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着崇拜他了,快跟我躲远一点。”东方朔一手搅紧她的纤腰,并且边泼她冷水边抱着她速速跃离危险地带。
她不明就里地眨着眼,“什、什么?”
“燕大侠。”东方朔在两脚一落在远处后,很难得地拨出一点善心,对那个正在接受众人膜拜的燕子曰示警。
“什么事?”
东方朔一手指向他的上方,“当心还有暗器。”
“哇啊!”在东方朔话尾才落下没多久,一只盆栽便正正地砸中还呆呆的抬首向上查看的燕子曰。
适意同情地看着被砸个正着的燕子曰,这个东岳盟主……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只三脚猫?居然连一只盆栽都闪不过?她身边的东方朔,功夫好像还比他可靠点。
就在适意对眼前种种的怪现象还没纳闷出个头绪来时,打劫本性不小心又跑出来的东方朔,一点也不捡时间地点,更不管在场有多少崇拜者,当下就耐不住心痒地又乘机坑起人家的银两来。
“都已经提醒你了,没想到你还是撞坏了我无辜的盆栽。”他冷冷地淡睨燕子曰一眼,“这样吧,看在你是常客的份上,撞坏的盆栽就收你五百两,全都记在你的帐下,有没有意见?”
燕子曰头晕目眩地呆坐在原地,“没、没有……”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
东方朔满意地扬起嘴角,“很好,欢迎光临敝店。”
第四章
适意偷偷地揭开客房的厢窗一隅,悄声地蹲在窗边张大眼打量里头贵客。
打一早燕子曰投宿进他们这家黑店后,一整日以来,适意的心思就一直在燕子曰的身上打转。这个她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但却主动来这家黑店报到的燕子曰,就是她来到泰山的目标,为了确定他是不是靳旋玑失散多年的弟弟,她得在这个男人身上打探出一些消息。
屋里头昏暗不明的烛火,让适意无法很仔细地看清里头的情况,于是她再换了个位置,屏气凝神地集中了目光的焦点,才有些看清这位大侠正在做什么。
她不太确定地揉揉眼,却还是揉不去眼前的真象,名满天下的东岳盟主,居然……在烛下做针线活?
她用力地抚平频频纠结的眉心,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慈母手中线的画面。她再眯细了眼看向燕子曰放在桌上的家当,在他那只包袱旁,一只干干瘪瘪的银袋静静地搁放在烛火下,让她好生感慨地幽幽长噗。
“好轻盈的荷包……”为什么这位东岳盟主的银袋,会让她联想到两袖清风?
她再看着那个暗停针线紧蹙眉的燕子曰,他手上缝补的衣衫,补丁处处像是穿了十多年似的,而他居然还舍不得把它扔掉,仍是小心翼翼地缝补着它。
“好破旧的衣裳……”难道他就没别的衣裳可换了吗?他身上穿的那件,补丁的情形跟他手上的那件是半斤八两。
补完了衣裳后,燕子曰又取出长剑来,仔细地拭去上头今早沾染上的尘土。
“好廉价的宝剑……”那把剑,怎么愈看愈像二手的便宜货呢?
短短片刻间,蹲在窗外的适意,心中那些对燕子曰满溢的期望,不禁在她的吁长叹短下逐渐消逝。她赫然发现她在东方朔耳濡目染的功力、以及在人穷志也穷的刻苦环境下,她已经学会了开始以外貌来评断一个人的财务状况……
她叹息地垂下螓首,为里头的男人下了个观察总结。
“好节俭的东岳盟主……”真没看过有谁能够比他还穷的。
东方朔附和的声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是啊,希望他这回可千万别赖帐才好。”
“喝……”适意被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吓了一大跳,不知他是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你、你怎么在这?”怎么这家黑店的人,上至老板下至小二,个个都这么神出鬼没?
“跟你一样躲在暗地里关心咱们的盟主贵客呀。”东方朔蹲在她的身旁,边打量着厢房内的状况边回答她。
她压低了音量问:“你怎没待在楼下打劫……不,是在楼下招待客人?”他应该在楼下赚耶些不义之财的呀,怎会窝在这跟她一块凑热闹?
他反瞪她一眼,“你不也没待在楼下帮着我,反而跑来这瞎混?”整天她都用鬼鬼祟祟的眼神盯着燕子曰,甚至晚上还溜来这里像个偷儿似地东张西望,他不跟着过来看看怎么行?
“我在办正事。”她两手推着他,希望他别来妨碍她,“你别待在这,快下去。”
东方朔八风吹不动地蹲在她的身边,“什么正事?”她的正事就是跑来看男人?
“不便奉告。”
“听说……”他拉长了音调,刻意地摩搓着方挺的下颔,“你在打听燕子曰的消目息?”
她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他将她掉在窗边的一张纸绢拎至她的面前。
“这上头写得一清二楚。”她那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改,这叫他实在是很难不知道。
“还我!”适意连忙想将她的纸绢夺回,东方朔看了她一眼,也不为难她,直接将纸绢扔还给她。
他好笑地拍着她的额际,“小菜鸟,想探消息不是光躲在一边用看的就行了,消息是要靠你这张小嘴去把它套出来。”
她气馁地咬着唇瓣,“我又不认识他。”除了躲在这观察之外,她对里头那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又能怎么办?
“只要能投其所好,或是诱之以利,不认识也可以想法子跟他聊成亲戚。”东方朔朝她摇摇食指,不疾不徐地提供她一个好法子。
“你要指导我吗?”她的两眼瞬间绽出精光,讨好地拉着他的手臂。
他懒懒地挑高了眉峰,“先告诉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我的师父吗?你还跟我要好处?”他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能想到利弊之处?
难道他一天不转着脑袋坑人就不行?
“本人素来不做亏本生意的。”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自家人也要明算帐,别以为拜了师我就会优侍你。”
适意盯审着他的眸子半晌,经由这几日的相处,她也知道这个男人若是没给他一点好处,他是绝不会倾囊相授的,为了她急需理清的要事,她只好不甘不愿地再度接受他的讨价还价。
“你想怎么样?”反正她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了,他也不可能再从她的身上坑些什么去。
“坐过来一点。”方朔咧大了笑容,快乐地将她拉至怀中坐下。
她臊红着脸推拒他的胸膛,“男女授受不亲。”
“我记得……那个燕子日每年都会定期的来咱们这家黑店长住,而每年负责招侍他的人好像都是我。”东方朔不慌不忙地拐诱着她,“无论是私事、家事抑或是小道消息,他的事没有一件是我不清楚的,你若是想打探到关于他最新最详尽的情报,我是你最佳的选择。”
“你知道些什么?”看他一副好像知无不晓的样子,她忍不住想要接受他的诱惑。
东方朔又对她敞开了怀抱,一脸邪气地朝她咧笑,“你要是不待在这,我很快就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忘光。”
她很难抉择地看着他那诱人同时也令她不自在的怀抱,早上与他亲昵的一块削萝卜的情景又跃上她的心头,她还记得,他的怀抱是多么地宽大和温暖,围绕在她身边的气息,像张柔柔款款的细网,将她网罗在内,搅乱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
“我的记性和我的耐性一样短暂,你要考虑的话,最好就快点。”东方朔在她红着俏脸发愣时,不耐烦地提醒她。
“这样……可以吗?”她倾身栖进他的怀抱里,与他火热的胸膛保持着一段距离。
东方朔甚是不满地朝她摇摇头,大掌拍着他的胸镗,示意她可以更靠近一点。
“这样呢?”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胸口,仰着小脸看他到底满不满意。
“再近一点。”他笑意满面地将她整个人困锁在他结实有力的双臂中,满意地轻嗅着她身上那清清洌洌的花香味。
隆隆的心跳声自她的耳畔奔腾鼓噪,热血直直地冲上她的脑际,贴在他胸前的脸蛋,不争气地烧灼了起来,自他散发出来的暖意,融融地入侵她的四肢百骸,就像是这个季节的温柔东风,在她心坎上的每一处暧暧地吹拂着,令她的心不知不觉地随着他那沉沉的气息狂跳了起来,卜通卜通的声音,阵阵回响在她的耳际,只怕是连他也听见了。
东方朔的指尖悄悄地滑进她的发丝中,轻巧地拂过她玉白细致的颈项,以指尖一解自今早就一直诱惑着他的渴望,如丝如滑的触感,在他的指间缓缓地漫开了来。
“你……’她脸红心跳地想阻止他的造次。
“别吵,我要好好回想一下。”东方朔一手环上她的纤腰,一手继续停留在她的颈间流连,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似是一脸正经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