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盼云魂系尘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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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事实证明,行云的决定是正确的,本来,我有好一阵子真为她担足了心,她是聪慧灵巧,但毕竟当局者迷,一旦关系到自身的事,就全乱了方寸,无法维持一贯冷静准确的判断能力,否则又怎会在向楚天出现后,表现得像个傻子一样,魂不守舍的度过了半年时光。直到楚天磊出现,而她允婚,坦白说,当时我真的以为她疯了!”殷年尧苦笑,那时候,他好为这个向来才智过人、心灵却无比脆弱的女儿心疼。

  “是啊!我也吓了好大一跳,她等了向楚天半年,若说移情别恋,那也实在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何况据我所知,她对向楚天痴情得过火,没想到……想不透耶!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笨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楚天磊恩爱缠绵、深情不渝?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在做戏啊!”

  别说她了,就连殷年尧也百思不得其解,这对所有的人而言,恐怕是永远难解的疑惑吧!

  “行云这丫头从小就聪明得让人自叹弗如,连我都很难捉摸她的心思,不过,我该对她有信心的,她做事向来条理分明,毫不含糊。”他得意极了,真不愧是他的天才女儿呀!

  如果,他知道自己口中的天才女儿那一阵子有多傻、多迟钝、多盲目,还会有如此志得意满的神态吗?唉,难NB462!

  “所以啦!我既无大姊的柔情似水,又无二姊瞎猫碰着死耗子的傻人傻福,更没有三姊的聪明才智,又岂敢妄想有她们的幸运,得此千金难买的真情挚爱?反正我才十六岁,这事儿不急嘛!”盼云倒挺看得开的,若遇不着值得她托付一生与真心的男人,她一生永伴爹娘又有何妨?

  “是啊!不急。”一年之内嫁掉了三个女儿,想来还挺舍不得的,对于唯一陪在身边的小女儿,他自是更加宝贝心疼,说什么也不愿轻易嫁掉她。

  “爹,你在想念姊姊们,对不对呀?”

  “胡扯!”被说中了心事,殷年尧乱不好意思的,理不直、气不壮地否认着。

  真是死鸭子嘴硬。

  盼云古灵精怪地“喔”了好长一声,“本来我在想,请爹爹选个日子,通知六位姊姊、姊夫到这儿共聚一堂,可是看你这个样子,大概是不会赞成了吧?”

  “谁说的,我正好也这么想——”他止了口,死瞪着使小聪明的女儿,“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吧!”

  盼云展开灿烂的笑靥,“所以,为免爹爹‘相思成灾’,我怎么会像那些没良心的姊姊一样重色轻爹,个个都被美男子迷得晕头转向,马上‘移情别恋’,不管爹了。”

  “呵,说得可好听了,别到时候见着了风度翩翩的帅小子,跑得比你姊姊还快!”殷年尧笑谑地说道。

  盼云噘起小嘴,不依地道:“爹最讨厌了,就爱消遣我!三个姊姊跷家,我可不曾逃家,我才不会被她们带坏。”

  但转念一想,纤云、落云、行云虽逃家,但返家时,身边都有个真心疼爱她们的男人,若她起而效之……

  咦,想到哪儿去了!她甩甩头,不是说不能被她们带坏的吗?何况她才不想爱人呢!看过姊姊们为爱饱受折磨的痛苦模样,她就吓怕了,爱情这么伤人,有什么好的嘛!若付出了深情,却没有姊姊们的幸运,不就要一生悲伤了吗?

  怪吓人的,还是少惹为妙。就算要付出感情,也得要对方先爱上她、真心怜惜她,她才能考虑稍稍“喜欢”对方一点,只是喜欢喔!她才不要爱得死去活来,又不是自虐,爱自己都不够了,哪来那么多心思去爱别人,再来为对方忽悲忽喜,一会儿心痛伤怀,一会儿开心雀跃,像个白痴一样,根本是自找苦吃嘛,是不?

  她的世界一直就无忧快乐,她不想破坏,也许她天真了点,但她宁愿永远当个不识人间愁的女孩,有爹宠、有娘疼,更有姊姊们的关爱,至于生命中会不会再多个人爱她,她倒不是很在意。

  “我的小盼云最乖了,才不会惹我生气,对不对呀?”好安慰喔!他至少还有个“乖巧”的女儿,不像纤云、落云、行云,平时看来懂事听话,结果呢?一个比一个还不像话,一个比一个还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外传的什么“知书达礼”,根本都是骗人的!

  “对呀、对呀!”盼云点头如捣蒜,一点儿也不晓得要谦虚。

  殷年尧微微一笑,轻抚着女儿俏丽娇美的容颜,有感而发的轻叹:“若非造化弄人,你今天也不会名花无主——”

  盼云不解地回望他,困惑地叫:“爹?”

  “曾经,有一家人与我们家一样,满怀期望地盼着你的出生,只不过没来得及等到你出世,就——”

  那一家人,与那天无意中听父母提过的“冷哥”有关吗?

  盼云立刻把握住机会追问:“那一家人如何?爹为何不说了?”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神色哀戚地低声吐出几个字:“不在世上了。”

  虽说早猜到了答案会是如此,她依然感到震愕,“他们姓——”

  “冷。”

  见父亲满面忧伤,她想,就算爹爹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这个姓冷的,大概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她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人厚道,宅心仁厚,尤其见他如此自责,又怎么可能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于是,她也稍稍安了心。

  “爹和他们一家人感情深厚?”为此,她更笃定了父亲纵有过错,也绝非有心,不至于到不可原谅的严重地步。

  “嗯,你知道吗?就连你的名字,也是他们为你取的,那时的你犹未出世,我和他那五岁的小儿子十分投缘……于是便言定这胎若仍是女孩,便当他们剑尘的媳妇儿,没想到……唉!”忆及此事,他便觉心伤,满怀的酸楚与感叹。

  呵,原来她还曾有个短命而无缘的“未婚夫”呀!

  盼云听着,情绪也跟着莫名的低落。“冷——剑尘,是吧?他过世多久了?”

  “过世?”殷年尧一愕,“没有哇!”

  “没有?您不是说……”

  “他那时才五岁,是冷氏一门唯一幸运存活下来的人,不过十六年来,我始终打探不到他的消息,更不知他身在何处,如今是否还在人世间。”

  “喔!”怕是凶多吉少了,想想,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能独自存活下来才是奇迹哩!不过她不敢这么说,怕令父亲伤心。

  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下子顿失至亲,独自承受着满心的伤痛努力求生存……她忽然间觉得好难过,若换作是她,她一定无法承受。

  “盼云,在想什么?”

  父亲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噢,没什么。对了,爹,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冷剑尘会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是——”他甩甩头,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忙收住欲出口的成串话语,虚应道:“没什么,若有机会,往后再告诉你。”

  “爹!”盼云不依地叫着,但殷年尧明显的没有透露的意愿,她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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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了偏厅,盼云踏着一地皎洁的月色回自己的盼云居,沿路上,她一直在想,父亲所隐瞒的那一部分究竟是什么?她知道这是关键,是父亲愧意的来源,莫非冷氏一门身亡的悲剧与父亲有所牵扯?他究竟在这场灭门血案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偏着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一路缓缓步行,口中喃喃自语着:“冷剑尘哪冷剑尘,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是死是活你好歹也让我们知晓,再找不到你呀,我爹真的会焦急难过耶以!”

  当然,沉沉的夜幕自然是不会回应她啦!

  踩着一级级的阶梯,直到回到自己的房中,都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止渴,一个迅捷的黑影倏地闪入房中,她震惊地跌退了两步,手中的杯子在惊吓中滑落,慌然失措地想出声喊叫,奈何对方早洞悉她的意图,快她一步的掩住了她的口。

  “唔……”她瞪大了眼,惊慌地抗拒着,双手使力想推开对方,两脚也没闲着,竭尽所能的想弄出声响引人前来搭救,只不过,她才踢翻一个椅子,对方便识破了她的想法,使力将她往怀中一扣,另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朝她睡穴一点,她便软软地跌入他怀中,再也没了知觉。

  

  ***

  不像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从发现盼云不见踪影开始,殷年尧便气呼呼地来回踱着步子。

  教育失败,真是教育失败呀!女儿们一个个都学坏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当初轻易饶过纤云真是不智之举,瞧瞧,女儿们一个个都有样学样,逃家把戏玩上瘾了,全然不把他这个老爹放在眼里,世上还有什么事比父威荡然无存还要悲惨的?唉,他这个老爹当得好失败喔!

  “老爷,你冷静点,先别发火,这事儿——好像不寻常。”罗耐梅若有所思地说道。

  殷年尧回身一望,“哦,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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