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西门烈错愕地回头问着那个很了解她的丹凤。
丹凤慎重地挥着手,“小姐对那个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你。”
对他感兴趣?
西门烈倏地回想起这阵子来,那道一直跟随着他的视线,并渐渐在心底分析出个模糊的大概。
“等等……”他抬起一手,怀疑的看着迷迭脸上的笑意,“你是不是曾私下探听过我的底细,或是派人在我身后跟踪过我?”
“这两件事我都曾做过,”迷迭大方的向他承认。
“原来就是你……”终于让他找到凶手了,只是他从设想过,跟着他不放的人,会是个名门千金。
“会跟踪你,。那是因为当时我还不甚了解似这个人,所以才会有些好奇心,”单凭一张绘像,她怎么可能会把未来许诺给他?她当然得要有足够的信心之后才能够作决定。
西门烈不是滋味地撇着嘴角,“可以停止你的好奇心了吗?”
“可以,因为我已经得到一部分我想要知道的事了。”迷迭也很合作,完全顺着他的心意。
“你知道什么?”他很怀疑她光是跟在他的后头能探听到什么。
她们着螓首细述,“在总督府内,你是西门大人的首席幕僚,公堂之外,你不是个文人也不是个侠客,你是个专门帮人解决问题的无照师爷。此外,你还是今年华山盟主的热门人选,你的判官笔式可列为武林五大绝学之一"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事。”哼,还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呢,这种消息随便拉个路人来探听就有了。
“这只是官方说法。”迷迭笑意浅浅地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独家说法?”
还有独家的?西门烈存疑地绕高了两眉。
“上个月,你应泰山天下第一黑东方朔之请,亲自上恒山帮靳旋玑找着了他的二弟北堂傲,并且帮助靳旋玑完成认弟的手续,然后就带着靳旋玑赶回华阴,为的就是想要解决我这件紧急事件……”迷迭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西门烈给打断。
他激动地握着她的肩,“你怎会知道这件事?”
他是私下秘密进行这件事的,府中没一个人知道,他也没告诉过外人,她怎能神通广大的弄到这条消息?
“因为我将你师父邀至南宫府里长期做客。”迷迭轻轻拍抚着他的胸膛要他冷静下来,“你不在华阴的这段期间,他告诉了我不少关于你的事。”
西门烈更是无法冷静了,“我师父?”那个为人古板严肃,素来对任何人都是不多言也不多笑的师父,会因为她而这么做?
她再告诉他另一项解答,“至于你很纳闷我为什么也会判官笔式,我会的原因是你师父他老人家和我很聊得来,所以他就顺便教了我几招。”
“只是和你聊得来就能顺便教你?”西门烈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说法。
迷迭的表情显得很无辜,“没办法,谁教我的人缘好?”可能是她待客之道做得不错,所以那位贵客才主动的对她礼尚往来。
“你是给了我师父什么好处?”当年他要拜师,足足在他师父门前跪了一个月才得到他的同意,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学艺,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真的要听?”迷迭犹豫了一会,娇俏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为难,“会很伤人的幄。”她实在是很不想破坏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说!”他非得知道师父破格收外人为徒的理由。
“我给了他一箱黄金,”
“一箱……”西门烈无法置信地拉长了音调,“黄金?!”
“对,因此他就毫不考虑的出卖你了,”她安慰地伸出手抚顺着他急喘不停的胸口,“虽然我很不想说,但你们师徒之间情分真的很薄弱,相当禁不起外人的利诱。”
西门烈再度陷入呆滞状态,久久无法将离壳的元神唤回来。
她拿来利诱的不是银两或是银票,而是……黄金?!她家的黄金怎么那么多?
难怪师父会收她为徒,一箱黄金?试问世间哪对师徒的情谊在这种诱惑下,还能够坚定不移的?他师父当然会出卖他!
就单单是为了想要知道他而已,她可以提出那么吓人的利诱来收拢人心,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
在西门烈震惊得难以言语之时,迷迭笑咪咪地探首看向那排坐在廊上,也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的那些旁观者。
“顺带一问。”她很会把握机会套消息,相当欢迎再有人向她投诚,“你们有没有人想出卖他?我可以提供很丰厚的利润喔,”
“我我我……”包括靳旋玑以及西门家子嗣们,个个争先恐后地朝她举起双手,巴不得能乘机出卖西门烈。
沸腾嘈杂的人声中,终于清醒的西门烈缓缓回过头来,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身旁笑靥如花的迷迭,并且深刻地怀疑起,他在华山的头号对手,以及想要嫁能他的这个迷迭,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 * *
自己的院落被迷迭占据后,西门烈便将自己关在房内沉思了一下午,反复地想着该怎么将这名鹊巢鸠占的女人弄出府去。
但来老是客,而她这名贵客又是在阿爹力邀之下,顺理成章进府来此长住的,无论西门烈怎么想,他就是找不着一个适合把她赶出去的借口。
要是想用蛮的把她请出去,她的功夫很有两把刷子。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的,但要是想跟她说道理的话。女人又是个不能理喻且难以沟通的生物。
单凭她那股强烈想要嫁他的欲望,他就知道她这个女人不好搞定,而且她远比他还懂得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在他还没先一步逃跑之前,她就已全面绑住他的脚步,他要是想逃,不但阿爹可能会派出镇守华阴的总督府军四处缉拿他,连那个已经被她收拢的师父,在黄昏时也差人送信来,说是他若不愿结这件婚事而逃了的话,就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并运用在江湖中的人脉,让他走到哪就有人追到哪,他要是有本事的话就尽管逃。
不行,现下所有强迫他娶妻的刀子都己架上他脖子了。而她人已经住进来,日子也看好了,他要是再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就非得娶她不可了,他不能这般坐以待毙。
已经站在迷迭房门前来回踱步许久的西门烈,虽然心里怎么想就是不妥当,但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之后,他决定采取最有诚意的方式,打算对她晓以大义,然后亲自开口请的走人。
他调整好气息,才想敲门进去房里和她好好谈谈时,门扉却突地开放,令他欲敲门的动作止顿在半空中,低首看着倚身在门前的迷迭慧黠的杏眸滴溜溜地打量着他,不一会,她二话不说地把他给拉进去。
“你要做什么?”西门烈莫名其妙地被她拉着走。
迷迭将他拉至堆满布料和图的桌前,笑吟吟地对他宣布。
“我要为你量身材。”他在外头走来走去那么久了,看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进来的样子,所以她干脆给他一个理由。好让他有借口能够进来。
“量身材?”西门烈戒心慎重地退了一步。
“好为你做衣裳啊。”迷迭将他拉回来,并拿出量身的布尺动作快速地圈住他的颈问,让他无法转身走人。
“我……”在她芳霏迷人的气息下,他急着想退开。
她轻巧地收紧手上的布尺,拉近他们两人的距离后,刻意仰着洁白的颈项靠近他的脸庞,温柔似水的眸子徐缓地缠住他,芳香沁人的气息,纷纷抚上他的面颊。
“别动。”她的嗓音像是薰人暖烘的南风。
西门烈有一刻怔然,心头不禁因此而酥软。
柔美的金橙色烛光投映在她细致的面容上,不知不觉地牵引着西门烈的视线,他定眼看着她抿唇细笑的模样,任凭她那一双葱白的纤指在他的颈间游移滑动着。
他依然记得她指尖带给他的触感,和她曾带给他的心跳。
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她密如羽扇的眼睫,正巧巧地轻扑着,她常带着笑意的唇边,有两个浅小的梨窝,像是盛载了她藏着的喜悦,谈淡漾漾的笑意,妆点了她这张无暇的容颜,一种纯粹的美,静静流淌在她的身上,令他不自觉地伸出掌挪至她纤细的腰际,在想更拉近她拥她人怀时,他又强迫自己收手握拳抵抗诱惑。
西门烈赫然察觉,即使她不言不语,他也难以拒绝她。
“你还是很怀疑我为什么会看上你?”迷迭量完了他的颈项后,踮高了双脚再量他的肩宽,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嗯。”他不得已地伸手采向她的腰际,以扶住重心似不太稳的她。
“凭感觉的,”她的眸光轻轻流转,炫人迷离的眼瞳对上他的。
西门烈开始觉得气息有些急促,“感觉?”
“对,”她索性将柔软似絮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你很讶异我不是听从媒妁之言而选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