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他们本就会在一起。”伊澄湘现在知道为什么会看见翠娥笑得那么开心了﹐原来她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件事。
“你们知道﹖”阳硕愕然地问﹐他们的消息比他的还要灵通﹖“因为我们在一起﹐所以他们也会在一起﹐我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们﹐了解吗﹖”
伊澄湘拐来拐去地说着﹐试图让他们了解。
“不了解。”阳硕和高仲苑齐晃着头﹐一脸迷思地看着她。
“高先生﹐卫风和李湘是我们的前世﹐今生我们仍是他们﹐只是改了名字﹐但我们并没有变。”伊澄湘再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他们﹐然后停顿下来看他们的表情。
“阳硕﹐你听得懂吗﹖”高仲苑推推阳硕﹐什么他们我们还有前世今生的混在一起﹐他听得一头雾水。
“有点懂……”阳硕的领悟力比较高﹐已经听懂了大半﹐可是还带有一点怀疑。
“仲苑、阳硕﹐我在公主陵前遇见上次那个考古人员﹐他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卫达夫想起一件一定要告诉他们、好让他们做心理准备的事。
“什么事﹖”一提到考古人员﹐阳硕和高仲苑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他说﹐大陆官方正在全力追捕偷走紫阳公主画像的小偷﹐而且﹐如果捉到以后﹐一定要严办﹐听说盗墓判的是唯一死刑。”卫达夫一边玩着伊澄湘的长发﹐一边没良心地转述。
“什么﹖”阳硕大惊失色。唯一死刑﹖“达夫﹐你把我们供出来了吗﹖”高仲苑紧张兮兮地问﹐他该不会把他们两个都抖出来了吧﹖“没有﹐我和澄湘也很心虚﹐所以都不敢说。”卫达夫摇着头道﹐身为主使者他怎么会说﹐当时他和伊澄湘只想赶快脚底抹油﹐免得让对方看出端倪。
“都是你﹐你没事叫我去替你偷什么画﹖出了事你要替我去坐牢处死刑吗﹖”高仲苑指着卫达夫的鼻子大嚷道。好了﹐他现在已经被人认为是小偷了﹐可是要不是为了达夫﹐他怎么会去当贼﹖“这么严重﹐你当初为什么要叫我帮你﹖你自己遭殃就好了﹐你还害我﹖”阳硕生气地推着高仲苑。原来当初高仲苑骗他说是老板叫他去偷的﹐结果现在事情闹大了﹐他才知道这件事本来与他无关。
“画是你叫人偷的﹐把画偷运出大陆的人也是你﹐出了事的话﹐你去顶。”高仲苑认为自己只是从犯﹐真正偷画的人不是他﹐被捉到的话﹐要处死的也不是他。
“那些都是你叫我做的。”阳硕气极了。
仲苑现在想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如果他被捉到的话﹐他要把所有的人都扯出来。
“不是我叫你做的﹐是他﹗”高仲苑伸手一指﹐气急败坏地指着真正想要画的人──卫达夫。
“我说过我要把澄湘的画拿回来﹐那是她的。”卫达夫泰然自若地道﹐并且觉得他把属于伊澄湘的东西拿回来并不算过分。
“那不是澄湘的﹐那是紫阳公主的﹗”阳硕情绪激动地叫着。把死人的东西偷来﹐还硬说是活人的﹖“达夫﹐我跟你说过几百遍了﹐紫阳公主死了﹗”高仲苑大声地重复。他为什么总是要说紫阳公主还活着﹖伊澄湘隐忍了许久﹐再也忍不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她不是紫阳公主﹐于是﹐她的公主性格又跑了出来。
“我就是紫阳公主﹐什么叫我死了﹖而且我还活生生地站在你们面前﹐再对我有任何不敬﹐我就叫人把你们全拖出去砍了。”以前敢这么对她说话的人早被她叫人拖出去斩了﹐哪还容他们这么对她大声吼叫﹖“什……什么﹖”阳硕呆呆地看着她王者的气势﹐一时反应不过来。
“拖出去……砍了﹖”高仲苑听着她古不古、今不今的话﹐也愣住了。
“紫阳﹐现在是二十世纪﹐不能砍人。”卫达夫拍抚着伊澄湘的背﹐淡淡地更正她。
“啊……对不起﹐一时分不清楚﹐又混乱了。”伊澄湘吐着舌道﹐有双重记忆就是有这种麻烦﹐有时候她就是会忘记这一点。
“她……”阳硕和高仲苑均指着伊澄湘﹐然后询问的看向卫达夫。
“她常会分不清自己是李湘还是澄湘﹐以后你们听久就会习惯。”卫达夫习以为常地道。就像他﹐白天他会听她叫他卫达夫﹐到了晚上她又常会叫他卫风﹐两个名字换来换去﹐他旱习惯了。“你还不是老把自己和卫风弄错﹖你刚才又叫我紫阳了。”伊澄湘不平地问他﹐刚才他还不是又把她的名字弄错了﹖“我要去收惊……”高仲苑现在相信真有什么前世今生了﹐他害怕地边跑边道。
“等我﹐我也要去。”阳硕也不敢留下来﹐跟着跑出去。
“我们说了什么吗﹖”卫达夫看他们一溜烟地跑走﹐不禁讷闷地问她。
“好象没有。”伊澄湘想不出来﹐她刚才只有说实话而已。
“他们干嘛要逃﹖”卫达夫扶着她的脸颊问﹐觉得他们的表情好象是被吓得不轻。
“我也不知道。”伊澄湘莞尔地笑道。
“不必管他们了﹐我们只要知道我们已经找到对方就好。”卫达夫轻吻着她的唇﹐喃喃地倾诉。
“那朵牡丹快开了。”伊澄湘靠着他的肩头﹐看着他桌上花瓶里的一朵小巧淡粉色的牡丹对他道。
“嗯﹐就快绽放了﹐然后再过一年﹐它又会在同一个时节回来我们的身边。”卫达夫揽着她道。
花朵有一定的生命轨迹﹐但总忘了安排它的最终去处﹐所有的绽放与凋零﹐都将回归尘土﹐他们肩并着肩﹐静静等待一朵新生的花朵到来﹐在下一次花开的时候﹐再次交流着千百年前爱恋的语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