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莞尔地望着胭脂红晕不退的脸庞,满满的笑意便在喉间不敢笑出来。他私底下 逗逗她是可以,但如果还让她在人前出丑挂不住面子,他则会有点良心不安,毕竟他已 经逗了这个女人这么久,也该心满意足了,而且如果帮她在人前留一些颜面,往后他才 有机会再继续逗着她玩。
乐毅朝顾清风眨眨眼,难得顾清风也明白,马上不再说实话。
「失言失言,两位将军慢走。」顾清风含笑地举着手,欢送他们两个出门,然后自 个儿再开始想象他们会在外头又出什么事。
他们一开始是没出什么事;以快马奔驰了一天才抵达前线后,趁着天色未全黑,他 们又更前进了十几里,来到所有马前卒都不敢去的最前线。
乐毅一手放在额际,远眺黄沙滚滚的漠地远方,心中大略地估算着。
「以我来看,敌方主管距这有一百里。」根据他的推算,那个营帐最大的地方应该 就是敌方的主管。
胭脂抬高了眼看他,「一百里远你也能算得出来?」眼力较差的她看来看去也只看 得见一片黄沙,不要说敌方的主管,她连一个小小的军营都没看见。
「小事一桩。」要当钦命要犯当然得具备许多优越的条件,而其中的一项就是眼力 要好,免得那个神捕左断要来捉他时他还没看见。
胭脂细心地推算,「敌军已按兵不动有些日子了,我猜在他们粮草用尽之前,他们 一定会来袭。」在敌军的快刀营破灭之后,敌军不可能就这样风平浪静,说不定敌军正 在储备军力好来找他们报仇。
「来袭是无所谓,因为我营在下风处,而他们在上风处,他们若有行动,咱们很快 便能得知,只要在这几日多派些人巡防就成了。」乐毅测量了一下风向,觉得他们把营 地扎对了地方,要攻要守都很简单。
「好,就这么办。」胭脂同意地点头。
待他们打探完,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们一路沉默无言地走回远方树下的系马处。
除了跟他讨论公事外,胭脂这两天一句话也不肯跟他多说,这让乐毅很不是滋味。 他也不过是小小的吃了她一点豆腐……好吧,他承认,他是吃了她很多豆腐,可是他都 只有用双眼看呀,顶多也不过是抱抱没穿衣服的她,她就这么在意?那……如果他再多 做一些输矩的举动,她会不会更在意?
胭脂走回树下后,首先便去找些青草来喂即将上路的良驹,而趁这个空档,乐毅则 是不着痕迹地在她马腹上的鞍绳动了些手脚,并小心地掩饰着脸上快露出来的笑容。
甫上马奔驰不久,在马匹疾速前进时,胭脂坐骑的鞍绳突然断裂,差点把马上的胭 脂给甩下来。
「小心!」一直刻意骑在她身边的乐毅一见意外发生,便伸长了等了好久的手臂, 一把将她从她的马上垃过来,牢牢将她抱在怀里后才缓缓停下马。
「奇怪,怎么会断了?」眼睁睁地看着马匹不听话地跑走后,胭脂盯着地上脱落的 鞍具和断裂的鞍绳纳闷着。
乐毅摸摸鼻子,「妳的马鞍不牢。」
和乐毅共挤在一匹马上头,胭脂浑身焦燥不安地想离开他暖暖的胸膛,很怕已经很 累的她,会又把他当成床睡进他怀里去。
「放开我。」胭脂拉开他放在她身上的大掌,一溜烟地跳下马与他保持距离。
乐毅坐在马上低下头,「没马妳怎么回营?」他们这次出来可没有预计要在野外扎 营,而且那个韦靖元要他们在明日向他报告,现在如果不赶路,他们会来不及复命。
「我可以用走的。」胭脂抬头回望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起来。
「右将军,这里离营至少有一百多里。」乐毅灵巧地操控着马匹挡住她的路,提醒 这个想用脚走路回家的女人。
胭脂毫不在乎,「我走过更远的路。」她可以先用轻功赶一段路,然后休息一阵后 ,再继续赶路,想法子在时限之前赶回营。
「上来。」胭脂不在乎,可是乐毅却很在乎,策马绕到她身旁一手便将她拉到马上 来。
「我不要与你共骑,免得又要遭人蜚短流长。」胭脂不领情地想下马,今早顾清风 的话犹在耳际,她不能再与这个男人发生什么可以当笑话的丑事,因此远离他是最好的 方法。
「让别人动动嘴皮子,也总比妳在这鸟不生蛋的野地劳动双足来得好。」乐毅紧环 着她的腰不肯让她下马。尤其天色已经黑了,若是她在途中遇上了埋伏怎么办?
「我才不……」胭脂反抗着,却不小心抖落了头上的军帽,一头没绑束的长发便披 泄而下。
乐毅适时接住她落下的军帽,就着明媚的月光,出神地看着她柔软乌黑的青丝。
「还给我。」被乐毅看出一脸红晕的胭脂,急急忙性地向他讨回帽子。
「为什么要藏?」乐毅不肯给,反而把手中的军帽扔得远远的,一手撩起她的发丝 放在鼻间轻嗅。
「藏什么?」马上的空间实在很狭小,胭脂尽可能地保持与他的距离,看他爱怜不 已地抚着她的长发。
「这头黑缎般的青丝,何必辛苦地藏在军帽里?」从第一日与她共睡,他对她这头 秀发就很感兴趣,一直想看她自然披散着的模样。而正如他所预期的,当她将长发放下 后,她就将他生平所见过的那些美人们全给比下去了。
「不用你管。」胭脂伸手想跟他抢回自己的发,却突然被他一手牢握在掌心。
乐毅缓缓地将她拉向自己,「妳怕长发柔弱的模样会使妳这个将军失去威望?」
第一次与他面对面靠得这么近,他浊重的气息喷在她的脸庞上,使得胭脂在月光下 的脸庞又自动地红成一片。她另一只小手不知该往哪里摆,才放至他的胸膛想推开他, 掌心又被他胸口的温度烫着了,忙又缩回手,放回自己的胸前,却又觉得自己的胸口被 他的温度给烫得好热。
「军队里重视的是实力不是外貌。」她无法呼吸地将脸撇向一旁,尽可能不去看他 逼过来凝视她的脸庞。
「但那不是我所重视的。」乐毅喃声轻笑,一手穿过她的发丝捧在她的脑后,将她 红嫩的脸蛋拉回他的面前。
胭脂不安地看着他靠过来的唇,「你……你想做什么?」
「妳的唇都被晒裂了……」乐毅一手抬高她的下巴,喃喃地在她的唇间道,以他的 方式滋润她干裂的唇瓣。
宛如暖烘烘的东风拂过她的脸上,温润的吻徐徐滑进她的唇间,胭脂紧屏住呼吸, 杏眸张得大大地望着乐毅深邃的眼瞳,任他在她的唇上轻舔滑润,然后再进一步地吻进 她唇里深处,使得原本口干舌燥的她瞬间不再觉得口渴,但她却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乐毅笑谑地在这个不知如何接吻的女人唇间向她指点,「胭脂,呼吸,别忘了要换 气。」
心神恍然的胭脂,听话地张大嘴深吸一口气,在来得及合上嘴之前,另一波热吻又 覆上她的唇,而这一次的吻更让胭脂全身像是烧着了,因为他除了吻吻她的唇瓣之外, 并以舌尖一一画过她的贝齿,还将舌伸进她的口里灵巧地与她的舌交缠,挑逗地要她回 应他。脑中觉得嗡嗡然的胭脂不暇思索地照办,才以舌轻撩,他就反应热烈地更将她拥 紧,唇舌绵绵密密地占据她的唇。
胭脂又忘了该怎么呼吸,胸口涨得满满的,其间几乎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的吻不像他壮硕的身材,反而相当温柔灵巧,虽是甜蜜而舒适,但她迫切需要空 气的肺部就快爆炸了。
她难以抗拒地推着他的胸膛,张口不停地换气喘息,在他又要吻上来时,她忙掩住 他的唇,「别……」
「小小一个吻不会令妳失去军望的,在我面前当个风情万种的女将军又何妨?」
乐毅拉开她的小手轻轻在她耳边诱哄,一手轻画着她被吻得艳红的唇瓣。
一阵酥麻感由他的指尖窜进她的体内,她的舌尖犹带着他浓浓的甜蜜滋味,在他眼 神的诱惑下,她的身体差点就不听控制的又倾向他。
「你究竟是谁?」一道清凉的夜风及时吹醒她,她忙捧着他过近的脸庞问。她的初 吻就这样没了,而她却还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
「在赏美人的男人。」乐毅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被吻过后的艳丽风情,一手懒懒地在 她的发间穿梭。
胭脂甩甩头,决心不再受他的诱惑。「江湖传闻的无形士与你同名。」他一定是那 个人,虽然他日里不承认,但她也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同名同姓又武功一样高强的人。而 她,心底也有点希望她刚刚献吻的人是那个无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