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烈炎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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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这时候的镜头好掌得很,喀喳一声,她拍到今天晚报一定可以用的照片。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说,搂住她转身往回走。

  “可是你还没有问啊!”没看他拿本子记东西,这样怎么可能会有文章?“你的部分还没——”

  “自然会补上,你不用担心。”他回头,凌厉的视线匆匆瞥过站在正门被记者包围的国代,斜扬的唇角颇有深意地像暗示什么似的,只见那位国代对他以很容易被忽略的颔首回应。

  “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做,怎么可以叫别人代打。”正义感的老毛病又犯,当场谴责他。“做人不可以这样,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她拉住他又往回头路走。“我和你一起去访问,就算只能问一个问题也没关系,走。”

  “不用了,飞羽。”有这种个性真是糟糕。“一会儿就有访问稿公布,不必这么认真。这些做官的会主动提供消息。”

  “咦?”真的吗?傻呼呼的表情充满问号。

  “当官的需要曝光的舞台,记者需要新闻;两方合作下,没有什么事是秘密。只要有利,任何事都可以公开,你不用担心没有新闻。就算没有,他们也会努力制造几个,好增加曝光率。”

  “是吗?”这样的话听起来真让人难过。“我没想过媒体会有这样的功能。”

  “这只是一小部分,你觉得它不好,但这却是让大众知道国家政治如何走向的指标之一,有利、有弊,你不要太钻牛角尖。”

  “可是,我还是觉得媒体的功用,就是把社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不能光顾着报导什么热门话题、或者是替有心人士作嫁,渲染经过伪造的新闻,这样算是欺骗大众,怎么可以!”

  “这是目前的媒体生态,你能说它错吗?”谈话间,他带她远离仍然一窝蜂追着新闻跑的记者群。

  “这是不对的!”罗飞羽气愤地握紧双拳。“不重要的事被渲染成国家大事,真正该关心的反而遭到冷落!还记得上个月我们追的受虐儿新闻吗?我真的不敢相信,有父母亲会虐待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而这些真正值得我们关心的事情,我只能在社会版的最角落处找到你写的报导,连我拍的照片都上不了刊面!”

  “少一点正义感,你会好过一点。”见她又胡乱发散热情,宇文律暗叹,这个小小的身子到底还有多少热情储存在其中,不怕这样胡乱使用,到最后会伤到自己?

  “我……我想我比较喜欢跑社会新闻。”

  “怎么说?”

  “至少我可以接近这个社会。”她回头,带着悲哀的眼神望向被堵得满满的中山楼正门。“政治和社会始终有一段距离,待在政治世界里的人似乎一直无法真正了解这个社会,所以他们都没有办法想象这个社会目前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政治人物创建的制度老是和社会脱节。”

  “你真不是普通的忧国忧民。”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充满人造意味的世界。”重新看向正前方,她嘟嘴。“你的语气好像这些都与你无关。”

  “我不像你,独善其身是我的处世原则,只要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

  “这不好吧,太自私了。”

  “试着接受,不是有句话说:‘一种米养百种人’,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耸肩,就算看见她不赞同的神情也没办法。“我改不了。”

  “我自己也没有多好,说起来,大概只有爱管闲事这项专长吧。”

  “如果它算是专长的话。”

  “宇文!”真气人,说这种!她扬拳作势往他胸口捶去。

  宇文律笑着接下她的拳头,握在手中。“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爱管闲事,做事又冲动、冒失,只会低头往前跑,什么都看不见;而我完全相反——以后每当你又犯起傻呼呼往前冲的毛病时,我可以在后头注意你的安全,最起码,你受伤的机率会小一点,这样不是很好?”

  “呃……”好像很有道理耶。

  她点头的次数愈来愈多,就像被他说服的程度愈来愈高一样。

  “所以,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之间的暖昧就可以明朗化,老实说——”他贴近她身侧,在她动摇的时候,乘机以魅惑的声音轻呼:“我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飞羽,你想让我等多久?”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

  “飞羽!”

  一声热情有余的呼喊,将差点被催眠蛊惑点头答允的罗飞羽吓醒。

  可恶!功亏一箦!宇文律懊恼地回首,瞪向坏他大事的家伙,那一道朝他们直来、愈来愈近的人影。

  * * *

  “你是飞羽吧!老是迷迷糊糊找不到我家路的罗飞羽!”奔来的男子身穿一套价值不菲的亚曼尼西装,头发服贴地待在该待的位置,没有因为一段路的奔跑而显出一丝零乱,可见是个一丝不苟、重视秩序胜于一切的男人。

  “洪学长!”遇见熟人,罗飞羽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很久没看电视了吧?”这宝贝学妹该不会还跟以前一样穷吧?

  “嗯!连报纸都没有。”她朝他一笑,毫不介意告知对方自己的贫穷程度。“这几年,我很少、也没有机会注意。”

  “代表洪行德。”做介绍的反而是在一旁,与这学长、学妹相会无关的宇文律。

  “只是末届代而已。”洪行德笑说,左颊凹陷一处酒窝。“你是——”他朝宇文律有礼地伸手。

  宇文律除了回之以礼外似乎别无他法。“新锐社记者宇文律。”

  “久仰、久仰。”

  “我相信你在今天以前,绝对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又何来久仰之说?”油嘴滑舌,十成十的政客嘴脸。

  “新锐社的宇文律,向来以针砭政治人物为己任,笔下绝不留情,拥有政客杀手美名的大人物,我怎么可能没听过你的名字。”

  洪行德的话大出宇文律意料之外,美丽的黑眸难得闪过一抹赏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相信自己绝不会是你笔下的一个,就算是,除了赞美,你绝对找不出可以笔伐我的地方。”他回应得极有自信。

  “光是凭这点高傲,我就可以大作文章。”哼哼,宇文律双手环胸摆出准备好战斗的姿态。

  “如果你觉得拥有自信是项罪名的话,请便。”菁英青年的眼笑眯眯地看着他,无视于他的威胁。

  “宇文!”见两方战火有愈窜愈高的趋势,第三势力终于介入调停。“他是我国中的学长,很照顾我的。”

  “是吗?”美眸一眯,这家伙是她国中的学长?很照顾她?“怎么个照顾法?’’

  侧首回想了下,她笑道:“他常提供我午餐,让我不会饿肚子。”

  “你根本是有得吃的就是爹!”她这个性真的很让人头痛,宇文律觉得自己两边太阳穴现在正隐隐作痛。“还记得上次的芋头酥事件吗?连过期的你都不放过,还把它带回来给我。”

  “人家给的嘛,而且又没坏,丢掉可惜。”她嘟嘴抗议。“我吃了又没事。”

  但他吃了有事!还因此上医院挂急诊,被滕青云那小子狠狠讥笑了一番。“你胃肠构造异于常人,不要拿来跟一般人比。”

  “我……”

  “你们是恋人?”本来是战场上的主角,不知怎地变成配角的洪行德,在言谈间揣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黑框眼镜下的眸子带笑意地闪了闪。

  “不是!”罗飞羽一口否定。

  “是!”宇文律瞪她一眼,迅速将她搂人怀里,挑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

  “真可惜。”洪行德颇具深意地叹了一声,见更换得宇文律的怒瞪,赶忙澄清:“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太可惜了,我这个学妹很迷糊,辛苦你了。”

  宇文律闻言愣了下,才放下戒备的心防,薄唇抿出笑意。“是我误会了。”

  “选择她是项很伟大的牺牲。”洪行德煞有其事地说。

  “同感。”才不到一分钟的光景,两个男人好像从战场上撒开,私下成了相见恨晚的莫逆。

  “你们在说什么?”揭开之前战役的当事人根本没知觉,仍然呆呆地看着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开始造成双方的不和,现在又让两个男人和好。

  “你不懂没关系。”两人极有默契地同声道,因为太有默契而吓到,相视好一会又同时放声大笑。

  “什么嘛!”她糗道,偎在宇文律怀里,已经习惯得连挣脱都懒,或者该说她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不自觉地靠近他,表现出不想离开的意思。

  笑着告别,宇文律两人来到停车场,前脚才踏进停车场,自宇文律停车的方向,一道火光迅速窜向天际,接着是轰然巨响。

  宇文律以身体保护罗飞羽趴在地上,防止爆炸的碎片伤到她;待爆炸声终止,确定她没事后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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