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无措的小手按抵在他不再清凉的胸膛上,需索的吻挥之不去,他炎热的眼神和激切的呼吸,使得她昏昏沉沉,乱了方寸。
“不是……几个小吻吗?”她震楞地问,动也不敢动地直视他眼眸里的热切。
他垂首吻住她发慌的唇,“我没说范围。”
吻着她的唇并无停止的打算,她不禁变得口干舌燥,心如擂鼓。
“我要回去上头睡……”半掩着脸上泛滥的红霞,她说着想翻出他的身下,但他更快地将她按回原处。
“我会再将你扯下来。”领缘下白皙如雪的皮肤,引诱着他低首一亲芳泽,他忍不住更将它拨开些。
飞烟犹豫不定地按住他的手,“你不会是…
…“他难道是想……掩抑不住的欲望,赤裸裸地写在他的眼底。
“我很想。”
也许她是一无所觉,但夜夜抱着她入眠的人已是忍耐不住了,他没有圣人般的耐力再这般与她共睡一处,并且清静不受任何影响。
她不该用身子紧密地偎着他,将他当成柳下惠而闭眼酣睡;她也不该对他如此信赖,不将他的自制力估算在里头,总是在他面前展现出她最其实的自己,那是如此令人心动的风情,一再地挑战着他的定力……夜夜的折磨,促成他深刻的欲望。
多想就这般将她揉进怀里珍藏,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她的每个笑颜、每个怒容都只让他瞧,粉嫩的唇只接受他的吻,只在心底容纳着他。
若是不在这条牵系着他们的金锁解开即牢牢将她困住,只怕解开后她便消失,而他则需苦苦寻觅,再也找不到与他相同的女子。
不轻易的松手,会带来一世的遗憾……他必须紧握不放,不能错过,即使必须用这种法子来困住。
“慢、慢着……”飞烟两手捉紧衣领,急急地向她袭来令人燥热不安的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再明白不过。”此时此刻,他再明白不过这辈子想要的女人是谁。
她放弃挣扎,负气地瞥开水盈的眸子,“你可曾为我着想过?”
太自私了,他总是一味地得到他所想要的,却不开口问问她,也不想深切地去探知她是否愿给,他能将情与欲看成一体,但她所看见的却是分开的。
即使早已习惯了彼此相互依存,习惯拥有了对方的存在,可是他的俊容上从不写明在意她的程度,他的一举一动,要再怎么将她纳为己有都行,但也不能让她完全不懂他所做这一切的由来。
她要的是一个不会令她后悔的答案。
“对不起……”他抵着她的额低喘,“但你能忍,我却不能压抑……”他无法像她一样装作不承认,在她信赖地偎进他怀里安睡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管不住溃堤的心飞烟偏过脸蛋,定定地凝视他过近的眸子,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他的压抑。
她会让他忍耐得很辛苦?一头热又不愿承认的人不只是她而已?在他令人分不清谎言与其心的笑容和话意里,难道也有她的存在?
她沉冷不语地看着他,刚毅的脸庞明显变得紧绷,气息止不住紊乱……这些都是因她而起?
步熙然刻白地靠在她耳际请求。
“抛开成不成亲这件事,想想我们之间好吗?”他们都太过理智和骄傲了,如果能撇开一切,以真诚的两颗心来对待,他们早就不只是现今这种原地踏步的境地。
“我……”飞烟两眼直现着房顶,喉中似有什么,“该想什么?”
“你知道。”他也不想拐弯抹角,要她自己去正规困扰着她的问题。
她为难地闭上美眸,“我不能……”
他的话将她的一颗心拉来扯去,她既放不下心头渴望多年的坚持,又无法漠视另一端的他,孰轻孰重也分不明白,无法选择。
步熙然微温地捧着她的脸蛋,“为何你总是不能对自个儿老实?”他都已坦白了,而她的心理也分明有他,但她又何苦继续坚持着那个小小的单身心愿?
“我不想困住你。”她深深望进他的眼底。她不愿困住他也因此困住她自己,虽是偶尔心会痛,偶尔会酸不溜丢但在她还未找出如何西全其美的办法前,她不敢妄动,因为她没有把握。
他怜惜地抚着她的面颊,字字句句在她的耳边徘徊,“但我却想受束缚。”
“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颤颤地指向他的心房,“不会有我以外的女人?”
他摇首反问:“世上还有第二个飞烟?”
“不要对我负责无论如何,我不会成亲。”飞烟朝他伸出双臂,紧闭着眼将他拉向自己,放手一搏。
“我尽量……”他沙哑地低语,感觉她的小手紧紧地攀附着他。
他俯身我着她的唇,被她引发的失控再也隐藏不住。
第九章
“这么多……”飞烟张大了嘴。
“恐怕要找到天黑……”步熙然头痛万分地估计时间。
金陵城城南一座乏人间律的月老庙,就是他们今日在城南要寻找的钥匙的最后一个地点。
他们原以为这座小得没有名气的月老庙,会比那些紧缠着人不放的商家大府来得好找,可是在踏入庙门后,庙内三面放满了签诗的墙面就让他们看了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步千岁地图里指的钥匙到底是放在上千个签盒里的哪一个,或者根本就不在这里。
“那个小人有没有明确指示钥匙放在哪儿?”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她,他们得来个大海捞针。
“有的话我还需要在这儿陪你头痛吗?”
飞烟放弃地垂下肩,“我知道了,总之就是要认命。”
这座金陵城和那把钥匙一定和她的八字不合,而最与她不合的就是步千岁,多亏步千岁和她很了解“认命”这两字该怎么写。
步熙然卷起衣袖,“只好一格一格慢慢找了。”
飞烟注意该从哪一处找起时,发现在这面签墙的角落,有一个供人抽签的竹筒。
哗啦啦的搅动竹签的声音,传进正在苦思该从何处下手的步熙然耳里,他懒懒地回眸,看飞烟一脸专注地在求签。
“你在求什么签?”她该不会是以为请教月老,就能找到她想要的钥匙吧?
飞烟的回答果然不出他所料,“看看我能不能尽快找到钥匙解开这老找麻烦的玩意。”
步熙然没什么意见,只看她拿着手上的竹签,在墙上找着符合的签盒,并在拿到签盒里的签诗时,一张小脸满了失望。
他好奇地探过头,“如何?”
“下下签。”这个月老不会是只牵姻缘绑红线,而不会找东西?也许她应该去城隍庙求签才对。
步熙然快乐地挽着她而笑,“这表示这辈子注定跟我绑在一块了。”
飞烟不以为然地指着外头,“这儿的月老若灵,还会门前冷落车马稀?外头的香炉可是很现实的。”
“既然来了月老庙,何不求一支姻缘签”也兴起了求签欲的步熙然,倒是想用另一种问题来问问这个月老灵不灵。
她闷闷不乐地看着他,“求谁和谁的姻缘”连连拜访了那么多对他迷恋不已的女人后,难道他还有漏网之鱼没跟她报备?
“你和我。”步熙然低首吻去她话里的酸味,“咱们俩会凑在一块,或许是天意如此也说不定。”
“天意如此?这是那个小人的计谋。”
“合不合。是不是计谋,问问月老就知道。”步熙然还是兴致浓得很,兴冲冲地拉着她一块求签。
飞烟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雀跃模样,反而下不了手去签筒里拿出签来,就怕又拿出个下下签,那教她情何以堪?
她也不愿心神成天在他的身上绕乘绕去,但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她愈是压抑就愈无法忘怀。
那夜,他说她能忍,而他无法压抑……
难道他不明白,苦苦压抑着的人不只他一个?
对面这段似有若无的情感,她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冀,就怕在不慎间灭顶。
她也是个无法忍的人。
步熙然则没那么多的顾忌,对自己的运气感到信心十足,取出竹签后就去签墙上找出签来。
他咧大了笑容,扬着手上的签纸,“大吉,上上签。”
“月老他……”飞烟脸红地别过脸,“他牵错红线了。”
步熙然双手圈着她,低首着着他们俩手上的金锁链,“他不但牵错,还将这条红线绑得很牢。”
“找钥匙……”飞烟不安地在他的怀中转身,躲离他的怀抱远远的。
步熙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正想上前向她问个明白时,庙门的外头远处却传来人数众多的脚步声。
他微眯着眼看向外头,“怎么回事?”若说是香客的话,怎会有如此整齐一致的脚步声?
飞烟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娇容瞬间变得苍白。
“是我大哥的人。”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步熙然不认为百里飞云会在他逃婚之后放过他,而且更不会放过他身边逃婚逃的前科累累的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