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见了?」霍鞑抬首看着他们一摸一样的担心面孔。
宫罢月十分心急,「王爷,你打算照圣上的意思交出四成兵权吗?」南内的大老摆 明了就是想对他削权削势。
「哼!」他自鼻尖用力噌出两道不屑的冷气,「到了我手中的东西,早就已经是肉 包子打狗,要我交出去?」说交就交?他在南蛮劳心劳力了八年,哪有让别人坐享其成 的道理?
「要想不交出兵权!又不跟圣上造反,你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凤楼虽是明白 他的心意,但还是很为他的处境担忧。
「我想好了。」他的眼瞳猫如星子照照闪亮。
「啊?这幺快?」宫罢月没料到他生锈摆着不用的脑子,居然恢复正常开始上工了 。
他兴奋地搓着两掌,「你们一个月后等着看就是了。」
「霍鞑。」凤楼担心地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脸庞,「你不会乱来吧?」通常他会出现 这幺兴奋的神情,十之八九……都不会是什幺好事。
「不会,我当然不会乱来。」霍鞑严肃地摇首,一字一字慢吞吞地说着,「我会很 正经的来,很正经的……让他们后悔当来过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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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宵未眠的霍鞑,在用心思索大计整整一夜之后,在天色微微透亮的时分,才返回 自己的寝宫内歇息,但他才沾上床榻陷入沉睡没多久,一双柔嫩的小手便搭上他的肩头 。
「霍鞑,醒醒。」凤楼坐在他的床榻边,十万火急地想将他摇醒。
「嗯……」他沉应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她一骨碌地拉他坐起,「起来,我有客人来了。」
「又有什幺客人……」他仍旧是渴睡得直打盹,在半闭半瞇的眼皮缝里看到来者是 她后,便习惯性地伸手环上她的肩,想楼着她再睡一场清凉的觉。
凤楼这次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冷冷地在他的耳边道。
「我的未婚夫来了。」她就不信他还不醒。
霍鞑全身倏地僵成一块大理石,半晌过后,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张开眼,并撤开放在 她颈后的双手,与她稍稍拉出一段距离。
「这一定是我在作梦,不然就是你在逗我玩玩……」他边说边捏着自己的脸颊,然 后又去捏捏她的,「你看、你看!你已经露出破绽了,每回你说谎就会皱眉头!」
「我说,我的未婚夫来找我了。」凤楼在他又自动自发拉着她躺下去之前,拉正他 的脸庞,再正经不过地重申。
「你是什幺时后背着我偷人的?」惊觉事态真的严重,不是在作梦也不是闹着玩后 ,睡不饱又恼火的他,劈头就冲着她喝问。
她一拳轰歪他的下巴,登时就让他神清气爽。
「好吧,这代表你是无辜的。」霍鞑揉揉发疼的下巴改口,「咱们重新再来一次。 你是什幺时候定过亲?」打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他就没有听过她定过亲、有许过婚配 ,为什幺一觉醒来就人事全非?
凤楼丧气地坐在他的身旁,小脸上漾着淡淡的烦恼。
「我也是刚刚才晓得我有定过亲。」想方纔,她的表情也跟他大受震惊时的表情差 不多。
「刚刚?」他好奇地移师至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腰坐着。
她幽然轻叹,「你的姨娘双城夫人,方才带着『听说』是我未婚夫的人来到幽兰宫 。」
「等等……」换成霍鞑的脸上泛满烦恼了,「连我姨娘也来了?」怎幺早起的鸟儿 那幺多?七早八早就有一堆子人来看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时间概念的吗?
「现在宫罢月正在招呼他们。」听说一等他起床后,双城夫人就要来问他肯不肯放 人。
其实对于这件来得突然的消息,到现在她还是不知该有什幺反应才好。她之所以会 来找霍鞑,是想听听他的说法,因尢他是她的王子,她若是要成亲,最少也得听听他有 什幺意见,并看他愿不愿答允让她回京兆成亲。
霍鞑的大脑,有段片刻,完全陷入罢工的状态不具任何功用。
见他不答腔,凤楼又继续说出下文。
「我会突然有这门婚事,听说就是双城夫人做的媒,同时也是她去说服我大哥答应 这件婚事的。」虽然她知道双城夫人是出了名的爱做媒,可为什幺双城夫人要多事到她 的身上来?
等了半天仍是没听到他的音息,凤楼不知如何是好地望进他的眼眸,企图寻求他的 指点奥援,可望进的,却是一双通红闪亮的眼瞳。
他中暑了?她看看窗外仍未升起的朝阳,马上排除了这项疑虑,她不确定地伸手轻 触他的肩。
「霍鞑?」他……不会是在生气吧?
他动作极为缓慢地,抬起想杀人泄愤的双眼。
凤楼在见苗头不对后,当下决定先逃命要紧。
只是她走得太慢,遭一双大掌拦劫住她的腰肢,在眨眼间就被捞回原位受刑。
山河颜色剧变,肚里的火药全数爆炸!
「我不准!不管是谁为你定的亲、做的媒,我说什幺都不准你嫁别人!」全身蒸腾 着热腾腾怒气,霍鞑的眼底窜出两条喷火龙,气急败坏地揪紧她细致的手臂撼动她的身 子。
「别、别……别人?」被他摇得头晕目眩、天摇地动,连好不容易吐出口的话,都 还会不由自主的晃动颤音。
「就是别人!」他穷凶极恶地狂吼向她的面门。
先前她还有定过另一桩亲事吗?
「请问一下,我『原本』该嫁的人是谁?」凤楼完全弄不清他的脑袋是怎幺运转的 ,但既然他说得那幺理直气壮,那他总可以告诉她〔本尊」是谁吧?
「还问我,」霍鞑完全呈现龇牙咧嘴的暴怒状态,「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八年 来我在你身上、床上下了那幺大的功夫,我是哪服侍得不够周全、不够尽心尽力?就算 没有半点功劳,好歹我也有苦劳哇,你居然还敢问我这句话!」
「住、嘴。」青筋隐隐抽动,她气结地掩往他嚷嚷的大嘴。
「你说!你是不是想嫁那个『别人』?」他的鼻子硬是顶上她的俏鼻,足以炸翻天 的火气,差点把她给烧得体无完肤。
她委屈地大叫:「我连『别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意思就是你有考虑要嫁他了?」他的肚内顿时再暗暗吃进两斤火药。
冤枉!这简直是非战之罪!
「谁说我——」才想要悍卫正义伸张主权,凤楼便两眼一花,天旋地转的被他放倒 在软软的榻上。
望着位在正上方的那张喷火睑,她下意识地往旁轻挪身子想开溜。
两只健硕的手臂顿时压在她的螓首两侧,阻去她所有可逃的生路,她盯着他通红得 猫如有两簇闷火在烧的眼眸,不安地深吸了口气。
「你想做什幺?」他这个人鲁虽鲁、蛮虽蛮,但也挺尊重她的,八年来勉强可以算 是正人君子。
「先下手尢强!」霍鞑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红嫩的小嘴。
残存的正人君子形象登时破灭……反正他也不怎幺在乎。
错愣之际,凤楼对他的举动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只是瞪大了一双水眸,怔怔地看着 他近在眼前的面容。
双唇的上下唇办落入他的掌握中,不重不轻地被他吸吮着,他灼热的气息就近吹拂 在她的眼前,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脑海里闪映着他那双总让她觉得迷惑慑人的眼眸 ,她的思绪逐渐变得蒙胧昏沉,在极热的双唇触感交流下,她觉得,他的吻和他的外表 完全不同,当起来像是陈年甘酿,味道温醇又醉人。
「你……唔……」当霍鞑的舌尖伸进来探路时,她总算是恢复了点神智,酡红的云 霞在她的颊上升起,娇愕的轻呼声转瞬间被含进他炽热的唇里。
「你们两个在做什幺!」门外又气又急的惊叫声,杀风景地传进床榻上两人的耳底 。
听见陌生女子的叫唤大嚷,凤楼羞窘地连忙推抵着他的胸膛想止住他的吻,但他不 为所动,反而趁她张口想解释时,成功地进占她的唇里吻至深处,并将整个人的重量都 压在她的身上,不让她有丝毫闪躲的空间,一手圈紧她的纤腰,一手扶按着她的头侧, 让她深深地品尝他的吻。
站在门前的双城夫人,不敢置信地、眼珠子快掉出眼眶地看着床榻上那两名衣衫不 整的男女……正、在、做、的、动、作。
火辣辣的热吻,无止无境得似乎没有半点停止的迹象,看得双城夫人头顶发烫发麻 ,不知是该掩往愕然大张的嘴,还是掩上不停收看的双眼。
瞧,上头那个男的,披着一头散发、光裸着上半身,正发狠狂吻着身下的女子,而 下头那个被压着亲吻的女子,虽然衣着还算得体,但她因拉扯而暴露出来的春光也不劳 少。不过衣着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相濡以沫的双唇,和亲密交缠在榻上……蠕动的 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