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地问:「我很想知道你们的睡法,还有你们都很累的原因,说来让我参考参 考好吗?」
他这个老头子一直都很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床上都是怎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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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当上左将军的乐毅,天生就不是块当将军的料,而且他这只初进军营的菜鸟将 军对军中的事务一概不知,所以倒霉的胭脂只好带领他逐一了解军中的事务,百般不情 愿地让乐毅跟着她到处参观学习。
虽然胭脂有心教他,可是乐毅对军中事务并没有学习的热忱,一整天跟着胭脂四处 行走,他看的听的都不是别的东西,他的专心只用在胭脂的身上;他想学的并不是她所 教的那些杂务,他只想了解的只有一样——她。
请病假的隔天,胭脂带着乐毅四处逛着逛着,最后逛到了校武台。
校武台下站着一群百般无聊翻着白眼的士兵,而校武台上正在耀武扬威当起临时指 导人的韦驹,大老远就看到胭脂带着乐毅走过来,正在耍枪的他突然枪头一转,将手中 的长枪直射向没有防备的胭脂。
胭脂尚来不及反应,眼尖的乐毅已从胭脂的身后跃至她面前,一手截下差点刺中胭 脂的长枪,并甩手将长枪射回,直直插在韦驹的脚跟前。
暗算她?胭脂两眼微瞇,大跨步走向武场,那群本来还在打盹的士兵一见到胭脂走 来,每个人忙不迭地打起精神站好,恭敬地弯身欢迎。
暗算没有成功,韦驹颇气乐毅的多管闲事,他恶狠狠地瞪了乐毅一眼,再看向那个 军威十足,一出现就能使所有士兵们提心吊胆的胭脂。
他语气暧昧地奚落,「右将军,妳和左将军两人在帐内可还恩爱?妳那不知名的痛 ……好了吗?」
「他在这里做什么?」胭脂站上校武台,问着在她一出现便迎上来跟在她身后的校 尉,而乐毅却是在跟那些士兵们热络地打招呼。
「韦参军说左右将军病假,这里就由他来暂代军权。」跟所有人一样,看韦驹不顺 眼的校尉,从韦驹擅自来此之后,就一直很想去将军帐内向胭脂报告此事,好把职位不 正的韦驹赶走。
胭脂听了冷冷地笑,这个韦驹什么都爱跟她抢,她一天不在,他就想跟她抢起军权 来了?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他那只三脚猫不要把她的人都教成像他一样不济就成了 。
她不客气地指着韦驹的鼻尖,「给我滚,这里是我的地盘。」想来教她的人,他得 再去练个十年八年,并且有武状元的资格才行。
佼武台下的士兵们见胭脂终于把韦驹这只三脚猫赶走,兴奋地直拍掌大呼胭脂英明 。
受不了这等侮辱的韦驹一手抽起地上的长枪,另一手从袖中掏出暗器。
「我还没教完,而妳这有病在身的右将军则该去歇息!」韦驹不怀好意地大声说着 ,并趁胭脂正转头询问身后的校尉时,猝不及防地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攻向胭脂。
背对韦驹的胭脂不知韦驹再度对她袭击,而看得一清二楚的校尉忙推着她大叫,「 右将军小心!」
胭脂的反应虽快,但她一闪身避开攻击的话,校尉就避不了了。为了不连累校尉, 于是她只好半侧着身接招。她不慌不忙地接下长枪,却没料到随之飞来的还有暗器;一 只长钉似的暗器飞擦过她的右臂,她忍痛抬手撞开后头跟来的暗器,正当其余的暗器将 全射在她的脸上时,一阵掌风迅速将之全扫落至地上。
出手救胭脂的,正是刚刚还在跟其它士兵们聊天的乐毅。
眼看胭脂军服的右臂染上一层血色,乐毅脸色转瞬间变得铁青。
他慢步踱至韦驹的面前,「韦参军,你似乎忘了这里还有我这个左将军。」他是可 以不管韦驹与胭脂之间结的梁子,但敢在他的面前伤她?这个韦驹可能还不知道,他对 能够睡在他怀里的女人保护欲有多强。
「你也不过是个才刚当上左将军的伙头夫!」韦驹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好 事的乐毅更是反感,也不管乐毅的身分高出他一辈,扠着腰就没大没小地与他叫嚣。
乐毅扳扳拳头,对台下所有的士兵吩咐,「弟兄们,把眼睛张大仔细看好我的示范 。」这个韦驹的示范太不正确了,他该教一下手下什么叫作正确的试范。
「是!」新任的左将军要出手了?士兵们整齐画一地应着,并且听话地把双眼睁得 老大。
怕韦驹会被自己的力道打死,乐毅先提起韦驹的后领,然后握着一只拳头,意思意 思地在韦驹的肚上轰上几拳,接着抬起脚,一脚把韦驹踢飞至校武台的远处,让他面部 朝下四肢呈大字状的趴在台上。
「当你们要打狗时,记得要像这般打,知道吗?」揍完了韦驹,乐毅还很有教学精 神地对台下的士兵们详尽地解释。
「知道了!」台下的士兵们痛快地鼓掌,大声点头应和。
「你……你说我是狗?」忍着疼痛勉勉强强抬起头来的韦驹,双眼写满怒火,瞪着 在人前侮辱他的乐毅。
乐毅咧着白牙徐笑,「我是在说我家的那只小黄,我向来就是这么教训我家的狗。 」
看韦驹被揍得站也站不起来,胭脂虽然很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得太大声。她对台下 的士兵们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也学她忍着,不要让肚里的笑虫跑出来。
「派人抬韦参军回去养伤,如果他中途断气的话,就直接抬去给韦元帅收尸。」
她朝校尉弹弹指交代。她敢断定,这个韦驹又要在病床上躺一阵子了。
「是。」校尉掩着已经笑咧的嘴,招手叫人去抬走趴在台上的韦驹。
揍完了韦驹,乐毅的心头痛快多了;但当他看见胭脂受伤的右臂正淌着血,心情转 眼间又变得恶劣。他走至她面前,捉紧她的左手强制地拉着她。
「走。」她还在这儿站着?她知不知道她正在流血?
胭脂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去哪?」
「回帐。」乐毅对她扔下一句话,然后对台下张大眼看他这种大胆行径的士兵们微 微一笑,拉着她就要走人。
胭脂硬扯住脚步,同时甩开他的手,不肯与他在大众面前如此亲近,站离他远远地 与他撇清关系。
「妳受伤了。」手长脚长的乐毅轻松地就将她拉回身边,无视于她脸上的暗示,眼 底只看得见她手臂上的伤。
胭脂气不过,又扳不开他握住她的大掌,在人前与他拉拉扯扯的,使她的脸蛋又开 始不听话地泛红。
「又没什么大不了,这种小伤是家常便饭。」她小声在他身边说着,拚命想办法挣 脱。
「我从没让女人吃过这种饭。走!」乐毅没得商量,执意拉着她走下校武台。
「乐毅,不要拉着我……」胭脂红着脸蛋又推又拒地走着,频频回头向那个站在台 上什么事也不做的校尉求救。
「右将军受了伤,今儿个由你代为监督操练。」乐毅转头向校尉下达指示,一手握 紧胭脂挣扎的腰身,便把她拖离武扬。
「是。」校尉含笑点头,与台下那票都想将他们送作堆的士兵们,一块儿目送乐毅 将他们的胭脂将军架走。
一被乐毅捉回帐内,胭脂就甩开他放在她身上的两手,向这个削尽她面子的男人发 火。
「刚才那样把我拉回帐,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颜面?」他做事都不用大脑的啊?
在那种情形下拉走她,别人会怎么想?
「我要看看妳的手。」乐毅将她按在椅上坐好,也不管她是不是又在发火,直接拉 高她的衣袖察看她的伤势。
她白耦色的玉臂虽没被韦驹的钉形暗器射穿,但手臂上却有长长的一条伤口。
乐毅愈看愈是皱眉,不但觉得很心疼,而且心头泛着一股难言的热气,把他的心头 烧得好热好烫。
胭脂无所谓地拉下袖子,「用不着,擦点药酒就成了。」从军的人有哪个不曾受伤 ?小小一道伤口而已,随便擦擦就行。
「妳是个女人,这种伤怎可以用药酒随便擦擦?」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爱美?而她却 这么不爱惜自己!乐毅为她这种随性的态度发火。
「为什么不行?」女人又怎么样?这军营里的人都跟她一样,受伤时都是随便用药 酒擦了就算!
乐毅浓眉紧蹙地向她吼,「不行!」她那身细致的皮肤他才不准她随意处置,他要 她全身上上下下都不许留有半点伤痕。
「奇怪了,我——」﹂胭脂正要开口嚷嚷,就被乐毅低沉的警告中止。
「闭上嘴,把袖子拉高。」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看她乖乖地拉好袖子后,才从怀 里掏出一小盒药膏,将里头晶莹剔透的水凝状膏药抹在伤口上。
「你在抹什么?」随着香气四溢,胭脂还以为他在帮她抹什么香料或是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