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理解的〕冷抢浪完全同意朵湛的心态。「成者为皇,败者叛臣。国局如此,当然不可不慎。」换作是他,他可能也会这么做。
坐在一旁静静听箸他们商议的花间住,在听了一个段落后,心底还是存着一个问题。
「王爷,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现下几乎每个皇子都有了打算,谁要自立、谁要投奔,已大致上算是抵定了,目前就剩下他这个皇八子而已。
「你认为呢?」野焰不答反问,把这个问题丢给他去猜想。
花间佐握紧了一只拳头,「也在太子之争中占上一席?〔说不定他也像那些自立的皇子们一样,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踏入翠微宫内坐揽江山。
冷沧浪不给面子地哼了哼,「他才没那么远大的志向。」他要是有那么上进,那可就谢天谢地了。
野焰笑意满面地一掌搭上他的肩,「知我者,沧浪也。」
「那……」花间佐看了看他们俩,有些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后,颇觉得可惜地松开紧握的拳头。
「喂,要投效哪方,你得先想个清楚透彻。」冷沧浪收去了所有散漫的神情,神色凝重地拍着他肩头交代,「别忘了在你身后还有整支雄狮大军得跟着你,你若投错了明主,那么我们就得跟箸你一块沦为乱臣贼子。」
「不用考虑了。」野焰漾出了个大大的笑睑,「在我心中,就只有一个人选。」
〔咱们雄狮大军要投效翼王律滔了是不是?」与他几乎是共享同1条肚里蛔虫的冷沧浪,伸了伸懒腰后帮他接完下一句话。
野焰有默契地对他点点头,「你可以开始摩拳擦掌好好计画了。」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他?」他已经开始在心头盘算该从哪一方面下手才好。
「西内拥有北狄大军做后盾,南内则有南蛮大军当筹码,那么东内多个西戎大军来加入制衡又有何不可呢?」野焰摇头晃脑地说箸,不一会,脸上又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律滔会非常乐见你送他的这项见面礼的。」嗯,这份礼是够份量。
〔小花。」野焰兴高采烈地朝花间佐弹弹指,圭把军中所有的司马和参谋都给召过来,咱们得好好商讨一下,该如何在近期内将西戎一带所有小国攻下的策略。」
花间住瞪大了两眼,「王爷,你要开战?」
野焰期待地板着两掌,「为了五哥,为了让东内的势力尽速壮大,我要拿下西边所有军权,一统西戎。」
「天朝寰王要一统西戎?」
懒洋洋趴在软榻上的粉黛,漫不轻心地重复着女官息兰方才告知她的消息一双水葱似的玉手,爱怜地把玩箸前些日子才从另一个小国那边抢来的天朝贵镜。
「王上正为了这事发愁呢。」忧虑堆满眉头,说着说着,坐在榻旁的息兰又是一阵长叹。
「有什么好愁的?」粉黛不以为意地睨她一眼,回头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贡镜,「派兵去和那个寰王较量较量便是。」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呢,没想到却是琐事一桩。
说起他们西戎这一带,可是年年战火、岁岁烽烟,少一场战事不算少,多这一场也不会算多,而他们伏罗国,更是从开国以来一路打到今日,所以像那个天朝的什么王爷,他想不想统一西戎一带二十小国的这类问题,根本就不须特意来找她讨论,反正就是照旧例嘛,多个敌国也不会让她的日子过得格外特别,总结」句:打!
「殿下……」充满危机意识的息兰,一手按下她手中的贵镜,干拜托万拜托地请她正经点,「现在最严重的问题不是打不打,而是国内无人敢去和天朝寰王较量〕
「不过是个中原男人,怕什么?」翻了个身,粉黛伸掌勾来榻畔的垂纺,套在她皓腕间的王环套清脆地作响。
「天朝如果是由他人领军,那倒是没什么好怕,问题就是领军的人不是个普通的中原男人。」见她一脸的不在意,息兰只好努力勾起她的好奇心,有模有样地抚着面颊低叹,「光是听到寰王野焰这四字,西戎一带不知有多少小国主动弃降。」
「喔?」水盈的眸子稍稍往她那边游移而去,些许的好奇被勾出来了。「他是什么来头?」希望这次天朝领兵的大将,可不要又是中看不中用。
息*赶忙把得知的内幕奉上,「他是被刺王铁勒一手带大的天朝皇八子,同时也是刺王铁勒所训练出来的天才型军事家。」
垂纺内的佳人在听见那如雷贯耳的嗜杀名号后,顿时自榻上一骨碌地跃起,急躁地一把掀开纺纱。
「他是铁勒培养的人?」真没说错?好端端的,天朝为什么要派出这种人来?那个铁勒可是能将类似天朝那种大国,在一夜间夷平的悍将,而那家伙所带出来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普通的泛泛之辈。
「嗯。」息兰大大地点了个头,「现在你终于知道主上为什么头疼了吧。」
粉黛一手抚箸下颔沉思,〔这个寰王打起仗来跟刺王相同吗?」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两个兄弟都是一个样喔,如果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那她会考虑马上叫父王在国家被扫平之前就先投降。
「不同,大大的不同。」这个息兰可就背得很熟烂了。「他跟刺王不同之处,在于刺王总会精心设计一场战役,为求全面歼灭敌军而小心谨慎,而寰王打起仗来,则是又快又猛,有如野火烧过,所有的战术都是他临时在战场上想出来的。」
粉黛狐疑地绕高了黛眉,〔这样….。.能胜吗?」没做好万全准备就上战场,这男人行不行啊..
「他已经连连拿下数个小国了,再过不久,统领天朝雄狮大军的那个男人,在拿下波盘陀后,他就将挥军大举进攻咱们还未受到战火的伏罗国。」那个男人不只是行,他还很行。
「喔。」她淡淡应了应。
息兰期期艾艾地盯着她,「殿下,王上他……」
「休想把我劝上战场去。」她笑咪咪地先打回票,「你可以死了那条心了,本公主才不会去做这种折磨自己的事。」跟一个无法预知下一波战术的人打?她可没本钱去输。
「为什么你不肯去?」息兰垮着一张睑,〔这两年来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会从一个骁勇善战的伏罗公主,变成主张和平的卫道人士?」打从她高挂起战袍后,她就不参加任何战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有这么大的改变?
粉黛冷冷低笑,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主张和平的卫道人士,她只是不想到那种沙尘滚滚、牲畜马匹、杀戮征伐、汗水血污四处充斥的地方打滚,更洒卢回到那个她连作噩梦都会梦到的地方。
「首先,我不喜欢失败。」她伸出一只玉白的纤指,「既然那个叫寰王的那么厉害,我干啥要去自讨苦吃?你是想叫我去当伏罗国的千古罪人吗?」虽然这种强敌可不是天天能遇到的,但也不是能够闹着玩的,一个不当心,输了颜面事小,但若赔上了国家可就罪过大了,她不要去担那种罪。
「还没开战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败?你也领兵打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来场了,全西戎的人都知道,只有你最有希望可以胜过天朝的大军!」
她充耳不闻地挥着小手,「不去,说不去就不去,你也不必捧了,因为就算你捧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去,去叫我父王另派高明。」
「别管颜面那种虚名了,一旦国破家亡,颜面还能值些什么?它能赔给你一个国家吗?」息兰急急将她拉起,试图灌输一点责任感给她。
「其实……」粉黛抿着唇,踌躇了半天才又低吐,「我不愿去还有一个真正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讨厌去战场上跟一堆闻起来跟骆驼没两样的臭男人混在一块,那种骚味,嘤……光是想到我就浑身不顺畅。」她咋舌地摇着螓首,愈想愈不舒服地频搓着两臂,「在闻了那股臭味那么多年后,好不容易回到宫中呼吸到正常的空气两年,我可一点都不怀念那种臭味。」
息兰差点气结,「你、你……」骚味?她到底是把男人当成什么东西?
「况且战场上净是漫天刮脸的风沙,还有一山又一山数之不尽的刺碾碎石扎人脚底,我在宫里待得好好的,何苦去找罪受?」说到后来,她更是觉得满心的不平,「你想想,我是女人耶,那种会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事,为什么国里的男人不去做偏要找上我?跟着军旅开战后,不要说那一身的脏污我要洗到何时才能洗干净,说不定连个净身的地方都找不到,我才不要把出口己弄得又臭又脏。」
在她的记忆里,男人向来就是一种令人费解的生物,无论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只要是男人,他们身上就会有一种怪味,而那种味道,很臭,尤文一是在战场上成天与马匹动物处在一块的男人,那就更臭了,就算是她命所有人都要尽可能地保持身体的洁净,可还是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