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所灭?」胭脂在众人讶异之时冷静的再问。竟然有人能灭了那座快刀营?
军中有这等高手她怎会不知情?
「属下。」乐毅终于打开金口,好心的提供胭脂正确解答。
胭脂难染讶异的神色,「是你?」他这么有能耐?
「我说过,我很快就会回来。」哼哼,把他调到百里外花了一天的时间,而他回来 也花了一天,总共不多不少两天整,他就证明给她看他的速度有多快。
胭脂在震惊过后,回头细想他曾说的话——难怪他会说他能在三天之内回营!
「开什么玩笑,就凭你这个伙头夫?」韦驹冲口驳斥,打死他也不信一个只会煮饭 烧菜的伙头夫能灭掉一只强劲的军旅。
「韦参军似乎不信?」乐毅讥笑地问,他最喜欢看人气得蹦蹦跳和不能接受事实的 表情。
「不信!」
「老夫也不信。」韦靖元也站在独子那一边,「区区一个由伙头夫改当马前卒的小 兵,能凭一己之力灭掉以强悍出名的快刀营?」他们虎骑营长年以来一直与先锋快刀营 对峙着,迟迟无法消灭掉这个心头大患。
胭脂不停地研究着乐毅脸上那抹满心畅快的笑意,对他的来历愈是感到好奇。
之前每当她想问时,他就端出一道她无法拒绝的美食,把疑问都扔到一边去,可现 今他却做出了这等大事,她不得不对这个不但菜烧得好而且杀人也快的乐毅彻底改观。
「乐毅,你如何办到的?」连她也无法办到的事,他是怎么在三日之内办到的?
这一点她一定要搞清楚。
乐毅指指背后,「凭我身后的这把刀。」什么快刀营嘛,那种刀法也好意思叫快刀 ?他只要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
「你的菜刀可有快刀管的刀快?」胭脂在想,他是否就是拿那把重死人的菜刀办到 的?但那把刀那么重,就算功夫再好也不易施展,他究竟是怎么用刀的?
「当然。」乐毅摊摊两手,神情写着轻而易举。
韦驹听了又开始嘲讽,「吹牛也不打草稿。」
「派去的探子不只是乐毅一人而已,这里另有一个人证,韦参军若有存疑,何不问 他?」思考中的胭脂不悦地中止韦驹的噪音,直接找与乐毅同行的马前卒厘清所有人的 存疑。
「你说,是谁灭掉快刀营?」韦驹伸手一指,要那个马前卒立刻吐出实话来。
「就是他……」马前率怯怯地指着乐毅,回想起乐毅不顾劝告单枪匹马地去挑了那 座营的手法,心头就掠过一阵寒意。
韦驹的气焰顿时熄灭,「当真是他?」
「属下亲眼所见。」马前卒频频点头,并再拉开与乐毅之间的距离,很怕与这个杀 人快速的杀手站在一块儿。
「韦参军,看来这个乐毅吹牛之前也是会打草稿的。」胭脂快乐地落井下石,惬意 地欣赏韦驹难看的脸色。
「我不信凭他一个人能办到!」韦驹在丧气之余瞥见乐毅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心 火又起地吼了起来。
胭脂知道该如何消韦驹这股不信任的小火,更想乘机探一探乐毅的底子,于是顺应 情势地想出了个好法子。
「乐毅,你可愿示范你是如何用你的刀?」眼见为凭,她也正好可以看看那把刀到 底长什么样子。
哟,想用这种方法看他的刀?
乐毅心头百儿八十个不情愿的想,这里净是将官和武将,这些人和朝中或江湖的人 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搞不好还有人认识想要捉他的左断,刀一亮出来,他的身分也会 跟着暴露,这么一来,他不就得赶快落跑了?不行不行,他还没把韦靖元的人头摘下来 ,而且他也还没拿到蓝胭脂,说什么也不能把刀亮给这些人看。
不过,眼前的情势似乎不允许他不动动拳脚……该怎么办才能打发这些人呢?
乐毅想了半天,想到了一个不用拔刀出鞘,又能展现实力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朝胭脂颔首致意,「属下献丑。」做菜的方法多得是,同理,杀人和用刀的方法 也多得是。
「好,到校场去。」胭脂率先起身,带着自己的部属先一步走出营帐,后头的韦靖 元与韦驹也不得不跟着去一探究竟。
乐毅一脚踩上校武台,以脚踏踏地板衡量它的厚度和硬度,然后估量围观在四周参 观的人数之后,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以免他在搞破坏时误伤了观众。
胭脂满头雾水地看他这边踩踩那边踏踏,满心好奇地跟在他旁边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
乐毅朝她招招手,偷偷叫她过来。
「胭脂,这个校武台可以借我用一下吗?」他以手掩着嘴,小声的在她耳边问。
「行啊。」她本来就是要他上校武台来施展刀技,借给他又何妨?
乐毅有良心的向她言明,「坏了……我可不赔喔。」这个军营很快就要建一个新的 校武台了。
「只要你拿出实力来就行,韦靖元赌得起。」坏了又怎么样?要赔的人是当家的韦 靖元,反正又不是她要向朝廷交代。
「妳最好退远一点,别站在台边,跟他们站一块儿比较安全。」乐毅笑嘻嘻地轻推 着她闪边去。
被推下台的胭脂满腹疑惑的走至远处站在顾清风身旁,看乐毅慢条斯理地拿下身后 的刀,也不把包裹在上头的锦布拆开,只握着刀柄静站在校武台的一角。
「右将军,妳想他要做什么?」顾清风看乐毅大半天动也不动,忍不住小声地问比 较了解乐毅的胭脂。
胭脂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不拔刀?他在做什么?
「他在台上唱大戏啊?要我们先为他鼓掌吗?」韦驹等得不耐烦,走向校武台想去 催乐毅。
「有点耐心,别像只急躁的野猴。」胭脂在损他之时,不忘提醒他,「还有,我建 议你别太靠近台边。」她可不敢保证那个乐毅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要是发生什么惊天 动地的事,她才不会去救他。
「我就爱站这儿怎样?」韦驹站在台边,耀武扬威地回头笑没胆子往前站的胭脂。
胭脂满不在乎地耸肩,「请站,有什么后果也请自理。」她已经难得这么有人性地 警告他了,不听活该。
取下夜磷刀后,乐毅在台上站了许久,就是在将全身的真气凝聚在未拔出鞘的刀上 ,当他认为已经可以动手时,却发现有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站在台边,他不怀好意地笑 笑,一点也不介意制造出一件人为的意外事故。
他将手中的夜磷刀握紧,高举刀身,倾尽真气与内力将刀尖往地上一插,吸收了他 所有力道的校武台,开始由乐毅的脚边下陷直延伸至校武台最远的另一端,转眼间台身 似被吸进地底足足深陷了数尺之深;正当众人皆睁大眼时,由硬石所建造的厚厚台面猛 然由地底下爆裂而起,碎裂的大小厚石块快速飞奔向天,宛如施放的白色烟花。
当所有石块再度落下时,乐毅仰着头,轻松地举着没出鞘的夜磷刀,一一将在他头 上坠落的石块打碎或打飞,直到所有石块在尘土飞扬中全都落尽,颇有成就感的乐毅才 慢慢把刀放回背后。
「右将军,校武台……」顾清风吶吶地指着前方。
「毁了。」胭脂木然地应着。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胭脂仍是和每个人一样被乐毅给吓着了。他只是将刀往地上插 而已,纯花岗山石制厚达五尺的校武台便成了碎石或粉末。就这么一个动作,他就让韦 靖元得向朝廷申请一笔款子重建昂贵的校武台。
乐毅深厚的内力她一看便知,而她同时也知道了一件事——乐毅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一定是武林高手。
乐毅在漫天尘土消散之后,闲闲散散地散步回到被他吓愣的那群人面前,走至一半 时,他停下脚步暗中窃笑被压在石块下不能动弹,只能伸出一只手求救的韦驹。
乐毅以手指轻松地挪开厚重的石块,对还有一半身子卡在石中的韦驹不好意思地陪 着笑。
「哎呀,韦参军,你怎么会站在这儿啊?不想活就告诉我一声嘛,我有别的方法可 以让你死得比较不痛苦的。」他陪完不是后,一手将韦驹从石块中拎起来,满脸的讶异 和愧疚。
「你……咳……」被人拎在半空中的韦驹嘴里还塞着沙子,又呛又闷地猛咳着,而 乐毅又很「善心」地帮他拍背想帮他吐出口中的沙,谁知被他这么一拍,韦驹差点被他 的力道给拍扁,愈咳愈严重。
「韦参军,你还怀疑他一人灭不了快刀营吗?」胭脂在乐毅把韦驹拎回他们面前时 ,对全身上上下下都是伤的韦驹笑问。
「不……」韦驹痛得龇牙咧嘴的,生气地扳开后头乐毅的手,而乐毅也合作地放开 他,看他掉至地上时又是一阵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