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一定还在作梦,对,一定是这样,等到梦醒后一切都没事了。”那段模糊的梦境像是被洗过一般,突然清晰起来,今早的逃跑过程历历在目,令她不禁感到心慌意乱。
穆无双是此时比较能面对黑暗现实面的人,她镇定地握著颜茴的手,“你昨晚被他带去哪儿了?”
“我……”颜茴将她的话和自已的梦境接通之后,呆愣地看著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只记得今早使尽吃奶的力气冲回家,累得倒在床上再睡一次。
“我换个方式问好了。小茴,你今天早上第一次醒来时是在什么地方?”这个她总该记得吧?
“一间饭店……”颜茴面容青惨。
“跟他做了没?”
“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当时身边莫名其妙的睡了一个男人,她吓都吓傻了,哪知道自已做过什么?
“你醒来时身上有没有穿衣服?”穆无双揪著她的衣领问,不记得过程没关系,她可以由结果推测。
“没有。”颜茴脸色由青转红,头顶冒烟地说。
“那……躺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呢?”
“也没有……”她涨红了脸细声回道,那个男人把脸埋在枕头里,所以她没看见他的长相,可是除了脸部以外,其他部分的特写镜头却像投影机般不断在她脑海里播放。
“噢。”穆无双慢慢地应了一声,把他们会做、肯定已经做的事情全部推测完毕。
“无双,我和他……是不是……那个了?我们是不是已经……”颜茴紧张地拉著穆无双的手问。
“照常理推断应该是,但也可能会出现个美女当前只脱衣服睡觉、而不办事的圣人,虽然说可能性比被外星人捉去小、比慧星撞上地球的机率还渺茫。”穆无双拍抚著她的手说出看法,不说还好,愈说让她愈是不安。
“他……是圣人吗?”她心底开始乌云密布,雷声、闪电交错。
“小茴,你现在会不会觉得全身酸痛,特别是某些地方?”穆无双搔著下巴又问。
“无双,告诉我,我在作梦。”这番话像雷电般直直地将她打醒,她怔颤地说。
“你在作梦。”穆无双很同情地附和道。
“无双……我该怎么办?”靠著她的肩膀,颜茴欲哭无泪。
“振作点,卖了就卖了,你向他收钱了没有?”都已经卖了后悔也来不及,只是卖也要有代价才行。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睡醒之后她穿了衣服就跑,连要跟那个男人收钱也不知道。
“不必慌,他很有钱,你绝对拿得到昨晚卖身的钱。”穆无双保证道,那个欧阳极的身价可不是镀金的,而是镀钻石的。
“那个不是重点……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来?”她还在哀悼自己的清白。
“当然是重点,既然卖了就要把钱收回来还你的债务。”穆无双斤斤计较地说,欧阳极那么有钱,不坑他来还债怎么行?
“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关心那个?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颜茴眼眶闪著泪花。
穆无双一掌拍向她的背,拍掉她眼里的泪,“你会知道的,打起精神来,皇上就要来巡院了。”
“皇上?我们这家医院的院长?”
“对,因为他有太多家医院,所以分身乏术,才一直没来这里,咱们这间被遗弃很久的冷宫,终于受到他的青睐了。”欧阳极名下的医院那么多,怎挪得出时间来让所有医院的员工一睹他的圣容?
“他既然很忙,那为什么还要来巡院呢?”颜茴好奇地问。
穆无双瞟向她,沉吟了一下,“我想……他应该是来找人的。”
“找谁?”
“他的债主。”冲著她咧嘴直笑,穆无双眼底闪烁著精光。
“无双,你的笑容好可怕。”颜茴害怕地缩在一旁。
“无所谓,院长专程来这里不是要看我的脸。走,跟我去列队欢迎皇上,全医院的人一早就准备迎接我们八百年不见的院长,我们单位的老大要每个人都到场充人数。”穆无双拉起她。
颜茴站著不走,“我不想去,我没心情。”她没有心情迎接贵宾,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痛哭一场。
“见到他之后你会有心情的,只是……心情有好跟坏的差别罢了。”穆无双强势地拉著她走。
“你在说什么?”颜茴被她架著手拖著前进,听不清楚地问。
“没什么,走啦,朝圣的时问到了。”
当她们赶去列队迎接时,欧阳极已经来到他最后一个巡视的外科部门。他从门口列队的人员们一个个仔细打量。
“他就是院长?这么年轻?”排在队伍尾巴的颜茴远远地看著欧阳极的长相,低声问排在她旁边的穆无双。
穆无双仔细地盯著她的脸,“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很帅……”颜茴喃喃地回道。这男人活脱像是从服装杂志里走出来的特级男模,身材高大匀称,五官立体又有型,怎么看也像明星不像医生,更像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你对他没有别的印象?”穆无双提示道。
“说不上来,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奇怪,这么好看的男人我怎么会记不得?”颜茴踌躇地想著,觉得似曾相识。
“你记不得的事可多了。”穆无双叹息。
“他不是来巡院的吗?为什么一直看人?”从一进来就瞅著女护士直看,像审美似的,他这样也算巡院?
“我说过他在找他的债主。”看欧阳极的举动,她便可以猜想得出他今天来此找的人是谁。
欧阳极谨慎地一步步前进,怕有疏漏地看著整齐排列在廊上的女人,可是看得人愈多,他的一颗心愈是直直地往下掉,他已经快要找遍这医院内所有的女人,却还是找不到今天早上从他身边跑掉的女子。
当他醒来时,那个和他温存了一晚的女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没留下只字片语,也没带走任何东西,他怕她醒来后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伤害、或是后悔了,因此才消失不见。他连忙穿了衣物,疯狂地把整间饭店找了一回,可是饭店的房门却告诉他,她一早就急匆匆地走了。只凭一个名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把她找回来,肠枯思竭之际,想起了她昨晚所穿的制服,摇了一通电话过来后,便十万火急地来此找她,希望能碰碰运气,再见到她。
但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
欧阳极愈看愈是焦急,如果这里找不到她,他还能上哪儿去找?他停下搜寻的脚步,试著镇定地重新思考寻找的方法。他转过头瞥了队伍后面那几个还未看过的女人一眼,两眼倏然一亮。
“颜茴?”望著站在最尾端的女子,他低声喃道,拔起腿来一口气奔向她。
“院长?”跟在欧阳极身后的医师群错愕地看著他。
“找到你了。”他停在颜茴的面前,低下头来,两眼不眨的看著她的脸。
“我……我?”颜茴左顾右盼后,纳闷地指著自已。
欧阳极扬手撤开追在他身后的大批医师群,将她带到角落,关心地问:“头会痛吗?”
“一点点。”她摸著额头老实地回答。
“身体……还好吗?”看著她颈间隐约可见的吻痕,碍于一旁的听众太多,他小声的问。
“什么?”颜茴不明白他的意思。
欧阳极以为她害羞,一手轻按著她的肩,靠近她的耳边叮咛道:“今天别上班先回去休息,不要累壤了。”
“谢谢……我们认识吗?”颜茴有听没有懂地点头,然后疑惑地看著他。
“你说什么?”欧阳极睁大了眼睛,悸动的心跳声鼓噪著,失落感瞬间充满了全身,他搭著她肩头的手缓缓地落了下来。
距离他们最近的穆无双看见了欧阳极失落的表情,走近他们,指著自己的脑袋对他说道:“皇上,这个小护士昨晚喝醉了,对你的记忆,没有存在这里。”
“宿醉,忘光了?”对于穆无双的暗示,欧阳极马上领悟。
“是的,所以你可能要重新努力,以及思考责任问题。”穆无双噙著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告诉他。
欧阳极知道穆无双的话里挟刺,用意是在提醒他别想玩了就算,他诚心地保证道:“努力是绝对会,而责任,我求之不得。”
“那么,我先说声恭喜了。”穆无双放下心来颔首笑著。
欧阳极转过头殷殷地看著颜茴,“相信我,我没有玩弄你,等你平静下来时我会来找你,等著我。”
“啊?”颜茴脑子里胀满了问号,完全听不懂。
欧阳极又看向识相的穆无双,“在我回来之前,麻烦帮我看著她,谢谢。”
“包在我身上。”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欧阳极伸出手,恋恋地停留在颜茴的脸上,手指抹了她的唇瓣一下后,转身迈著大步离开。
一下子,走廊上的人群都随著欧阳极的离去而散光了,颜茴满头雾水地求教看似听得懂欧阳极说话内容的穆无双,“无双,他在说什么?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