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步千岁听了嘴边露出笑意,准备看人出糗。
“糟了。”步少堤则是对他大哥的此举暗暗叫糟,这下子事情真的闹大了。
“大哥。”步千岁笑得合不拢嘴地朝步关之打恭作揖,“二哥若是听了你这番如此友爱弟弟的话,他肯定会感激涕零,烧香感谢他这世有幸能有你这种好大哥。”哈哈,那个爱装病的小子这下糗大了,他等着看那小子还装不装病。
“三哥……”步少堤急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打落水狗的步千岁拉到一边去,“快别说了,你快帮二哥想法子解危。”
“我偏不。”步千岁压根儿就不想插手帮忙。
“我打算先把她给熙然作偏房冲冲喜,待熙然病好了,我再作主替熙然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当正室。”步关之不知道他那两个弟弟在一旁窃窃私语什么,继续宣布他的计划。
“有好戏看了。”步千岁更开心了,掩着嘴爱朝他心急如焚的小弟眨眨眼。
“大哥,我……我有事先走。”步少提见苗头不对,决定先去把这个天大的坏消息告诉给他二哥知道。
步少堤走了几步,发现他那个见死不救的三哥还赖在原地,又赶忙上前去拖着他,并且对他大哥干笑地解释,“那个…… 三哥也有事,帐册三哥明日会去查点。”
“我哪有事啊?”步千岁拨开他的手,就是要赖在这边不去帮忙那个死到临头的二哥。
“你有……”步少堤咬着牙硬拖着他走,继而僵硬地对暗丝笑笑,“睛姑娘,别拘束,和我大哥聊聊。”
晴丝在他们两人走后,幽幽地在步关之的怀里问:“我报恩的对象不是你?”
“不是我,把你的报恩之心摆在的二弟熙然的身上,我消受不起美人恩。”步关之一脸的敬谢不敏,要她把目标搞清楚。
“姻缘能左右一个人的性命?”她愈来愈觉得累。对这桩婚事感到荒唐可笑,也对自己冲喜的身分感到深深的悲哀。
“不能又如何?我非要试试,”步关之听她的声音渐渐细微,于是在她快站不住时将她抱起。
“无情之姻,无爱之缘,即便是嫁娶也是惘然,更逞论性命的救治,这不过是迷信罢了。”她似哭似笑地在他怀中轻叹,觉得自己在他的摆布下正一步步地陷入一个深渊里。
步关之冷声地警告,“是迷信也好,不是迷信也罢,你最好期盼我二弟洪福齐天,我二弟若有个差池,恐怕你就得守寡一辈子。”
俯在他的胸前,晴丝闭上眼聆听着他胸股里的心跳声,但无论她怎么听,她总觉得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空洞,一声比一声冷酷,这么温柔地拥抱她的男人,她竟听不见他的心,而现在他的胸膛,远比外头的霜雪还要寒冷,让她真正认清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高烧使她的意识昏茫不清,她抬首望着他的眼眸,唇边逸出细细碎碎的吃语,“你的心……”
“什么?”步关之看她眼神都不能集中了,于是抱高了她靠近她的脸庞问。
“没什么…”她俯倒在他的胸前,试着不去想这个男人对她如何狠心。
“我会差人派两个丫环给你,你在成亲之前就暂且先住枕湘阁。”步关之抱着她走问内堂,穿过一处又一处的穿堂和遇廊。
“这里……就是我要暂留的地方?‘”晴丝两眼蒙俄地看着周这庭阁的雕梁画栋。珠帘绣幕,走了大半天,也没听见什么人声,有的只是天际雪花飘落的声音,她看着看着,不禁觉得这个华丽的庭园好荒凉。
“你错了,进了我步家的门,你就是我步家的人,不论你是人是鬼,今生你永不能离开。”步关之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就如天际飘然的雪花般寒冷,彻底将晴丝的心冻结成霜。
第二章
“来来来,买定离手!”
步熙然挽起衣袖,一脚踩在小花椅上,精锐的眼眸四下看着围在桌前的男人们下注,他转了转手上的骰子呵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掷进大花碗里。
“开!”众人们齐声叫嚷着,眼珠子皆停停在碗里打转的骰子上。
自从听了步关之买了个姑娘家要来冲善后,步少堤拉着爱走不走的步子岁,想快点赶来通报他那个要倒大霉的二哥,走至一半,便性急的抛下侵吞吞的步千岁,火烧屁股地先冲入倚云院。
“二哥,你惨了……”步少堤一掌拍开内室的大门后,眼前的情景使他愣住,忘了要说什么。
步熙然的房里,一大票被步关之重金聘请来的大夫们,皆不务正业地撩高了衣袖,有的大方地坐在床榻上喝茶,有的聚精会神下围棋,有的懒洋洋地在一边嗑瓜子,还有人围在花桌前掷骰子小赌,而庄家正是他那个传言中病人膏盲的二哥步熙然。
“老天……”步少提头痛地抚额悲叹,“你这回死定了。”居然装病然后在自个儿的院里大赌?他这回不死也难活。
身为庄家赢得很快乐的步熙然,忙碌地清点着刚赢来的细碎银两,俊逸的脸庞上不但气色红润、双眼有神,而且灵巧的双手还能巧妙地控制掷骰子的力道,任人横看竖看,怎么看也不像个病人。
“我怎么个惨法和死法?”又赢了一局,准备再开下一局的步熙然,忙里分心地问那个老是唉声叹气的小弟。
“出去、出去,都快出去找点事做!”步少堤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骰子,并且痛下决心将房内所有的大夫们全都请出去。
“少提,你把他们都赶跑了,要我这一局怎么开?”步熙然闷声地问,他的手风正顺,小弟一来就没搞头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天大地大的事,让他这个小弟急忙的冲进来?
步少堤沉重地按着他的双肩,“二哥,你不能再装病也不能再玩了,你得快快复元!”
“我病得好好的,何必跟你们一样为生意做得死去活来?”
步熙然笑笑地撇开他的手,信步烧到床边坐下,才不想听他小弟三不五时就说一次的大道理。
想当年他还真是聪明,懂得在自家生意愈做愈大时,适时急流勇退……不,是适时装病避开那一大堆会烦死人的生意,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倚云院里看书喝茶。他大哥请来一位又一位高明的大夫来为他看诊,他则拿自个儿的银两私下收买了
所有的大夫,并邀那些大夫们长住在他的倚云院里,好常去向大哥报告他重病,需要长期疗养的病情,他这么精打细算,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他才不要像另外两个弟弟被他大哥的生意给折腾得半死。
步少堤情急得快跳脚,“你再不复元,可能就真的会死去活来了!”都什么节骨眼了他还听不进去?他的骗局就要开天窗了。
“这话怎么说?”步熙然敛了敛眉勾着手指问他。
“爱装病不管帐嘛,这下你的病可装来了个美媳妇。”步千岁慢慢地踱进他的房里,凉凉地拔他~盆冷水。
步熙然两眉打起一个大死给,“美媳妇?”他怎么病着病着。就病来了个什么美媳妇?怎么府里他收买的人都没人事先来通知他?
“你有偏房了。”步千岁笑呵呵地弹弹他的额际,没半点好心地向他宣布坏消息。
“我连正室都没娶,哪来的偏房?”步熙然格开他的手,心底不但纳闷至极,也很防备地看着这个与他同胎出生的弟弟。
步千岁得意洋洋地向他叙详述情,“大哥刚从姑苏回来,他还买了个姑娘给你当偏房,说是要先冲冲喜好去你的病,待你病好了,他还会再找~个正室给你。”看样子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让他听听自己招来了什么大祸吧!
“天要亡我……”步熙然听了猛拍床榻,唏嘘不已地声声长叹。
“老天早该亡你了。”步千岁不客气地在他床边一屁股坐下,边嗑瓜子边打落水狗。
步熙然忿忿地抬首瞪向他,“冷血、奸商。”
“多谢。”步千岁被损得不痛不痒,依然笑若春风。
“二哥,三哥……”步少堤试着站在他们两人之间,想在他们开打之前劝合,可是却被两个哥哥分送了两掌,给推到房内的另一角去抚胸喊痛。
步千岁先开火,“三年来,你时事都没做,只顾在倚云院里装病和那些大夫们闲扯玩耍,还把总帐房的职位便推给我,现在美媳扫送上门了,哼哼,这叫恶有恶报。”
“我落到这种下场你很得意?”这是什么兄弟?亏他们还是孪生的,他本来还打算只装个三年,然后就乖乖的自动康复,再让他这个弟弟也来装个三年享享清福,他有心,而这个弟弟却无情,现在叫他去管帐他也不管。
“只要你娶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算便宜你了,要是大哥知道你装病,准会被扒皮抽筋,要不要我去大哥面前告一状?”步千岁更没良心地向他建议,并且止不住胜上得意的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