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流芷晶觉得喉间哽咽﹐有一股伤感在胸口蔓延。
「小姐﹐别忘了奶的身分是新宿﹐奶是日本黑帮的主人﹗」影尾大声的喊﹐用坚决的眼神逼她走。
在他的请求下﹐她狠狠地转过头﹐把站着的燕赤凰拉下﹐改由影尾和其它人站起接手。「赤凰﹐我们得快走。」
「他杀了政司﹐我不能放过他﹗」已经杀红了眼的燕赤凰正好乘机换装弹药。
「政司死了﹐现在再不走我们也会死﹐我们要留着命﹐这是政司替我们换来的﹗」
她在他的耳边大喊﹐把他的脸转向静躺在一角的政司身上。
「燕赫﹐把政司还给我﹗」燕赤凰看了更加火大﹐举起惯用的长枪往躲在人群后的燕赫轰去。
「杀了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身前的挡箭牌一个个倒下﹐燕赫着急的指挥外头还能够调度的人进来。
「赤凰﹐我们真的该走了。」流芷晶收抬好随手的武器后﹐抬起头望着他。
「统统闪开﹗燕赫﹐你出来﹗」燕赤凰手上的扳机扣个不停﹐就是要把燕赫轰出来。
「赤凰﹗」流芷晶一鼓作气的把他拉下按在墙上。
但是燕赤凰仍旧是想推开她找燕赫算帐。
流芷晶干脆把他的枪口按在她的额心上﹐双眼炯炯的告诉他﹐「听着﹐燕赫的人数比我们多﹐你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你死﹐我也会跟着你。」
「奶□□」燕赤凰被她的举动震得飞快扔掉手中的武器﹐生怕走火伤及她。
「你要我死﹐我们就留在这 ﹐现在就告诉我﹐你要我活着还是死﹖」她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泪﹐双手紧紧捉着他。
「好﹐我们离开﹐奶带着政司先走﹐我随后掩护。」燕赤凰搂她入怀﹐让她的泪水淌落在他的怀 。
「你一定要跟来﹐一定要来﹗」她抱紧他的后背﹐要得到他的保证。
「我保证﹐绝不离开奶。」燕赤凰稍稍拉开她﹐以额抵着她的额说。
流芷晶叫了两名手下搬抬秦政司﹐而她也弯身跟在他们的身后﹐她在离开前回头又看了燕赤凰一眼﹐直到燕赤凰朝她重重地点了个头后﹐她才喊道﹕「走﹗」
燕赤凰掩护他们走远后﹐对着忙碌的影尾说﹕「影尾﹐你要活着。」
「你快走﹐去跟上小姐。」影尾反而用受伤的左手推着他﹐要他赶快跟去。
「你跟我一块走。」燕赤凰再看了一会儿对方的人数﹐不同意他没说要一起走﹐反而要单独留下。
「我走不了﹐若不能跟他两败俱伤﹐我就跟他同归于尽。」他们这边的人只有对面的一半﹐如果走不了﹐他要来个玉石俱焚。
「别想﹗燕赫是我的﹐而且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欠我一条命﹐有义之人就要懂得报恩﹐你得随后跟我们走﹐我们在船上等你。」燕赤凰故意按着他受伤的肩以痛感威胁他。
「我能活着出去我自然会追上你们。」在命是被他救过的前提下﹐影尾不得不答应他。
「影尾﹐芷晶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爱她的人﹐给我活着。」燕赤凰达到目的后﹐在临走前意喻深长的对他交代。
「你怎么知道□□」影尾愣住。
「活着回来。」
第九章
窗外的月被薄云遮掩﹐有些朦胧﹐无法投递光芒。
「赤凰﹖」流芷晶担心的看着他﹐从岛上撤回他在香港的总部后﹐他就一直静坐着。
「我没事。」燕赤凰的声音像是回声﹐被紧紧的哀伤追逐﹐浓烈却又压抑。
「不要逞强。」她跪坐在他的脚旁﹐执起他的双掌﹐覆在自己的脸上。
「影尾的情形如何﹖」他轻抚着她花瓣般的脸颊﹐淡淡地询问最后一个撤离火线的影尾。
「我刚去看过他﹐他受了点轻伤﹐能全身而退是不幸中的大幸。」
「政司呢﹖奶处理好了﹖」坐在这 ﹐他总是会想起这 的另一个主人﹐室内的景物并没有任何更改﹐但是另一个与他一起共有这一切的主人﹐却已经远离﹐走得好远好远。
「明天火化﹐今晚我们稍后再去跟他道别。」她阖上双眼﹐把脸埋在他的掌心 。
「道别□□所有的人还没有相聚﹐他就已经向我们道别先离开。」燕赤凰难过的说着﹐心底不愿承认秦政司已经离开人世。
他忽然感觉掌心一阵潮湿﹐温热的泪水濡湿了他的双手﹐他摊开手掌抬起她的脸庞问道﹕「怎么哭了﹖」
「这次换我替你流泪﹐也为自己失去的朋友而哭。」流芷晶的泪水无法收拾﹐纵使她有再多的坚强﹐也被失去给打垮。
「别哭﹐许多人不准我让奶掉泪。」他把她拥进怀 ﹐细细地拭去每颗晶莹的泪。
「幸好我还有你﹐你活着﹐活在我的身边。」强大的空虚包围着她﹐她在冰冷的空气 感受着仅剩的暖源。
「我不承认离别的﹐你想甩掉我恐怕很困难﹐这辈子都不能。」他在她的肩头磨蹭着﹐喃喃地把话送进她的耳 。
「记住你的话﹐一定要遵守诺言。」她吸着鼻子﹐把泪水擦掉﹐重新振作精神。
「奶带了什么来﹖」他吻吻她的唇﹐指着地上的牛皮纸袋问道。
「这是影尾托人交给我的资料﹐它说明了你和政司为什么会被燕赫挑选领养。」她打开纸袋﹐取出一份文件﹐交至他的手上﹐准备和他开始算他们与燕赫的帐。
燕赤凰怔愣了一会儿﹐边打开文件边问她﹐「你查过燕赫﹖」
「每个收养者的野心都藏不住﹐但是燕赫太寂静了﹐晓对他起疑﹐我也是。」所有的收养者都利用被收养的人﹐就只有燕赫反常的一直拉拨他与秦政司﹐行径太足以让人起疑心。
「燕赫杀了我和政司的父母﹐然后再养育我们成人﹖」燕赤凰两眼紧看着其中一页所写的资料﹐上头所写的每一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烙印在他的心。
「他也杀了我们所有同伴的父母。」流芷晶坐在地上﹐眼眸幽冷的望着他。
「我们在找的主谋者就是他﹖」燕赤凰翻到后来﹐忍不住撕碎了那一份文件。
「没错﹐是他。」她把所有的碎纸收集起﹐放在铁制的小垃圾桶 ﹐点燃了一把火苗﹐看着火苗茁壮。
「我们要找的人﹐竟然就近在咫尺﹐而我们却浑然不知。」燕赤凰盯着旋起又旋落的火焰﹐自嘲的笑道。
「燕赫瞒住事实对你们施以养育的恩德﹐再以恩人的姿态拉拨你们往上爬﹐等到最后﹐你们完成他的愿望没有利用价值时﹐他便要除掉反成为阻碍的你们﹐但你不容易对付﹐所以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对他最没有防备心的政司。」桶内的余烬已冷﹐她轻挪开它﹐转看眼眸也变冷的燕赤凰。
「奶是何时知道燕赫的身分﹖」若是他也像她有这个想法早点调查燕赫﹐也许事情就不会有这种转变。
「来香港前我曾叫影尾调查﹐昨天报告才出炉﹐我来不及看﹐也没想到燕赫会这么快就行动﹐我完全□□」她艰涩的开口﹐分担了一部分的罪意﹐但更多的自责心也跟着汹涌而来。
「完全措手不及。」燕赤凰揉着她的发﹐代替她把话说完。
「如果我□□」自责在她的眼底流窜﹐她双手放在他的膝上﹐不知该如何磨灭那份感觉。
「没有如果﹐是燕赫一人的错。」他伸手抚去她眼中的感觉﹐把她的话更正。
「我知道你把政司当成亲弟弟﹐我多希望我能分担你的伤心。」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你替我做得够多了﹐要负责任的人是我﹐过去﹐是我对燕赫太掉以轻心﹐如果我多防他一点﹐政司就不会□□燕赫他太会掩饰﹐这十几年来把我耍得团团转﹐我爬得再高﹐没想到还是没爬出他的手掌心。」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愚人﹐懊丧、后悔等等的心情纷至沓来﹐最后凝成一种恨意。
「晓曾经警告我﹐燕赫是只老狐狸﹐他比城贵川和流远伐更可怕。」她该把晓的话时时放在心上的﹐只是一个不留神﹐转眼间就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怎么能对视他如父的政司下手﹖他怎么能这么残忍﹖」这是燕赤凰最不能原谅的一点﹐他找不到理由来原谅燕赫。
「因为我们都是他挑选出来当他野心的祭品﹐要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我们都不会无父无母的被送至孤儿院。」为了一个强大的野心﹐要埋葬多少个家庭的幸福﹖代价或许不光是如此﹐当燕赫双手操纵着他们这些祭品的命运时﹐他又是什么感觉﹖
「我曾说过野心是洪水猛兽﹐他的野心﹐让他残得可以成为一只虎﹐政司就是被这只老虎一口一口吞食下腹﹐连抵抗的念头都不曾有过。」他还记得政司在发现错信燕赫时的那种懊悔神色﹐燕赫把政司的心都打碎了。
「为了政司﹐我无法不报仇﹐你不能再阻止我。」流芷晶不再像上次那般乖乖听他的话﹐坚持这一次她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