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和我住。”他直接开口。
“等风云的事了结再说。”
“妳怕我?”
“不是,在风云之事未结束之前,我不想让自已心有旁,你答应过你会等我的 ,不要逼得太紧。”她平静地说着,内心却因为他的要求而有点紧张。她对现状很 满足,但同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和他一起度过人生。
宿语昂抬起她的头与她唇舌交缠,让她没空胡思乱想,直到两人不得不呼吸新 鲜空气时才分开。
“我不是急色鬼,我担心的是妳的安危。妳待在我身边,我才有真实的安定感 没有顾虑。并非我信不过妳那两名得力手下,只是妳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妳的美足 以让人犯罪,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障妳的安全吗?”
“我哪儿也不会去,但我会叫法兰和约希盯紧纪家,再不成,我会请些保全人 员驱离他们,放宽心吧!”
“就这样?”
“反正还有你呀!”她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是神仙,今天只是运气好,下次就没有那么侥幸了。”他不像她那么乐 观,她太不重视自己的安危了,也许得暂时找些可靠的人来保护她,而又不打扰她 的生活。
“过一天算一天,不要想得那么远,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吗?”
宿语昂轻碰她脸上的指印,“刚才的情况妳怎么解释?”
“什么情况?”
“妳见到血迹后便发呆出神叫不醒妳,这是怎么回事?”他固定住她的下巴不 让她躲避,严肃地问。
“不知道。”纪凌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的神色。
“妳有事瞒我。”宿语昂?细了眼眸,脑子飞快地转动,“是纪绍荣还是纪炎 ?他们对妳做了什么?回答我。”
“都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你要追讨曾伤害我的人也来不及了,事 情已经过去,你就别问了,我想说时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不要问。”她 拍开他的手埋入他的胸膛拒绝回答,同时也拒绝回忆。
“纪凌?”
“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儿,抱紧我好不好?等我睡着你再离开,不要留下我独 自清醒地面对这空荡的房子,还不要离开我,好吗?”她偎紧他,第一次对人说出 这种话,自从有了他之后,她好象再也不能忍受孤寂。
“我不走,不会离开妳,安心睡吧!”他心疼地抱紧她,不再逼问。
直至纪凌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宿语昂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小脸,轻巧地抱她回房 安睡。
临别前他眷恋地俯身吻她,在她耳畔喃喃道:“不离开,我不会放下妳,给过 妳这誓言,我就永不收回,对我、对妳都要有信心,我等妳。”
第五章
暮春三月,法兰西斯接获寒严家庭医师的紧急通知,下半身中风瘫痪的寒严因 上呼吸道感染演变成肺炎,再恶化成肺水肿,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死亡,寒严要 求临终前能见纪凌一面。
纪凌带着宋约希与法兰西斯两人飞返英国,匆忙之间来不及告知宿语昂。
寒严居住于伦敦市郊一座宫廷式的华丽宅邸,占地达数十英亩,其中有森林、 花园、广大的草坪等,奢华之程度宛如古代的英国贵族。
自他病危的消息传出,许多寒氏的远亲近戚纷纷前来慰问和探听最新消息,所 有人都想知道寒严庞大的家产在他过世后,究竟会落入谁人手上。在一票候选人之 中,以寒沐、寒沁和纪凌三人最为热门,若是能趁此时押对宝多多奉承,以后自是 少不了好处。
寒沐与寒沁均为寒严之堂弟,自寒严中风后,两人便由他国返回英国总公司。
在激烈的三位竞争下,寒沐的实权远超越寒沁,目前暂代风云总裁之职,大手 笔地收拢人马,巩固自已的地位,竞争总裁的企图心风云上下人人皆知。而不甘示 弱的寒沁也借机完成几宗不小的案子,证明他握有的实力远在寒沐之上。风云内部 分裂成两派人马各拥其主,暗中较劲,风云的营运几乎停摆,所有人力全都耗费在 内部的斗争之中。
纪凌因其母曾与寒严断绝父女关系又是外姓,自然显得低调不少,但因为她是 寒严唯一的亲血脉,因而也不容小觑,只是她涉及风云内部核心的时间短暂,再加 上是个年少的女流之辈,也有人对她持反对的声浪,认为她不足以担当风云总裁的 大任,公开地排斥她,要她退出。
但寒严临终前只要求见纪凌一人,寒沐及寒沁均未被点诏,这一来不免又引起 另一番揣
测,究竟是血亲重要还是实力可靠,就端看寒严如何取舍。
当纪凌出现在寒家大宅时,立即引起一阵骚动,拥戴寒沐与寒沁的成员分据大 厅两处,壁垒分明,而纪凌的身旁只有宋约希与法兰西斯两人,显得势单力薄。
寒家因为遵循英国传统繁文缛节甚多,纪凌需要先通报家仆,再经由家仆传讯 ,得到寒严的同意方可入室见人。
纪凌捡了个三不管地带枯坐等待,水灵的大眼看着寒沐与寒沁虎视眈眈的眼神 ,心里着实觉得无聊且浪费时间。
一名寒严忠心的老仆恭敬地朝纪凌行礼,“孙小姐,老爷有请,劳烦孙小姐移 驾上楼。”
纪凌点头起身准备上楼,宋约希与法兰跟在她后头也打算一起前往,但老仆将 他们两人挡下。
“老爷只请孙小姐入内。”
“约希、法兰,你们留下。”纪凌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孙小姐,这边请。”
纪凌跟随着老仆上楼,留下一屋子等待消息的人群。
推开寒严的房门,扑鼻而来的是阵阵药水味,房内有着寒严的私人医生和律师 ,寒严躺在床榻上,面如黄蜡,一见到她,勉强伸出枯槁的手招唤她。
“纪凌,过来,坐这里。”他拍拍床沿要她坐下。
寒严看着容貌酷似寒倚柔的纪凌,她比当年离家的寒倚柔更美、更独立,伸手 想握住她,却被她冷冷的抽走。
纪凌眼光直直地瞧着桌上、墙上,四处都或摆或挂着寒倚柔的照片,看来寒严 虽和寒倚柔断绝关系,但心中仍是非常挂念她,可能是拉不下脸来接她回英国,直 至她死,寒严也许都活在悔恨之中。
“孙小姐,老爷身子很虚弱,千万别刺激他。”老仆细声地提醒纪凌。
“我知道了,你和律师都出去,我有话想和我外公谈谈。”
老仆看向寒严,寒严向他点点头。
待他们走后,寒严开口,“妳知道风云目前的情形吗?”
“大致了解,寒沐与寒沁抢破头想接你的位置,风云内部已然分裂,没有向心 力更不用谈团结,跟盘散沙没两样,外人要攻打正是时机。”纪凌的眼神滞留在寒 倚柔各种形貌的照片上,冷凝的恨意冲破心墙,但她仍是隐藏着,没让寒严查觉。
寒严叹囗气,“寒沐野心太大,有野心本是件好事,可惜他只懂得往前冲,却 不知道也要固守原有的根基,交给他,不出三年风云会因他而损失惨重,所以他不 适任。而寒沁虽有实力,但他太好大喜功不会体恤下属,日久人心必失,到时他身 边只会剩下吹捧他的小人而无实在作为的战将,因此他也不能接。”
“我呢?”她低头问。
“妳在风云时日虽短,但事事务求完美,交给妳的小案子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作风低调却很服人心,与妳接洽过的客户都对妳赞不绝口,尤其妳当时还只是个学 生,可见潜力无穷,再过数年必成大器,与其将位子交给他们,还不如朝妳下注。 ”寒严老虽老,但并不胡涂,纪凌是个人才,也许能力远在这票争宠的亲戚之上, 这也是他招她回来的主要原因。
“这么看得起我?”
“我也没别的选择。”他很势利地说。
她绽出一抹笑容,看着一旁随时待命的医生和那批精密的医疗器材,转而问道 :“找我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件事?”
“妳是我唯一的亲人,有些事我想向妳说清楚并且交代好。”
“说。”
“妳知道我恨纪绍荣。”寒严愤恨地看着她。
“知道,你也同时恨我身上流有一半他的血。”纪凌顺便说明事实,道出他多 年来看待她的心态。
寒严深吸了一口气,避开她的眼神。“除了妳,风云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在交给妳之前,希望妳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她睨着寒严,想知道他还有什么把戏,反正他也快死了,听听他将 死之言也可和以往不可一世的对话比较一下有什么分别。
“首先,妳要改姓寒。我寒家在妳这一代除了妳没有其它的子嗣,妳母亲死得 太早,没有为我留下男丁接棒承继,我要妳改姓寒是希望妳延续我寒家的香烟,使 它不致在妳母亲那代就断绝,妳办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