  该死!盼云平时都笨笨的,这会儿这么精明干嘛!

  她暗暗埋怨着,有些装傻地笑笑,支吾其词,“这个──就勾栏院,然后,呢──

  “什么勾栏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行云,你平时说话都条理分明,不会这么没头没尾的,很难以启齿吗?”罗耐梅问道。

  “就──爹,娘,你们保证不生气,不骂我?”

  “你是饱受惊吓的受害者,不是吗?我们骂你干嘛!”

  “好嘛,那我就照实说罗!”行云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出了事情的始末,而段年尧夫妇愈听,脸色愈往下沉,到最后,一双眉毛几乎快打成了死结。

  “你是说,你这段日子都在──”殷年尧气得说不出话来,“殷、行。云,你到底有没有脑袋?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你、你……”他指着行云的鼻子,因为太生气了,一时无法措词。

  他这个女儿向来聪明,这回怎么会做出比白痴更蠢的事?是否他对她太有信心,放心得太早了点?

  “我没办法啊,要我不顾楚天的生死,我真的办不到,而且,我认为这么做值得嘛!反正我又没损失什么──”

  “没损失什么?!”殷年尧失声大吼,“这样还叫没损失什么?”

  吼声震耳欲聋,行云怯怯地垂下头,糟糕,她老爹看起来气坏了,要他再知道她以唇喂药的事,那岂不气疯了!

  “但我救回了一条人命,不是吗?”

  “那条命关你什么事?”

  “别说得这么冷血好不好?他……我……*其实……哎呀!反正楚天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了!”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了?还不就是一双耳朵、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和嘴巴,没什么不同嘛!二老听得迷迷糊糊的,好是不解。

  还是盼云比较了解这种小女儿的心思,“哦,三姊,你喜欢上人家了对小对?”

  “盼云!别胡说。”但是不受控制的红霞却悄悄飞上行云的双颊,赧红了娇颜。

  罗耐梅审视着她娇羞的神态,诧异地扬起眉,“盼云说的可是真的?”

  “我……”她吸嗝地轻轻吐出:“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看你要不要这个男人嘛!如果他够好,我就不反对,如果他配不上你,那就免谈,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意思如何?”殷年尧倒是很开通,只要女儿喜欢,而对方又是值得信任且托付终身的对象,他是不会反对的。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不知道是吧?那就表示他和我们没关系,我立刻叫人扫他出门。”殷年尧作势转身欲走,吓得行云赶忙拉住他。

  “爹!您怎么这样啦!”行云不依地叫着。

  “反正你又不在乎那小子,他是死是活干我们什么事。”

  “谁说不在乎,我当然──喂,你们三个没必要笑得这么贼吧!”行云不悦地提出抗议。

  殷年尧可乐了,“吾家有文初长成。”

  “你在乎他?”罗耐梅笑意盎然,“有多在乎呢?”

  行云白眼一翻,决定不再和这群无聊的人瞎耗,倒床就睡,合眼前还慎

  重其事地警告着:“我醒来要是找不到向楚天,你们的女儿也会跟着失踪,绝对!”

  “喂,这样就算啦!三姊,你还没──”盼云不满地叹起嘴,“娘,她不理我!”

  算了,反正他们知道的也够多了。于是三人悄悄离开,还给行云安静的休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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