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莞尔,「你很挫折?」
看着她映在小脸上的浅浅笑靥,霍鞑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面颊,真诚地看着她的眼 眸。
「嫁给我吧。」
凤楼沉默地看着他褐色的双眼,他柔柔的语气,和环绕着她的醉人体温,温暖得令 她不曾悸动的芳心,不禁开始有些动摇。
「这是今天的求婚?」她凝瞧着他问。
他搔播发,「想试试运气。」多说一次,也就多一次成功的机会。
她没回答他的请求,抬眼看了他身后一会,接着她的纤纤素指,一手指向那个方向 。
「我的未婚夫正站在门外,你可以去找他商量商量这件事。」
霍鞑听了气结地转身闷吼:「罢月!你到底把他的墓牌刻好了没有?」
「就快了!」宫罢月的声音远远传来。
望着怒气冲冲撩起衣袖,离开她想去找项静夫干架的霍鞑,凤楼有预感,她接下来 的日子将会过得十分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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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闯巫殿地盘的霍鞑,沉闷地趴在祭坛的桌面上,一言不发地持续发呆着,偶尔拨 出手把玩着桌上的贡品瓜果,和那颗用来祭天的人头。
站在他身后观察他观察了很久的老巫,摸不着脑袋的想着他到底来这干嘛,又是为 什幺直摆着和祭坛上那颗死人头差不多的死人脸给他看。
听说,从闹出床事事件的那日到现在,霍鞑的脸色就一亘呈现生人匆近的难看黑色 调,遇上他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逃的逃,连双城夫人和定国公也都收起长舌没再敢 念他。
「老巫。」发呆的大爷终于开了口。
「嗯?」等他说话等得快睡着的老巫打打呵欠。
满心想扁人的霍鞑,手里拿着一颗甜瓜,想象着那是敢跟他抢人的项静夫的人头, 火大地一把抓爆那颗代罪的甜瓜。
「有人想抢我的避暑圣品。」都是那个该死不死的「别人」!天底下的女人有那幺 多,什幺人不挑,竟大老远的跑到他的地头上抢人!
老巫露出一抹怪笑,拿来绫巾边帮他拭净掌心边问:「那个千里迢迢跑来寻妻的未 婚夫?」让霍鞑无端端背上第三者罪名的项家公子,现在可是一跃成为幽兰宫里的名人 。
「你知道?」他抬眼冷瞪老巫脸上看戏的窃笑。
贪生怕死的老巫马上把溜出来的笑意收回去,换上了张再正经不过的面孔。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在床上办的那桩鲜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幽兰宫。
霍鞑沮丧到了顶点,「为什幺姨娘不准我直接砍了他,或是把他扔到番邦去,让他 给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生吞活剥?那个瘦巴巴又弱不禁风的纨胯子弟,是哪配得上我的 凤楼?他又凭什幺来跟我抢?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必尊重一下的吗?」
「你的凤楼?」老巫略过他前头和后面的废话,只挑一句很值得玩味的重点问。
「我的。」他咬咬牙关,制造出音效来加重他话里不容置疑的成分。
「你的就你的。」懒得和他争辩,老巫自袖里拿出一张以飞鸽传书送来的信缄给他 ,「嗟,这是上回你问的那个问题的解答。」
「没空。」霍鞑看也不看一眼,心乱如麻地捉着发低吼:「我烦那个『别人』都烦 得食不下咽了,哪有空管什幺京兆的事?」姨娘说她近期就要将凤楼带回京兆成亲了, 现在就只差他答不答应一句话。
「你真的看上小牢头啦?」动心了?看来他真的很凄惨。
又问他这种问题?
霍鞑瞠吊着眼,一口火气硬卡在喉间,张牙舞爪的把老巫拉过来使劲摇晃。
「不然你以为我会没事把她绑在我身边吗?」他把老巫摇得犹如一只博浪鼓,「说 !说你相信我!」为什幺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他是真心的?就连他每日对她求婚的凤楼 ,也都当他只是玩玩而已。
「我是很想相信,可是……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你是怎幺看上她的。」那个凤楼, 一张小脸平淡无奇就罢了,身躯细瘦得有如一株青豆苗,完全没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美 态,加上个性又冷淡冷淡的,她到底是哪吸引了这个眼睛老出问题的霍鞑,「肤浅。」 霍鞑轻肩地哼了哼,「本王看女人是只看内在不看外在。」
「喔……」受教的老巫一手指着手上的信缄再问:「那这个你是打算看它的内在还 是外在?」
「把京兆那些罗唆的小事全都摆一边去!」他一手把那封信缄给甩到天不吐去,使 劲地握着老巫的双臂,「快帮我出个主意,你有没有可以解决这件大事的最快方法?」
老巫却讨价还价,「只要你先乖乖的把那封信看完,我就马上想个一劳永逸解决那 个未婚夫的速成法。」
「真的?」他大喜过望。
「本巫的信用跟巫术一样可靠。」老巫咧嘴笑了笑,转身寻来被人扔弃的重要信函 ,再度把它交给他。
跟巫术一样可靠?霍鞑不怎幺敢指望他了。
他叹口气拆开老巫交给他的信,但看不到半刻,就对信中的内容绕高了蛮眉。
「啧啧,这就是老七杠上老四的原因?就只是为了个长信侯?老四可被杠得真冤。 」因个沉睡不醒的女人,朵湛竟如此肝火大动,不惜对自己的兄弟动手?
「以朵湛目前手中握有的实力,还未坐上南内龙头的舒河是敌不过他的,你要帮舒 河一把吗?」挨在他身边一同观看的老巫,看完了后忧心地紧皱着眉。
霍鞑胸有成竹地咧出笑意,「我早帮他打算好了。」
「怎幺做?」他很怀疑这种情况他能怎幺帮舒河搞定。
霍鞑勾住他的颈项,将他拉过来在耳边低喃了一会,老巫听了后,双眼里立刻绽出 精光。
「这件事你预计多久能办成?」老巫搓着两手,等不及要去执行他的计划内容。
「很快。」
「好,我这就开始准备。」老巫全身的精力都冒了上来,并催促着他,「你也快点 想想到时你要怎幺做。」
「不。」换成霍鞑摇摇食指跟他讨价还价,「在这之前,我必须先解决那个意外状 况。」
「那个未婚夫是吧?」老巫说着说着,转身去屋里拿来一只包袱,并把它打开来放 在祭坛上,「来,这些玩意可以帮你水到渠成。」
「灵光吗?」霍鞑的双目怀疑地瞥向失败前科累累的他。
老巫气势十足地拍着胸膛做担保,「绝对灵光!」
他冷冷地丢出一句:「灵光的话,为什幺需要那幺多样?」包袱里头的东西少说也 三四样,这种那幺需要防患未然的担保,也未免太过欠缺说服力。
「呃……」他的气势立即缩水得只剩三成。
「少把话含在嘴里嘟喽,说、清、楚。」霍鞑亮出拳头在他的面前晃呀晃。
他怯怯地转着十指,「那个……雷公打雷时,偶尔也是会失了准头劈错地方嘛,更 何况我只是个常常不小心失败的凡人?所以我才会多为你准备几样法宝也比较保险。」
「要是这些东西没有一样灵光,我会把你绑在大树下等雷劈。」霍鞑笑意可掬地拍 着他的脸颊。
「最近不会下雨吧?」老巫赶忙转首看看窗外的天气是否宜人。
「你说什幺?」霍鞑扯着他的衣领。
「我是说,你就快去试试灵不灵吧。说不定只要你试了,你就可以轻易解决情敌, 顺利的将小牢头拐回……」他慌张地陪着笑脸,在话还没说完前,就见迫不急待的霍鞑 ,已一骨碌地跑去做试验。
聆听着霍鞑跑得又快又急的脚步声,老巫不安地再度探首看向窗外。
「今天不会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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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巫殿出来后心情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霍鞑,当晚,在他拿出第一样法宝,准备 试验一下有何用处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老巫忘了给他使用说明书。
眼前这个东西,该在什幺情况下使用?用了之后会有什幺后果?还有,这到底是什 幺玩意?
霍鞑烦恼又好奇不己。而他向来不是个爱把疑惑摆在心底的人,于是,他主动去寻 求解答。
首先,他试用了一包看似香料,闻起来也有异香的块状物体,将它分别倒进凤楼的 寝殿,和双城夫人宴请众臣席宴上的熏炉里,试验一下它有何作用。
结果很快就出来。
凤楼只是觉得它的味道挺特别的,且拿来熏蚊子也相当实用,她本身则什幺影响和 作用都没有。但念雪殿内坐在熏炉旁的项静夫,则是在吸嗅了这特殊的香料后……开始 抱着殿内的每一个男人大跳艳舞。
迷魂香!
老巫给他的竟是男人专用的迷魂香!
等霍鞑终于知道那究竟是什幺玩意时,已造成来不及挽回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