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纤云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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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敢提那个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靳旋玑却听不进他的歪理,“这下子人受了伤,还走丢了,如果北堂傲也出了什么差池,你要赔我一个弟弟吗?”

  他烦不胜烦地应着,“好吧,如果计划搞砸了,我赔你一个新的弟弟行不?”

  靳旋玑顿愣在他的这句话里,“新的弟弟?”在这座恒山上,他还有别的弟弟不成?

  “靳大侠,你就对师爷有点信心吧,师爷办事是很可靠的。”听了他们吼了大半夜的山老大,也加入西门烈那边的阵营,下海劝起为弟焦急的靳旋玑。

  “你还好意思说?”他不劝还好,一劝靳旋玑就把帐也算到他的身上来。

  山老大很惶恐地指着自己,“我……”他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是叫你看管两个没功夫的人,这也能让他们走失?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有气无处发,又说不过西门烈的靳旋玑,以指尖用力戳着他的胸膛,咄咄逼人的把罪都推到他的身上去。

  西门烈一手把山老大护至身后,阻止靳旋玑见一个吼一个。

  “省省力气吧,你在穷吼也没有用。”他缓缓道出他的推测,以停止靳旋玑的忧心如焚,“我想以北堂傲的智慧来看,他是绝不会乖乖坐以待毙的,所以你也别为他干着急了,我想那小子现在八成快活得很。”

  “快活?”

  西门烈冷冷低笑,或许靳旋玑还不知道,他那个北堂弟弟,可是比他们这座山寨里的任何一个人,还会吃朝云的豆腐,她不过得个风寒,北堂傲就在她的房里耗了整整三日,现在中了箭伤,那北堂傲又有新的理由可以吃遍嫩豆腐了,他当然会快活。

  “真的吗?”很容易相信别人的靳旋玑,看他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相信他。

  西门烈拍拍他不会转弯的脑袋,“你别老是用你的兄弟之爱来判断事情行吗?事情真的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

  “万一事情真的很糟呢?”靳旋玑依然很杞人忧天,“你想,他们会不会想办法逃回恒山的师门救医了?”他一个人出去找了整个白日也没找到他们,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远离了这里回到师门去。

  “不可能,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他们身处在何处。”西门烈朝他摇摇食指,“更何况他们俩都是爱面子的人,所以在还没恢复武功之前,他们不可能会回去。”

  这一点他早就料想过了,只是这一点也不值得他担心,因为韩朝云是出名的死要面子,要她就这么武功全废两手空空的回去?这种事她要下辈子才做得出来,而那个最近都对朝云跟上跟下的北堂傲,也不可能就这样和她一块回去。

  靳旋玑搔着发问:“他们……该不会还不知道恒山在哪吧?”不要告诉他,那两个小笨蛋还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恒山过。

  “应该是还不知道。”西门烈气定神闲地点点头,“反正只要他们一日不知道咱们玩的把观,咱们就还有筹码再玩下去,所以咱们必须继续一路瞒到底。”

  靳旋玑褒奖地拍拍他的肩头,“虽然你出的主意都很馊,但你就只有骗人的这一点做得最成功。”

  他不得不说,这个指使着整座山寨里的戏子演戏的西门烈,真的像东方朔在信上写的有两下子,在研究完恒山的全部地势后,不但特意在靠近雁门关附近的几座渺无人烟的小山峰,当成他们这场戏的主要场地,还花了一笔银子去买下这座山寨,再买通好山寨主山老大加入一块跟着演,居然能够骗得那两个准盟主团团转,不客观存在为他们真的是被他给扔到塞外去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一直都还在恒山里。

  东方朔在信尾也有提到,他自己也得小心提防着这位师爷,免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顺便给西门烈给骗去卖了,因为,当年东方朔也差点栽在他的手底下,这位师爷骗人的本事,可是很高竿的。

  “师爷,找到他们了!”被西门烈派去寻找失踪人口的曲沃,兴匆匆地奔进大厅来。

  他懒懒地挑着眉,“在哪里?”

  “就在你说的那座悬云寺。”曲沃崇拜地望着西门烈,“我们在他们俩抵达之前,已经先把草药和食物饮水,都照你的安排弄好了。”

  “办得不错。”西门烈嘉许地点点头。

  靳旋玑讶异得合不拢嘴,“原来你早就事先安排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刚才不就白吼白骂一顿了吗?

  “一点也没错。”他回瞪了这个敢低估他的人一眼,“所以说,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要马上去看看他们……”虽说知道他们安然无恙,但靳旋玑还是很想亲自去证实一下才肯放心。

  “给我回来。”西门烈一把拉住这个会坏了他好事的人,“你这么一去,那咱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为了制造他们能够朝夕相处的机会,他费了多大的功夫啊,再给这个搅局高手一去,不就玩完了吗?

  他一头雾水,“啊?”

  “曲沃,他们有没有又结那种仇?”西门烈朝曲沃勾勾手,要他先报告一下偷窥状况。

  曲沃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拉长了音调。

  “有……”他最近好像都在偷看他们卿卿我我,不知道看多了,他会不会长针眼?

  “那咱们就再等个几日吧。”西门烈终于露出了快乐的笑容,“这段时间,就当是给他们小两口培养感情好了,不要去打扰他们。”※ ※ ※

  朝云整个人仰靠在北堂傲的怀里,轻轻扬起柔细的嗓音,诵念出古寺院落墙上书写的那两行字。

  “悬空便欲乘云去,临水方知得月先。”

  在聆听着好说话时,北堂傲的眼眸里带着笑,唇角向两边微扬,像是吃了糖的孩子般,单纯的满足。

  距离逃躲追兵而避来此地,算算也有数日了。这几日来,朝云的伤势在北堂傲的照料下明显地转好,除了因失血过多而稍无气力外,大致上,她已复元得差不多。

  可是即使她的伤势已转好,北堂傲却不急着寻路带她回山寨,反而千方百计地找着借口将她强留在此地,把握着能和她独自相处的每一刻,以弥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无法获得今日情境的遗憾。

  也幸好有这段意外的时光,他才有心神好好地静下心来打算他的未来。

  朝云因他低沉的笑音而感到十分不自在,陌生的情愫,又纷涌地窜上了她的心房。

  “会冷吗?”察觉她似乎在发抖,北堂傲又把自己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将她盖妥些,感觉在她那层薄薄黏贴着她肌肤的棉衣下,那具曼妙身子的玲珑曲线契合地贴合着他的。

  “都怪你。”她又羞又怒,“你不该扯破我的衣裳……”要不是他在拔箭时故意扯坏了她身上唯一的一套衣裳,她现在哪会落得没衣裳可穿,只能穿着薄如蝉翼的棉衣来善他的眼?

  “这样不也很好吗?”北堂傲很满意自己当时的冲动所带来的后果。

  她紧握着粉拳,“等我的伤好了后,你就把皮绷紧一点。”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有一天她也要把他给剥得只剩一件,让他也丢丢脸。

  “你要是再敢踹我,当心以后我就不让你幸福了。”他莞尔地想起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的下场,笑谑地挨在她的耳际低语。

  朝云一点也不欣赏他的笑话,“少跟我耍嘴皮子,正经点。”

  “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指望我想着什么正经大事?”他懒懒地挑着她的发轻嗅,一手滑过她细腻的玉颈,“你该感激我的,因为我算是很能抵抗你的诱惑了。”

  他灼热的指尖和讽冷的夜风形成了反比,令朝云忍不住瑟缩地缩着颈子,不经意地抬首,湛蓝的夜空便映入她的眼帘。

  原来,夜里的天空也是蓝色的?她还以为,夜,就是黑暗的代表,谁知当月儿滑游在天际时,它那白洁的莹光,除了照射在大地上让大地如蒙上了一层银纱外,也把漆黑的夜空照耀得如蔚蓝的海洋……

  朝云不曾看过那么蓝的夜空,也不会见过那么美丽的云朵,透过月光,天上的飞云朵朵看来纤巧得如透明的丝绸纺成的,令她舍不得移开眼眸。

  北堂傲顺着她凝定不动的目光看去,伸手指着那朵仿佛被遗落在天际唯一的一朵飞云。

  “像不像?”他靠在她的耳际,用温暖微薰的声音问着。

  “什么?”她有些迷然,不知诱着她的,是天上的美景还是身后的他。

  “它像你。”他伸出双掌环抱着她,占有的将她揽纳在怀,“遥不可及又令人想触摸。”

  朝云的心漏跳了一拍,身子逐渐软化在他柔情似水的胸怀里,暂忘了一切,难得地坦露出心声。

  她幽幽地开口,“我并不是遥不可及的。”

  “我也不打算让你继续再孤寂下去。”北堂傲将她转过身来,与她眼眸相对,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想从中找出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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