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上邪顿时兴起一股决心,对自己下注,决定在她的身上赌一把。此刻他能做的, 就只有逼她、再通她。因为若是放得太松,他们两人就只能落得像上回的下场,两人都 伤心。
他转身走向房门,逼她在他离开之前选择他。
被逼迫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小小感觉胸口疼得就快因此而裂开了,他的每个动作, 突地在她的眼中变得极为缓慢。
他的眼眸不再流连在她的身上……他缓缓地转身走向门边……他伸出的手就要接触 到门栓……他就要离开她了。
在宫上邪的指尖触碰到门把之时,小小被他逼得不得不坦诚。
她幽幽的启口,〞我爰的人是你。〞
宫上邪旋即转过身来,眼里盛满了放手一搏后获得的喜悦。
〞是你,不是他。〞小小两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将泪水直往喉间压下去,哽咽地低 喃,〞但,我不能选你,我必须嫁他……〞
他怎会知道,她的爰,是住在灵魂最深处里的煎熬?
他怎会知道,她的心,是住在灵魂最深处里的倩挑?
他又怎会知道,只要她能够自由,无论要她再选几次,无论再经过几次生死轮回, 她都只要他而已?
只是她要的永恒不能得到,她所求的永远不能够存在他的身上,所以即使她再怎么 对他倾心,再怎么因此而心碎,她还是得依循若上一辈子的轮回,她还是得舍下他,必 须照着今生己被人订下的鸳盟,嫁与已经将她紧紧束着的梁颜殊。
在这场夺爰中,宫上邪嬴了又输、输了又蠃。一股细细的悲哀渗入他的喜悦里,爰 恨颠颠倒倒地将他的心翻搅个不停。
她眼眸灿灿地看着他,〞我能给你的,只有现在。〞
〞你要现在,不要永远?。
她清晰明确地告诉他,〞我不求永远,我情愿什么承诺都不要,只要你能给我的这 一刻,让我在还能爱你的每一刻里全心全意的爱你,为了你,我思不顾未来。但在期限 到了尽头时,你不要留我,不要再有任何理由来阻拦我嫁他。〞
如果她什么都不能拥有,那么她要得到他,即使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她也要得到自 己最初的情爱。她不怕流言可畏,不怕世人的眼光,不去想对与不对、该或不该,她只 求能够在短暂中与他依恋相守。
在相守过后,她会将他细细地存在心头,而她也不担心他会永远无法忘怀她,他很 快就能将她忘记了,一年、两年后,十年、二十年后,她将不复存在他的心底,她相信 如他这般伟岸、令许多女人倾倒的男子,一定可以从其它人的身上得到更美更完整的情 爱,在漫漫的时光里,逐渐将她忘怀。
〞遇见了你之后,幸福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她伸出双手拥抱他,告诉他她所 想要的,〞我想要的人只有你,因此,不管梁颜殊往后会如何待我,我不会后悔。〞
〞你以为我会让你在成了我的人后再嫁他?〞宫上邪紧绷着身子,理不清此刻心头 的喜与愤。
她仰首坚决地请求,〞无论你如何愤怒、如何不许,再过七日我就要嫁入梁府了, 即使我不嫁,我舅父也还是会押着我嫁过去,所以,你不要为难我。〞
〞你要用你的七天来了断你我之间?〞他终于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望着他,她突地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是的,我要了断前世今生。〞
宫上邪的世界在瞬间倾倒,就像一只水晶瓷瓶,自高处坠落,在碎成片片后,无论 再怎么拾掇、再怎么囊嵌,也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挂在他胸间的蛇蟠玉,蓦地冷寒得不可思议,彷佛要刻进他身体里的冷意令他彻底 清醒,决心不再回味那早已死去的前世,他要紧紧缠住她的现在,夺走她的未来,将她 吞噬在他的生命里,不容得她擅自决定安排他们俩。即便他必须蛮横强夺、凌霸劫爱, 这一次,他要主导一切,他不要再当个被动者!
小小并不知他此刻心底所怀的谋思,只觉得他的表情似怒似喜,看不出他真正的意 图。
〞成全我好吗?〞她再度柔柔的请求,把自己的一生掷洼在此刻上了,〞
成全我与你当七天七夜的夫妻。
前世,我不能与你结为夫妻,今生,最少让我与你当七天七夜的夫妻后再与你分离 。〞
宫上邪不发一言,急急的上前拥住她,将她捉进他的天地里,捉进他渴盼得近乎疼 痛的身躯里。他俯下身拉住她的唇,尝尽她所有不悔付出的情意,拆下她的发簪,任她 的发包裹着他们俩。层层重重的纱幕,悄悄地在床榻边掩下,笼罩住里头人儿绵绵密密 的交织,不让一丝珍贵的恣情漏出帐外。
他们热切地拥抱对方的一切,激情地融入彼此的体内。
他们都很贪婪,都想多贪彼此的一刻,但同时,他们也都在沉沦。
了断,其实与开始是同样地艰难,而这一点,小小并不知道。
第七章
不要说十天七夜,就是再给他七生七世都不够!
他不但不要她了断前世今生,他还要将十天七夜延长,直至生生世世、天荒地老。 了断?她愿了他不可思断!
与小小共度了两日之后,宫上邪强迫自己舍下她的软玉温香,决定马上执行留住小 小的大计,而他第一个找的帮手,就是那个爱管闲事的凝若笑。
凝若笑素来温婉的嗓音,在宫上邪对她说完一长串话后,突然是拔高又尖锐。
她气抖地拍着桌面,「姓宫的,你再给我说一次!」
「这种事还要我跟你说两遍?」宫上邪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这家伙比狐狸还精 明,哪会不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是不敢相信!」凝若笑直瞪着这个笑得一脸邪恶的好朋友,没想到前阵子还无 精打采的他,在两天后居然又变得邪邪坏坏的,而且他坏的程度还愈来愈过分!
官上邪懒懒地把玩着十指,「你最好是信。」
「你居然敢要我帮你去做这种事?」凝若笑指着自己的鼻尖,」你有没有说错?我 是你的好朋友哪!」
「对,就是你。」宫上邪大大地点着头,把她当成能办好这件事的不二人选。「朋 友有难,你就该两肋插刀。」
凝若笑简直气炸了,「你要我去把那个梁颜殊自小小的身边抢过来,并且怂恿他取 消和小小的婚约?」
宫上邪慢慢地帮她加述她没说到的部分,「我还要你把梁颜殊迷得神魂颠倒,迷得 忘了他的祖宗十八代,再被踢出家门与梁家断绝所有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把小小忘得于干净净,不计一切地毁婚只求和你双宿双飞,还 有,你必须把梁家的家产吃空掏尽。」
既然小小不能毁婚,那让梁颜殊毁婚总成了吧?而且封贞观就快对梁家动手,他要 是不赶快叫梁颜殊当个败家子把梁家的钱财败光光,专门负责抄家的段凌波也势必会把 梁家抄得分文无存;如果要保住小小往后的幸福,以及为了梁颜殊的性命着想,唯有这 个方法,才能够两全其美,也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你有没有为小小想过?」凝若笑抚着额,「她若被退婚的话,她就再也没名声了 」
「你要有个正确的观念,这么做是为了小小的幸福着想,让她看清楚梁颜殊到底是 个什么样的人,也好让她明白她所托非人。」宫上邪还有条有理的同她分析,「只要你 拐到了梁颜殊之后再戏他,那时世人耻笑的将会是梁颜殊,小小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况 且梁颜殊若是真爱小小的话,他就不会受你的引诱。」「要我去引诱他?」凝若笑一双 柳眉扬得老高,「为了你的计划,你就可以出卖我这个朋友来帮你?」这是什么朋友? 什么不出卖,居然出卖她!
宫上邪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本来就是做卖笑这一行的,勾引一个男人,这 种差事对你来说再适合不过,我当然要出卖你去做。」
「你……」她气得五脏六腑差点走了位,「我是很同情你和小小之间的情事,可我 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连这种手段也使得出来!」
「无毒不丈夫。」宫上邪的嘴边漾出阵阵冷笑,「我绝不会把小小让出去,无论是 谁订下了小小;我都要把她抢回来,就算是耍阴的,我也要抢到手!」爱情本来就是一 场战争,而战争之间只有蠃家与输家,他当然妥当个蠃家!
「喂!」她忿忿地叉着腰,「你知不知道拆散人家姻缘是很不道德的?」
「完——全——不一一知——道。」笑话,只要能够让他得到他所求的情爱,与什 么道德何干?
凝若笑愈想愈凑惨,「你知不知道小小可能会因此恨我一辈子?」她和小小是手帕 之交啊,要是让小小知道了,她搞不好会因为眼前这个坏朋友而失去一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