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上上选?”能够让他认为是宝贝而且不让她从他的手中溜走,到底是什么资格?她又有何德何能?
步少提没回答她,反而抚着下巴喃喃地念着,“我这下总算有好理由,可以叫我大哥不必再费心的去帮我找了,”以后找他不必再找头痛的找藉口来推托。总算让他找到了避开他大哥逼婚的好法子,他只要把纹焰推出去就成了,他大哥绝对找不出比纹焰还强的女人来。
“少提?”没听到他的回答反而听他在自言自语的纹焰,婉着细细的柳眉偏首凝视他。
“不过,我大哥可能不曾这样就死心,我已过了弱冠多年,该成家了,我得抽个空去告诉他,让他别再对我白费力气。”他想来想去,要是不快点把纹焰是他想娶妻的人选说出,大哥会去全国各地找出能像纹焰一样的人来当他的妻子。
“你先等一会儿。”纹焰拍拍他的脸颊打断他,先让他解决她扔给他的问题,“今天我听你说上上选说了两次,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什么是的上上选?”
“呃,那个……”神智忽然回过来的步少提,面对她急欲得知而靠近的小脸,反而把刚才叨叨絮絮的话全都塞回嘴里。
纹焰不死心的看着他,让他直楞楞地看着她,在那双风眼提示对他眨着眼要他回答问题时,他才又回神,故意掩饰地转身去炉子上斟了两杯热茶,心虚地将其中一只烫热的茶碗塞进她的手心里,“那个不便说明,喝茶。”
突然塞进手中的茶碗,溢出的热水溅了她一手,虽然手上有着她日日戴着的手套,但还是将她烫得皱眉低哼。
“烫着了没?”
“还好,没事……”纹焰勉强地笑笑,想把双手自他的手中抽回来。
“让我看看。”隔着手套步少提看不出她烫伤的情形,不但不放开她,还要去揭下她的手套一窥究竟。
当他碰到她手套时,纹焰立刻睁开他,将双手藏在身后不肯再让他碰触。
她又在藏了,每当他想更靠近一步就往后退步,即使他再怎么不爱过问私事,他也不得不对她防备生疑,她为什么不敢让他看?她有什么事不让他知道?她就这么不信任他而事事不想告知?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防备而对他信任?
“我去找大夫来帮看看。”
纹焰忙不迭跳叫住他欲走的身影,“我没事,不必找大夫!”
步少提缓慢地转首看向她,对她着急的声音更是不解,她为什么慌张?
他指着她的手套间:“我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你总是戴着手套?”
“我……”纹焰的声音变小,“我的手很丑,我想不吓人。”
得到她一个不甚明确的答案后,步少提虽不是很满意,但看在她的手伤上,拿来了一个水盆,搁在桌上。
他从她的身后拉出她躲藏的双手,“我不看你的手,但先用水泡着,等会儿再上药。”
“少提。”两手被烫得很疼的纹焰,与他对看了好一阵子,在他一直投有反应后,忍不住出声提醒又不知在想什么的他。
“怎么了?很疼吗?”步少提连忙拉高她的手紧张地盯着她的手套,努力抑着想解开手套的冲动。
纹焰忍不住逸出银铃似的笑声,“我得泡水解热,你要一直捉着我的手不放吗?”
拿盆水来又拉着她,他好像在慌急又要思考时,就不见他平时有条不紊的模样。
步少提马上拉着她的手一块按至水盆底,不知不觉间,连他的双手也下水奉陪了。
纹焰对着他叹气,“还有,你也不能这么碰一个姑娘家的手。”
“为何我不能碰?”步少提瞪着水盆底他们按在一起的双手,完全不知道是何故。
“该不会……从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可以而什么又是不可以?”纹焰看着他老实的样子,忽然很怀疑没有人告诉过他“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可以和不可以?”步少提从小就住在紫冠府这个男人国里,这方面的规矩没有人来教过他,而他也不曾去搭理。
纹焰终于懂了,“难怪……”怪不得与她在一起,他什么举动都做得出来,从来不避嫌也不怕流言,他根本就不知道,把男女一视同仁。
“你在做什么?”纹焰看他忙来忙去又奇怪的举动,忍不住拉下他正在用纱巾蒙住眼的手。
“不让我看又不看大夫,只好这么着上药了。”少提无奈地指着她不肯让人看的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笨主意。
纹焰着迷地望着他爱心的侧脸,沉默了半晌不说话。
“纹焰?”步少提连忙按住她突然自行脱下手套的双手,阻止她不要为难自己。
纹焰推开他的手,自取下两手的手套,将手背摊开放在他的眼前。
“很丑是吗?”纹焰说不出他眼中的暗沉,难堪地咬着唇问,认为他一定很嫌恶她的这双手。“等想说时,再告诉我这个是怎么来的。”完成工作的步少提朝她笑,将包扎好的双手还给她。
“你……”
步少提点着她的眉心对她吩咐,“在手上的烫伤复原之前别做任何事,我会找人去枕湘阁伺候你,不用担心我,荪蔑楼我一个人忙得过来,还有,也别过来看我,我会抽空过去陪你,免得无事做你会感到无聊。”
“你其实很善解人意,怪不得府里的人都喜欢亲近你。”别人的痛苦他明白,而他在明白后又选择不追究,他是个了解别人心痛之处的人。
“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博爱,若我真有那么好,我不会对夏候府下了杀手。”步少提的手自她的眉心移下,转而轻抚着她的脸庞,没别有他意的笑容望着她。
“不一样,那时是失去神智不知自已在做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那种不常出现的人格,怎能算是他的性子?
步少提缓缓地贴近她,两手捧着她的面颊,“失去神智也要有个原因。”
纹焰心跳如擂鼓地垂下头,明白了他今日会失去神智是为了谁,也红透了一张脸,再也无法直视他的双眼。
“我的善体人心……”步少提靠在她的耳际低喃“是要看对象的。”
***步少提最近变得格外忙碌,只因十几日前他做了一件令他工作量暴增的事。
十几日前他因愤怒而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随口说要断了夏候府的生计,这件事的详细内容他本人在清醒后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收到他命令的人却没一个不敢不去办,紫冠府中的各路精英,在命令传到府里的那一刻起,马上组成危机应变小组,不到傍晚,府中的智能团已规划出完整的执行大计,属于步少提管的各楼各院主管,一收到智能团的计划后紧急调派手下出动,属于步千岁的外交人手也收到智能团的命令倾巢而出,两组人马次日在金陵城各处王公贵族、大小商号奔走,软硬兼施、远交近攻。
步关之与步熙然皆对这事不予置评,虽说这不是他们小弟在神智清明下的主张,他们想怪也没法去怪那个完全记不得事情的小弟,更不能认这个小弟戴上出尔反尔的罪名,为了紫冠府的声誉、为了小弟,他们只好帮步少提收起烂摊子,连日以来,两个人都忙着对大批登府造访,想为夏候府说情的贵客们板着脸打回票。
步少提也不要她插手这件事,免得让外头的人知道后她难做人,但纹焰却认为事情是因她而起,不管步少提再怎么说她照样待在荪践楼里,不出多久,似火的流言便在紫冠府里传开,但府中的人也都心知肚明的没把事说出去,只当成茶徐饭后磕牙的好话题。
这日用过晚饭后,发现纹焰还待在荪蔑楼里,步少提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
步少提走至仍在暗处办公的纹焰面前,抽掉她手中所握的笔,然后在纹焰还没反应过来前,动作迅速地收起笔把笔墨末干的摺子上,也把她桌上未处理的摺子全都收了。
纹焰看着他那张又想义正辞严对她开训的脸庞,不为所动地端坐在椅上,等着他又来跟她念一大串。
步少提两手环着胸,不容她反对的开口,“不要再陪我熬夜,不准再有理由也不准再找藉口,否则你的身子一定会被累坏,从今晚起就跟其他人一样,在傍晚过后就回去休息,不然我就把你架回去。”要是用讲的没用,他只好效法那些暴力哥哥,先把人捆了再扔回去。
“都已经这么晚了,若要休息的话我干脆就住在这里的客房,何况枕湘阁太远了,我住这儿也可以省了每日往返的时间,还有,我不累。”纹焰立刻有回应之道,先是对他奉上个笑盈盈的表情,然后说出她的道理,并把被他收走的东西又都拿回来。
他朝她摇摇手指,“今后不住枕湘阁改住风露院,路程一点也不远,我已经叫人把你的东西搬去风露院了,今晚就去适应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