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任穹苍若有所悟地看着她抚唇的动作,再接再厉地向她采消息,「有多刺激?」
「他发呆了三天都没回神。」只是一个吻,真有那么严重吗?
任穹苍笑得合不拢嘴,「喔?」
「穹苍哥哥,你就好人做到底啦。」湘湘求救地拉着他的手,「快帮我想想办法打破凌霄哥哥的心防,要不然我不是被他嫁出去,就是被那个姓战的给烦死了。」
「我有个法子。」任穹苍非常乐意配合。
「什么法子?」
任穹苍不疾不徐地道来:「妳去告诉那只癞虾蟆,说妳明天愿意去跟他赏花。」
「啊?」湘湘反感地深蹙着眉,心底老大不愿意再看见战拘。
任穹苍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嫉妒的力量是很伟大的,千万不要小看它喔。」
「让谁嫉妒?」
「妳的凌霄哥哥啊。」老弟在他的婚宴上就差没和战拘打起来了,下这一帖猛药一定会有效。
湘湘失望地摇首,「他才不会嫉妒。」凌霄哥哥又不把她当成女人来看,也不把她列在他想要的标准内,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她恨谁在一起。
「经过妳的刺激后,妳和他之间的情况已经不同了。」任穹苍很看好这项计画,「搞不好他会因此而喝一缸又一缸的醋也说不定。」
「你确定这法子真的有效?」不太乐意去做,也不怎么有信心的湘湘,再三地抬首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眸。
任穹苍信心满满地向她保证,「当然有效,我刚娶过门的老婆就是用这法子把我追到手。」
「好。」有了成功模板,湘湘再度充满信心,「我就去试试看!」
第七章
任凌霄出门躲了数天之后,因为担心家里可能会被湘湘弄得鸡飞狗跳,终于不情不愿地回家了。可是才一回来,他的心又马上因湘湘而悬在半空中。
他站在湘湘的房门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客房发呆。
那个小妮子也不知是跑哪去了,问遍了所有的下人就是没人知道。最奇怪的是,下人们还告诉他这几日府内并没有因湘湘而造成什么损失,因为湘湘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里头足不出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病了,还是在闹脾气?」任凌霄喃喃猜测。
他不禁开始责怪自己;他不该把湘湘一个人撇下不管的,她是个怕孤单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着她,为她排除令她深深恐惧的寂寞感。在这举目无亲的任府里,他把她扔下后,她一个人怎么面对寂寞?
但是……他没办法啊,他的心一日比一日不受控制,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心头苏醒了过来,短短时日内便茁壮到让他再地无法去漠视。
经过那一吻后,他的眼神总会不经意地注视着她,他的心会随着她而鼓动,想着像她这样的女子,该由什么样的男子来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一生,想着有谁能够敞开胸怀接受她永远改不了的缺点,想着有谁能捺着性子帮她收拾烂摊子,想着有谁能够在知道她的美貌与惹麻烦的本领外,还明白她有一颗不受污染的纯真心灵……
她天真的笑靥、全心信赖他的眼神,皆是他一幅幅回忆中不能更动、无法取代的情景,若要将她交付给另一名男子,此时他竟觉得依依不舍。
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吻吗?
「不会吧?」任凌霄垂首深叹,不敢相信她的吻居然影响他如此深远。
「来了哦?」任穹苍笑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任凌霄回眸冷瞪,「你来这做什么?刚成亲的新郎倌不需要陪伴新娘子吗?」什么老哥总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他和湘湘的身边?
「因为你在呼唤我呀。」任穹苍笑咪咪地抚着脸颊,亲热地挨在老弟身边看他难看的脸色。
「我没有,快回新房去。」一颗心烦躁不已的任凌霄冷淡地推开他。
任穹苍吊高了眼眉,「很烦恼对不对?」呵呵,老弟的痛苦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你指什么?」警戒心过人一等的任凌霄,两眼瞬时瞇成窄窄的直线。
「你那受欢迎的亲亲小师妹啊。」任穹苍刻意地对他挤眉弄眼,一副深知内闻的模样。
任凌霄有些意外,「受欢迎?」
「每天上门来一睹芳容的人不计其数,而且最有争取湘湘欲望的战拘公子,他昨天还对我说了一些话喔。」任穹苍伸着懒腰,状似不经意地透露。
「战拘?」任凌霄拧着眉,想不起这一号人物是谁。
任穹苍好心的提醒他,「就是婚礼那天你差点用眼神跟他厮杀起来的男人。」
那匹狼中之狼?
任凌霄一双剑眉深深蹙拢。那家伙根本就不掩饰他对湘湘有色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想对湘湘做什么,不过战拘若想碰湘湘,得先把他这名保护者给撂倒!
他脸色阴冷地揪紧任穹苍的衣领,「他对你说了什么?」
「湘湘。」任穹苍笑得更加暧昧了。
任凌霄不禁火气上涌,更怪自己这些天不该外出避着湘湘,而是应该陪在她的身边赶狼。
「战公子告诉我他很想将湘湘生吞下腹……」任穹苍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得伸手扯住急着走人的任凌霄,「等等。」
一颗心都已经飞到湘湘身边的任凌霄,目露凶光地等着他还有什么屁话没交代完毕。
任穹苍怕怕地攀高双手,「除了你的保护欲之外,麻烦你告诉我其它令你冲动的原因。」
任凌霄气息猛然一窒。
「我……没有别的原因。」他迅捷地别过脸,不愿深究那些会使得他心烦意乱的原因。
「没有?」偏偏任穹苍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那你就试着不管束湘湘一阵子,放任其它人追求她;或是与她分开一阵子也行。」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穹苍一掌拍向他的心房,「测量一下湘湘在你心底的重量啊。」
「我是她的师兄、她自小到大的保母,也等于是她的半个父亲。」任凌霄想也不想地说出他自处的身分,与他一直加在心底的责任。
任穹苍懒懒地提醒他,「你忘了说你也是个男人。」
这句话狠狠地撞向任凌霄的心房,换来他一阵茫然。
男人?他有把湘湘当成女人来看吗?他一直介意的那个吻,只是因为……他把那当成一个女人的吻?
「凌霄。」任穹苍趁他神游太虚之际,又在他耳边坏坏她笑,「你知道湘湘现在人在哪吗?」算算时辰,湘湘可能已经被战拘烦得快捉狂了。
任凌霄的一颗心猛然揪紧,「在哪?」她该不会是……
「她一个人去战拘的避暑小筑,接受对她既善良亲切又垂涎不已的大野狼之邀……」任穹苍连嘴巴都还没合上,轻功高强的任凌霄己穿过他,飞身消失在后院的屋顶上。
「动作还真快……」任穹苍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他记得老弟好象是用一把剑就打遍武林无敌手,而老弟的拳头,上次他挨过之后觉得也是满硬的,希望那个战拘公子能够皮粗肉厚点,千万别被打死才好。
他忍不住微笑,「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 ※ ※
炎炎烈日毒辣地照在凉亭外,整片花海的花朵彷佛都要被这烫人的阳光烤干,色彩斑斓的彩蝶则是在花丛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勉强自动双翅。
湘湘敢发誓,如果眼前的这只癞虾蟆敢再碰她一下,她一定会当场吐给他看。
她拍开战拘又偷偷溜至她手上吃豆腐的大掌,小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虚伪和忍耐的笑容。
「姓战的,克制一下你的春心荡漾好不好?」受不了,这只癞虾蟆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吗?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双眼睛拚命对她眨呀眨的,也不拍会眨到抽筋。
「班姑娘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令战某心醉神迷不已,失态之处,还望班姑娘见谅。」被人骂还觉得像是在聆听天籁的战拘,晕头转向地痴痴盯着她。
湘湘咬牙切齿地提醒他,「你已经失态很久了。」
「只怪班姑娘太过千娇百媚。」战拘自作多情地说,「班姑娘一定是被上苍遗落在人间的仙子,伫留在尘世等着与战某相会。」
正拿起茶碗想喝水解渴的湘湘,听了之后,手中名贵的茶碗当场直直坠落地面。
战拘迷醉的眼神猛地一变,直直地瞪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茶碗。那只茶碗!那可是他们战家世代相传、价值千金的古董啊。
湘湘吐吐巧舌,「抱歉,一时手滑。」谁教他的话肉麻得害她控制不住手部的肌肉。
「没……没关系。」战拘勉强挤出笑,硬是忍下心痛的感觉展现泱泱气度。
口干舌燥的湘湘,转眼又打起另一只剔透晶莹的水盅的主意。
「啊!」战拘的脸色,随即又因那只被她失手碰落的水盅而刷白。
「意外。」湘湘耸耸肩,对这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早已习惯成自然。
战拘频试着满头的大汗,「是……是意外。」美人总会犯点小错的,所以……没关系,她长得美嘛,无论做错什么事都算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