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意思是﹐你后面有对翅膀要怎么穿﹖”聂少商抬起她的脸﹐指着她身后巨大的翅膀问。
“把翅膀收起来穿啊。”她看着他正经的脸笑道﹐像是觉得他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你的翅膀能收起来﹖”他反而怔住了﹐她的翅膀像天线一样可收可放﹖“能﹐你看。”羽衣闭上眼﹐两肩抖动了几下﹐不一会儿﹐身后的一对翅膀即消失了。
“你把它们收到哪去了﹖”聂少商张大眼睛看她的双翅像变魔术般消失﹐于是左顾右盼地问。
“放在身体里﹐除了要做实验时﹐我通常不轻易把翅膀拿出来﹐这些衣服我能穿看看吗﹖”羽衣珍惜万分地捧着美丽的衣裳问。
少去了那双巨大的羽翅﹐聂少商看着她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
她那墨黑的长发垂至小腿﹐与她的冰肌玉肤相衬下﹐更显出她的嬴弱与轻盈﹐弧度优美的纤颈透过日光的折射莹莹发亮﹐此时在他眼里﹐看不见那天月光下亟需救援的小天使﹐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实不再虚幻的女人﹐而他是那名亟欲一亲芳泽的男人。
“少……商﹖少商﹖”“什么﹖”羽衣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进他的耳里﹐聂少商勉强的将心神定在她的话上。
“我想洗澡换件衣服……”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拉拉身上的衣裳。
“当然可以。”他仓卒一笑﹐慌张地掩饰失态。
“谢谢。”羽衣羞赧的笑着﹐捧着衣物小步地跑进淋浴间。
看着她的背影﹐聂少商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趁她沐浴的空档收抬好另一间客房﹐将她的用品和衣服搬入摆挂好﹐再回到客厅翻出魏北海替他搜集来的大量书册﹐随手拿起一本舒适地趴在地板上阅读。
听见她走近的足音时﹐他没有回首地喊道﹕“我把你的房间整理好了﹐以后你就睡那间。”“你在看什么﹖”羽衣发梢上的水珠仍不断滴落着﹐她头覆大毛巾也同他一样趴在地板上。
“描述天使的书──”聂少商回头答道﹐声音在双眼接触到她沐浴后性感的模样后﹐嗄然终止。
“有什么不对吗﹖”羽衣摸摸自已的脸问他。
“没有……看来衣服很合身。”聂少商随口应着﹐一双眼仍在她的身上游走﹐在柔和的灯光映像下﹐她的脸庞鲜妍如胭脂、眼如秋波﹐风情无限﹐如他房内盛开的花朵。
“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她绽出丰盈的笑容﹐喜爱地摸着身上柔细的质料。
“你觉得舒服就好。”聂少商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向她﹐为她拭去唇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羽衣顺着他的手将发丝向后拨去﹐张大眼看向他手中的书。“你说这是描述天使的书﹖”“嗯﹐你看﹐他们和你一样都有翅膀。”他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把书推向两人之间﹐移动身子靠近她﹐与她一同分享。
“可是我的头上没有光环。”她看见书中图片里的天使头上皆有鲜明的光环。
“不是每个天使都有﹐天使有分阶级层次的﹐每个天使都有他们各自掌管的职项﹐这是大天使米迦勒﹐你有没有印象﹖”读完书前的短篇叙文后﹐聂少商仔细的为她说明。
“没有。我该有吗﹖”羽衣轻轻的摇头﹐不解地问。
“这是天使长百迦列﹐对他有没有什么感觉﹖”聂少商再将书本翻页﹐指着另一个赫赫有名的天使问她。
“好象……有﹐但是却又觉得不曾见过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她心底升起﹐冥冥中却又有着遥不可及的疏远。
“其它的天使呢﹖”聂少商翻过一页又一页﹐但见她的娥眉惭渐蹙紧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想帮你找出十岁以前的记忆﹐这些天使或许可以让你唤出些记忆来。”他只手撑在地毯上﹐诚心诚意地对她说﹐一心只想为她做些事。
“我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羽衣深刻且艰难地说﹐那份占据脑海已久的空白﹐她怎么也无法将它填满。
“他们可能是你的同类﹐你不想了解他们吗﹖”“你认为我如果想起他们﹐是否就可以因此找出回家的路﹖”她缓缓侧首凝睇着他﹐有些了解他为何找来这些书的原因。
“是有这个可能。”他低头看书﹐不疾不徐地回答。
“你希望我离开这里﹖”一种复杂的感觉攀爬而上﹐她为自己这种新生的莫名情绪感到心悸和不安。
“不﹐我并不希望你离开﹐找来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厘清来历﹐我不想见你为那想不起的过去而苦恼﹐若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再看这些。”他清楚明白地解释﹐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又再度专注地阅读字里行间的故事﹐不多时﹐他已读出兴味来。
羽衣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而后抬起手将他的脸靠向她﹐快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结﹐两人久久无法动弹。
在怔忡之后﹐聂少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做﹖”“表达我的谢意。”
看他的脸倏然绷紧﹐羽衣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眼睑低声的说。“研究所教你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聂少商扶起她的下颚﹐努力平息心头的悸动﹐自制地问。
“不﹐是那个机器教我的。”她指着远处桌上的电视。
“你看电视学来的﹖”聂少商眼眸一转﹐看了一眼她所说的机器后﹐又转头看着她。
“对不起﹐因为我很好奇﹐而你又出去了﹐所以我就偷偷打开来看﹐我从上面学了好多新知识……你不喜欢﹖”在他的注视下﹐她努力地想把事情说清楚﹐但音量却愈来愈小﹐最后变得犹疑不定。
“喜欢﹐但你的知识吸收得不够完整﹐你可以谢得更好。”聂少商以手指轻轻抚摸她白皙的脸颊﹐眼神透着些许迷醉和灼热。
“更好﹖”贴在脸上的手指甚是冰凉﹐使她觉得恍惚飘然。
“像这样。”他将她轻压在地毯上﹐低首吻上她玫瑰花般柔软的唇瓣﹐挟带着狂野的火苗袭向她﹐迅速燃烧。
“真的﹐是更好了……”羽衣喘息地喃喃﹐双唇微启﹐承迎着他更加深烈的吻。
吻势稍歇﹐聂少商拥着她柔若无骨的躯体﹐将脸深深埋入她如子夜般的黑发里﹐她的发如同一泓幸福的流泉﹐徐徐将他浸没。
他执起她攀附在身后的小手﹐靠在唇上﹐看着她迷离又嗔喜的眼瞳。
“因为你﹐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离开了研究所的羽衣像名新生的孩子﹐对外界的事物有着深深的探索心和好奇心﹐而她学习观摩的第一个地点﹐就是聂少商的家﹐她能尝试、研究的东西很多﹐例如聂少商屋里摆着的家电用品和厨具。
星期一﹐她趁聂少商外出购物时﹐对高级CD音响做了点研究﹐当聂少商回到家时﹐那台音响也刚好在羽衣的研究下寿终正寝了。
星期二﹐羽衣在烧开水时烧穿了一只茶壶、两个咖啡壶﹐热水浇熄了炉子上的火苗﹐使得屋内瓦斯四溢﹐若不是聂少商动作快速的打开所有门窗﹐带着她冲到外头﹐他们俩可能已经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星期三﹐因为羽衣对冰箱的冷冻库觉得好奇﹐不明白冰块是如何形成的﹐于是将冰箱打开了一整天观察﹐除了耗费电源、使所有的冰块融化外﹐也让聂少商买回来的许多食物宣告阵亡。
星期四﹐微波炉只需要在几个按键操作下便能烹煮食物﹐羽衣觉得这是项科学发明的奇迹﹐在不可思议的心态下﹐她在微波炉里放入许多材料﹐还随手把聂少商没喝完的罐装可乐也放了进去﹐来不及阻止的聂少商匆忙将她拉离现场时﹐分秒不差地目睹了一场微波炉爆炸的奇景。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聂家依然灾难频传﹐而且愈演愈烈﹐屋内的东西坏的坏、残的残﹐使得聂少商家中有米无法炊、有水没法喝、电灯不亮、电视不能看﹐仍堪使用的东西所剩无几。
仅仅一个星期﹐聂少商屋子里的家电用品、厨具、食物等便大半宣告不治﹐需得重新补货买过﹐破坏的祸首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他从水池里捞出来的天使小姐。
但是聂少商还是很感谢羽衣﹐因为她只在屋里搞些小灾难﹐还没把他的窝给烧了﹐至少她还留了个地方供两人居住栖身。
不过东西破坏光了﹐羽衣的娱乐也就减少了。
聂少商好不容易把屋内还原后﹐在所有家电上贴上使用纸条供她阅读﹐并且严格限制她能碰、能动哪些物品﹐成天陪着她读书、看风景﹐或是出门四处旅游。
只是羽衣不习惯外出﹐也对屋子以外的世界有着某种程度的恐惧感﹐聂少商只好带着她再回到家里﹐重新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