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臊?”他以指轻刮着她嫣红的面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不是第一次?朝云掩着被他轻薄去的唇,心神与她的唇一般烧烫着,怎么也想不起上一回是发生在什么时候,而她又怎么可能允许?
“那时你犹病着,或许已记不得了。”他边说边拉开她双手的阻碍,再将无法餍足的唇印上,“你该重新体会的。”
然而朝云却不愿沉沦,在他的力道下挣扎着,因她的不愿,更令北堂傲促使自己源源不绝地吸取着她的芳美,鼻腔间泛滥着的,尽是她芳霏迷人的香气,在他口中迷恋丛聚的,是她甜美的滋味。
他渐吻渐深,感觉她起伏得更是剧烈,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他缓缓撤离她的唇间,定望着她炫惑而妖娆的面容。
他没有动,她也没有。
但他已确定他所寻找的方向,她却无依不知所措,难解芳心。
看了里头那几幕后,曲沃掩着因尴尬而烧红的脸,清了清嗓子向西门烈寻解。
“师爷,他们……不是仇结得很深吗?”仇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吧?还是他的见识不广,不知道恒山的仇人都是这么对待对方的?
“嗯……”认为自己看到好东西的西门烈,迳自在心底评估他们两人的心理状态,和他们会对彼此改变的原因。
曲沃推推他,“师爷?”
“此仇非彼仇,这是另一种仇。”西门烈摇头晃脑地向他开请这门重要的人生课题,“而这种仇,他们就算是花上了一辈子,恐怕也解不开。”
不太明白的曲沃点点头,还是很怀疑地看着里头那对交视着对方的男女。
“小孩子不要懂那么多,等你长大后,你就知道了。”西门烈含笑地拉起他,把这杀风景的局外人一并带走,并在心中想出了另一个帮助靳旋玑认亲的好主意。
※ ※ ※
西门烈惊怪地瞪大双眼,愣愣地看着这班面目全非,但看起来又有点眼熟的弟兄们。
他怪腔怪调地问:“你们脸上怎么多了这么多馒头?”天哪,怎么个个都被揍成了包子馒头脸?
“还不都是个那个韩姑娘打的……”山老大哀伤地捂着被踩扁的鼻子,很心痛脸上唯一不扁的地方也被她弄扁了。
“你们……又得罪了她?”西门烈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们一致的苦瓜脸。
曲莱掩着被打黑的眼眶,“我们也不过是跟她打个招呼问候问候而已,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先把我们都揍一顿。”只是碰巧遇到她,还没开口对她说两句话,大家就被她拳打脚踢得差点面目全非。
“怎么个问候法?”西门烈抚着下巴看着这班色狼,“用色迷迷的眼睛瞧着她?”这群色狼投胎又长期没见过美女的汉子们,会在那个天仙般的佳人面前做出什么,连他肚子里的蛔虫都清得出来。
山老大显得更加委屈,“人家的眼睛看起来本来就是色迷迷的嘛……”
他变得有心情嘲笑,“真稀奇,她不打要害改打脸?”她来这里以后,不是都专攻他们防备不了也躲不掉的要害吗?怎么手下留情了?
“师爷……”
“好好好,我去跟她的监护人沟通一下。”他摆着手长叹一口气,准备去找那个唯一能够跟朝云算得上和平相处的北堂傲。
“你要找我?”北堂傲在他一转身过来时,就定站在他的身后欣赏着那票皆挂彩的男人。
西门烈丢脸地刮着脸颊,“你都听见了?”
“会揍人,这代表她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北堂傲愈看那票人,心情是愈好,很高兴朝云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快想办法治治她啊。”西门烈按着他的双肩拜托,“虽说她现在没半分功夫,可是她那扎实的拳脚,就算是随便挥挥甩甩,也还是把我的弟兄们打得鼻青脸肿。”
“那几个就是被她打伤的人?”北堂傲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阴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曾去找过朝云的人。
西门烈还没回答他,他就迳自来到那票伤兵面前,朝他们的腹部各赏了一记更重的拳头,借以发泄他心中的不快,令西门烈看了是既摇头又叹气,直叹自己干嘛没事要答应东方朔的请求,跑来做这两个脾气都一样坏的人的生意。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揍完了人,北堂傲心情不错地拍拍两手回过头问他。
“有。”西门烈一手按着额际,“你可不可以叫那位高贵的准盟主姑娘开开金口?最少下次揍人之前先给个理由行不行?”
北堂傲并不以为然,“她本来就不爱说话。”
“可是她对你说话。”西门烈指着他的鼻尖,淡淡的提醒他是这座山寨里唯一能够和朝云沟通的人。
“那又怎么样?”他们俩打了那么多年,自是比这些外人来得熟悉。
“她一人的行径,足以影响整座山寨弟兄的心情。”他决定先改善那位暴力姑娘的言行以治本,“时时看她沉默不语的坐在一边盯着大家,让每个人是又想亲近她又害怕,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
“她也不过是不想让那班色鬼接近她而已。”北堂傲倒是站在朝云的那一边,并且把她的行为视为理所当然。
西门烈冷不防地问:“那她一定很寂寞罗?”
“寂寞?”他一时被这个措词给怔住。
“生命中只有你这个宿敌,活在这么窄小的世界里,岂不寂寞?”听说那个朝云,不但对外人都不怎么开口,就连对自家师门的人,也都没说上几句话,这种孤寂的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
北堂傲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也才更进一步地了解朝云,只是他没料到,或许发生在朝云身上的喜怒哀乐,她都是只能自己独自担着,这样的她,真如西门烈说的寂寞吗?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也从没见她真正的笑过……
“为了她好,跟她谈谈吧。”看他因此而陷入沉思,西门烈军属的心情不禁好上了许多,且在他的耳边鼓吹他快去改造一下朝云。
北堂傲瞠视他一眼,心头千回百转的,尽是徘徊不去的寂寞二字。
“对了,你何时要认靳旋玑这个哥哥?早点认了咱们也可以早点收工,不如你现在就认好不好?我可以立刻叫靳旋玑过来。”难得看他会像今天那么好讲话的模样,西门烈马上打铁趁热地顺便游说起他来。
“下辈子。”北堂傲一把推开他,迈开步伐走向山寨里去找朝云。
“师爷,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收留这两位准盟主了?”北堂傲的前脚刚走,山老大就挨在西门烈的身边苦苦请求。
“看开点吧,谁教咱们收了人家的银两?就算是被揍被踹也都认命点。”西门烈耐性十足地握紧了拳,“在北堂傲承认他是靳旋玑的弟弟之前,咱们谁都不能轻言放弃!”
“可是那个女人……”山老大还是很害怕,“咱们要到何时才能脱离苦海?”请神容易送神难,而他们山寨就有一个长得像是仙子的可怕女侠。
说到这点,西门烈就很有把握,“不用担心,就快了。”
每次再怎么问北堂傲愿不愿认亲,总会被他泼盆冷水,没关系,北堂傲只想赖在这边跟他比耐力,就是偏偏不去认哥哥也可以;朝云一心只想要逃走不帮北堂傲认亲也行;现在继续与他们慢慢耗也无所谓;因为这是一场耐力赛,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最有耐心的人。
只要能够掌握住北堂傲的弱点,他就不信没办法让北堂傲对靳旋玑吐出哥哥这两字来。只不过,若是他们想要早点结束这场耐力赛,也许,他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对朝云下手才是。
第四章
北堂傲随意地敲敲朝云的房门,不等她的回应便迳自进入房内。
因勉强出手而扭伤了手腕弄伤了手指的朝云,正打算自行疗伤时,没好气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各,就这么不问她的许可闯进来。
进了房的北堂傲,两眼紧盯着她那双处处破皮犹在渗出血丝的小手,一双剑眉,不舒服地紧紧拢聚。
以前就算他们两人再怎么战得日月无光,或是恶斗了数日不息,他也从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或是伤处,而这里的人,却在她的身上开了连他也舍不得的先例任她伤了自己,她怎么可以让他们有这种资格?
他朝她伸出大掌,语气阴沉的命令,“把手伸出来。”
在他那看似气愤的目光下,朝云下意识地把手搁躲至身后,才想离他远一点,就被气急败坏疾走过来的他强捉着双手,直拖向房里的另一隅。
“你想做什……”朝云张口想反抗,他却快速地将她的双手按放至妆台边盛着清水的盆子里,阵阵刺痛,令她不禁合敛着眼眉。
北堂傲小心的洗净她的伤口,并拿来桌上的伤药仔细的敷在伤处上,以干净的布裹起,并且顺道诊看起她看似有些不对劲的手腕,在发现她扭伤了后,又开始为她推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