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那个暮霭回去师门叫她的师父们来要人怎么办?”曲莱一脸愁绪地问,很担心朝云她整座师门的人,会因为知道他们在哪的暮霭的报讯,而集体朝他们杀过来。
西门烈更是频频点头,“那就更合我意了。”他就是要找一个嘴巴不牢靠的人来通风报讯,然后让视朝云为宾的师父们,全都赶来这里参与盛会。
山老大眯细了眼,“之前也有个叫腾虎的曾经偷偷去找过北堂傲,那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就是我。”西门烈一点也不闪躲,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就是报讯的那个人。
曲莱提心吊担的提醒他,“师爷,你忘了他们俩的师门誓不两立吗?”
“我没忘啊。”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让他们两个师门在这里开打吗?”贡莱是愈听愈糊涂了,而且他也发现这个师爷的笑容怎么变得愈来愈像个混世魔王?
西门烈朝他伸出一指,“答、对、了。”
“什么!”所有的人顿时因为他这句话而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深怕那两个师门的人杀过来时,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不要害怕。”西门烈淡淡地安抚着他们,“我会叫靳旋玑去摆平他们的。”这些人也真是的,靳旋玑不相信他就算了,居然连他们也都不看好他,他做坏事可是有金字招牌的。
山老大摸不着头绪地问:“你到底是准备进行什么计划?”
他两手擦着腰,漾出一抹期待的笑意,“我要北堂傲演一出抢亲记。”
在西门烈一发表宣言后,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他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太佩服他所以才说不出话来,谁知把头一低下来时,他看到的是每个人都呆呆愣愣地瞧着他,根本就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好吧,我知道你们都不常用脑袋……”他不禁仰天长叹,把事情的原委从头说起,“根据最新消息,听说韩姑娘的师父好像把她许配给她的大师兄了。”
“那该怎么办?”知道北堂傲与朝云之间互有情意的曲沃,第一个紧张的大叫,然后马上被众人捂住嘴降低音量。
西门烈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叫北堂傲去抢回来啊。”
“可是就算是抢回来了,他们两人的师门也绝不可能会让他们在一起的。”比较站在第三者立场的曲莱就显得冷静多了,有条有理地分析起这个计划的问题之处。
“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西门烈有招接招地挡掉这个问题,并且说起另一个准备执行的计划,“既然他们的师门容不得他们在一起,那我也只有替他们制造机会。”
“怎么制造机会?”每个人都很想知道这种棘手的事他要怎么解决。
西门烈两眼绽出邪恶的光芒,“先让他们爱得死去活来再拆散他们,然后怂恿北堂傲去抢人,再逼他们两人同时背叛师门,这样他们就能双宿双飞了。”
“哇……”众人一致地发出佩服不已的长叹。
他高高地扬起下巴,“崇拜我吧?”
“等一下。”山老大还是有点怀疑这计划到底可不可行,“北堂傲真的会去抢人吗?”
“以他的个性来看,他会的。”那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哪容得自己的心上人嫁别人。
山老大再接再厉地问:“你有把握能把他们分开来?”要他们两上行影不离是很简单,但只怕想分开他们是一件难事。
“放心,到时我绝对会叫他们的师父们来拆散那对小鸳鸯的。”他凉声地笑着,并且仔细向他们交代,“在他们的师父来此之前,你们都得配合我的计划照着演,这样一来,成功就在不远的前方了。”
靳旋玑的声音冷冷地自他的身后传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拆散你的北堂弟弟小两口呀。”这家伙来了也好,没有他,这场戏就可能会演不好了。
怒气冲冲的靳旋玑,一手拎起他的衣续,“你到底又背着我做出了什么事?”这个专门搞怪的师爷,只要一个不注意,他就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起来。
他一副很伟大的模样,“我只是做了一件能够加速让北堂傲承认你是他哥哥的事。”
“棒打鸳鸯就是你所说的好事?”爱弟心切的靳旋玑可一点也不同意他的作法。
“唯有分离,才能见真心。”西门烈说得好不洋洋洒洒,“而也唯有真心快消失之时,才会让人狗急跳墙不顾一切。”
他不禁很想掐死这个搞怪分子,“你就是要把北堂弟弟逼得无路可退就是了?”是不是恒山这个地方都会让人很容易变得很偏激?那两个准盟主做事偏激就算了,这个师爷怎么也被传染了?
“我能说什么?”西门烈无奈地摊摊两手,“我本来就是被聘来扮坏人的。”
“倘若他们被拆散了,北堂弟弟会不会因此而很伤心?”西门烈把事情闹大了不打紧,他只担心北堂傲到时候的感受和反应而已,要是北堂傲捉狂了怎么办?
他又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会。”
“不要。”靳旋玑大大地摇着头反对,“我不要我的弟弟伤心!”
“他若是伤心,那就是你该登场的大好时机了。”西门烈又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向他游说,“到时你只要好好的发挥你的兄长之爱,他一定会亲口对你说他要认你。”
靳旋玑愈想愈害怕,“我只怕北堂弟弟若知道了真相,他会把我给砍死……”
“恐怕这个风险是避免不掉了。”提起这点,西门烈就有点无能为力。
“你就不能用比较安全一点的方法吗?”靳旋玑直掐着他的颈项摇晃,“为什么要我去冒这种风险?”
“你以为他们两上很好搞定吗?只有我这天才师爷才会想到这主意,换作别人,老早就对他们俩投降了。”西门烈也跟他杠了起来,不但收去了笑脸,还嚷得比他还大声,“再说,我不牺牲你牺牲谁呀?要认弟弟的人又不是我!”
“你……”被他吼得说不出话的靳旋玑,悲伤地掩着脸为自己将有的下场哀悼,“我就知道我命苦……”
一旁的曲沃垮着肩头,以肘撞撞身旁的西门烈,“他真的是中岳盟主?”哪有盟主是这种德行的?
西门烈也觉得自己的包容力很强,“是啊,很难相信吧?”
“他的其他弟妹们不会也跟他都是一个样吧?”
希望他们靳家的人在别的地方有出产个正常品种出来,而且千万不要跟看起来就没什么用处的靳旋玑有像到半分。
“不。”他笑着摇首,“幸好他们每个都跟他不同。”
“咦?”怪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西门烈神秘地挥挥手,“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吧。”
※ ※ ※
深更半夜的时刻,所有的山匪们和山老大齐聚在房里,完全照着西门烈的交代,准备开始为北堂傲和朝云制造机会。
“她下来了吗?”曲莱慎重地问向趴在窗边探看的曲沃。
“下来了。”曲沃一看见朝云的身影连忙就定位,“咱们可以开始了。”
在朝云的身影方路经他们的房门前,山老大刻意扬高了音量,摇晃着酒杯问向众人。
“你们想,如果这件事被他们俩知道了,他们之中哪个人会先忍不住跑回师门?”
曲莱马上有答案,“一定是韩姑娘吧,她已经有了两次想要私逃的纪录。”
“不,应该是北堂傲才对。”山老大却持着相反的意见,认为那个没有逃跑过的北堂傲先走的机率比较高。
“为什么?”众人皆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望着他。
山老大清了清嗓子,“北堂傲是恒山排行第一的刀客,他怎么可能屈居在这里而不想离开?他当然是很想回恒山师门的。”
曲沃忙着投朝云一票,“但韩姑娘也是恒山排在首位的剑客啊,她的功夫一点也不会比北堂傲弱。”
“话是如此没错,但她不过是个姑娘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山老大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就算她争得了恒山盟主之位,到头来她还不是要放下一切相夫教子去?”
“或许他们会一块站在恒山之巅也说不定啊。”也许是因为看久了他们,曲沃很想亲眼看见他们最后在一块的情景。
“你想,如果你当上了恒山盟主,你会甘心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吗?”山老大拍着他不灵光的脑袋,色迷迷地朝他眨着眼,“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主动来投怀送抱的女人们数都数不完了,哪还有可能只钟情于一人的道理?”
“嗯……”其他人纷纷额首同意他的论调,并且七嘴八舌地高声各自讨论了起来。
“喂,你们别胡说,这话要是让韩姑娘听见了,当心又要挨一顿揍。”看到映在实上偷听的人影急急震动了一下,曲沃故意把声音说得更洪亮。
曲莱无所谓地挥着手,“反正现在说的都只是假设,只要咱们不把他们还在恒山的事透露出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