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难缠。”西门烈实在是很崇拜她。
“这点你早就知道了。”她回以他一记眼眸,低首脱去鞋袜,将一双小脚侵入看来似是清凉无比的湖水里,小脸上洋溢着一派纯然享受的表情。
西门烈心思悠悠地看着她白藕似的莲足,在水面轻轻晃动,点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他想起之这样一个无拘无束,懂得倾听和给予微笑的小女人,在她的身上,其实是藏有着无限的能耐和潜力。
“以你的能耐,你可以有所成就的,为何你只是想嫁人?”他让她靠在他的胸膛前,自她的身后环住她,与她一起看着黄昏时美丽的水色天光。
“我说过人各有志啊。”她怀中描儿轻舔她指尖的举动,惹出她一串银铃似的笑音。
他带着醉意般地聆听,“你的这个志向也太小了。”
迷迭微笑地扬起唇角,“我从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能嫁一个我想要的人,对我而言,那就已经是个很大的成就了。”
暮晚的凉风轻轻怫上西门烈的面颊,也将迷迭带着馨香的发丝吹开来,柔柔散覆在他们俩的身上,并扯动着他的心。
“你继续思考,别让我打扰了你。”迷迭放心地倚在他的胸前找着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抱着也打起盹来的猫儿悄悄闭上眼,“晚风很凉,我睡一会,待你解开你心中的结后,别忘了叫醒我带我回去。”
低首望着抱着猫儿人睡的迷迭,西门烈忍不住以指轻触她还留在唇角的甜甜笑意,下意识地将她更拥入怀里,无声地看着落日渐渐沉落在湖面的那一端,在他的唇边,也释放出这阵子来已许久不曾这么开怀的笑意。
× × ×
“大哥,大事不好了!”西门炬拉大了嗓门,一路跑进西门烈的房里。
“大哥,你得想个办法!”跟在后头的西门炎也嚷嚷个不停地冲进来。
“大哥,我们想要那个美丽大嫂,你不能把她让出去”喘着大气的西门烁也直在他的耳边叫着。
靳旋玑紧按着他的肩头拜托,“西门弟弟,你千万不能再沮丧了,你得赶快振作起来!”
是天又塌了吗?
“一个一个来。”西门烈适时地抬起一掌,要这些激动的人都冷静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四个又紧张万分地齐吼:“有人来府里要见迷迭姑娘!”
“这又怎么样?”不过是有人要来见她而且,他们就十万火急的冲来找他?
“那个人是迷迭姑娘以前的未婚夫!”这才是重点。
西门烈顿了头,“什么?”
西门炬心烦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很为他的处境担心。
“迷迭姑娘在外面可是很枪手的,一听说你不要她,争着想娶她的人比比皆是,人多得已经从巡府大们前排到大街上了,而今天找上门来的就是来头很大的伟尚书的儿子”来什么人跟西门烈抢人都无所谓,可这一号情敌的爹不但在朝中根有势力,而且他还跟迷迭有过盟约。
“她怎么没跟我说她曾有过未婚夫?”西门烈没他们那么紧张,反而不解地抚着下颔思索着。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怕迷迭姑娘被抢走吗?”靳旋玑比他还担心天鹅会就此伙抢走,直在他耳边催促,“或许似有办法抵抗迷迭姑娘的魅力,那可不代表被人抢破头的她没人要,快去看看你的情敌啦!”
“走走走,去把她抢回来!”其他没空看他发呆的人,合作地七手八脚拉着他,急忙地往外跑去找人。
被人强行架至后花园的西门烈,站在远处望着那时站在花园中的男女,在迷迭的脸上,他首次看见她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令他更是好奇起迷迭曾经和那个伟尚书的儿子有过什么过往。
“丹凤。”他拉着也站在附近观看的丹凤,一手指着花园里的男人,“他是谁?”
丹凤翻着白眼,“以前和小组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伟文贤。”
“迷迭曾订过亲?”西门烈没空去想他胸口里的酸味,他只想知道为何总是笑脸迎人的迷迭会那么的不快乐。
“很久以前。”她的表情变得很阴森,“不过小姐早就和他解除婚约了,因为他太伤小姐的心。”一想到那个男人,她还是根想拿刀去替小姐砍了他。
“怎么说?”
“伟公子和小姐年纪差了十来岁,纵使知道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他却等不及小姐长大,成天在外拈花惹草,还说反正小姐年纪还小。而且迟早都是要嫁他的,那么在小姐出阁前,他在外头玩玩也无妨,所以女人一个捡过一个,一点也不掩饰地的花心。”想起往事还是很激动的丹凤,说到激动处更是扬高了音量,“他还叫小姐胸襟要宽大点,对他的荒唐事得睁只眼闭只眼,还要闭上嘴不许有怨,这才不失女人该有的妇德,所以小姐便主动和他退了亲,从此不再与他往来。”
“既是退了亲,那他为何又要回头来找迷迭?”西门烈忙着拍抚着她,希望她能冷静的把话说完。
丹凤愈说愈是鄙视伟文贤。
“因为恋慕小姐的人太多,而小姐又是那么地完美,伟公子察觉到他放手的小女孩长大后是难得求的女人,所以才又想再把小姐要回来。”好马是不吃回头草的,而那匹烂马居然想吃回头草,他不觉得脸皮厚,他们还觉得丢脸呢。
“我明白了。”听完了丹凤的话后,西门烈两手环着胸,脸上露出一抹着好戏的笑意。
靳旋玑瞪着他生根不动的两脚,“西门弟弟,你就将站在这什么事也不做?”
“不然呢?”他挑挑到眉,还是没有下去扰搅的打算。
众人异口同声地在他耳边代答,“下去和伟文贤抢呀!”
“犯不着。”他安适地靠着树,满期待花园里的好戏。“迷迭既然不要他,那她自然会把他打发走,轮不到我出场。”
丹凤也对他的自信怀疑起来,“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有把握,我又不是被她追假的。”被她追了那么久,他要是再不明白那个下定决心就会贯彻始终的女人,那他这阵子干嘛要沮丧?
花园里本是两人唱唱私话的对谈音量,在不久后,忽然拔高了起来,让站在远处的人们皆听得一清二楚。
伟文贤额上的青筋直跳着,愈说愈愤怒难当。
“西门烈只是个小小师爷,而且他还不是西门大人的亲儿子,他配不上你!”说了老半天,她竟然还是执意想嫁那个一无是处的秀才。
“这与你有关吗?”迷迭凉凉地问。
“有关,你是我的未婚妻!”他不断重申他的主权。
“曾经是。”她慢条斯理的提醒他,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这么称呼她了。
“我不信你的心底一点都没有我,在解除婚约后,你一定是根后悔。”凭恃着自己过人的家世,和众女无法抵挡的俊容,伟文贤高高地抬起了下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
“真的要我说实话吗?”迷迭掩着唇颇同情地望着他,“实话都是根不中听的幄。”她是不想讲得那么坦白啦。
“什么实话?”伟文贤还以为她动摇了。
她摊着两手,“倘若感情和婚姻是一道佳肴,那么,西门烈是我的正餐,而你只是一道伤过我并引以为戒的点心。”
“难道我这道点心不可口?”伟文贤刻意挨近她的面前,挑逗地对她眨眨眼,“难道你忘了能嫁给我,你已算是很高攀了?”
“你在说笑话吗?好好笑喔”她很敷衍地挤出一抹僵笑。
“你……”
迷迭不给面子地一把推开他的睑,“事实上,我觉得你很恶心。而你,根本就配不上我。”靠得那么近,他是想害她今晚吃不下饭吗?
从没被女人拒绝过的伟文贤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她边掏出手绢拭着自己与他接触过的小手,边嫌弃地睨他一眼。
“我很讨厌别人用过的二手、三手、或是四手货,你已经是件别人用过不要的破衣了,我为何还要再拉来穿?我又没有捡破旧的坝习惯,你不要来污辱我的双手好不好?”她又不缺男人,要她回心转意?她可不想拉个破烂回家摆着占位置。
“南官迷迭!”伟文贤翩翩深洒的脸庞变得有点扭曲。
她笑吟吟地向他请教,“大老远的跑来让我想吐,你是认为你有哪点配得上我7”
“我伟府位高权重,比起西门烈,我更配得上你!”他马上指出优胜劣败的事实。
“位高权重的是你爹。”她随即拨他一盆冷水,“你只是个九品的芝麻绿豆官,也才比秀才高一点而已,要笑西门烈之前,麻烦你先奖一下你自己好吗”
“我……”他倒忘了他的官位还是买来的。
迷迭又扳着纤指细数,“说人才,我比你优秀,论武艺,我动动指头就能打败你了,其要论起钱财来的话,我南官府富可敌国,我横看竖者,实在是不知道我为何要委屈自己嫁你这个比我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