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慌了,“不然,总有一些感觉吧?”
“感觉这方面是要问你好吗?问我哪会知道?”好笑又好气的圣棋,半转过身子一手指向她的鼻尖。“问我?我哪知道我该有什么……”她不平地想抗议,但话没说完,又因后头那几个字眼而尴尬得无法述尽全文。看她羞成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模样,深遭她感染的圣棋,也难为情地以一掌掩着微微泛红的脸皮,实是不知该拿眼下这等情况如何是好。过了许久,一模一样的叹息,不约而同地自他们口中逸出。
“受不了……”谁来帮帮他们吧。
静下心来细想许久后,默契深厚的两人,再次转过头凝视着彼此的眼眸。“我想,我们需要找个专家来为我们解惑。”这是他们一致的结论。
自从让他们吞了小丸子,就一直在暗地里监视他们的申屠令,此刻,正横躺在窗外的树上,在将房里的男女反应与举止皆看进眼里后,他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朝天翻了个白眼。“两只呆兽。”
————————————该说是有如芒刺在背,还是说有若鱼刺硬卡在喉?总之,那根不知该归类为什么的“刺”,不但扎得令圣棋与玉琳头疼,同时它带来的后果,更是令他们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根刺的名字,叫做房事问题,也称闺房之事,最要命的是,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临床经验以及解决之道。这事若是拿去请教凡人,别说什么,首先他俩假扮夫妻的事就会见光。既不能求教熟人,更不能随便拉个路人来问问那么,他们也只好厚着面皮,有请其他众生来为他俩解惑。经过再三讨论后,头一个被他们找上的,不是别人,即是住在栖霞山上的同僚,门神郁垒。在这日,打从进了同僚郁垒的家门后,玉琳口中絮絮叨叨的抱怨就没停过。她负气地伸手推了圣棋一把,“都是你啦,什么人不问,偏偏跑来问同僚?”嫌他们还不够丢脸吗?“难不成还真照你说的去问晴空?”圣棋眯着眼把话顶回去。“这种事问个和尚他哪会知道?”闺房之事,去问晴空?她是想叫晴空陪着他们一块发呆不成?“那你也别选同僚啊!万一他把这事张扬出去怎么办?”她的面子丢得干干净净还无所谓,反正她在神界早已恶名昭彰,但他不一样啊,若是他因此而无颜见江东父老,或是被贬、被罚,那…圣模烦闷地重重一哼,“你做过的窘事已经够多了,再多一桩上头也不会意外!”“我是为你着想你还凶我?”累积过久的忧心终于进一步成为闷烧的怒火,她将黛眉一拧,一掌拍向桌面。“ 真要为我着想,昨儿晚上你就不该破戒去喝什么酒!”他也摆出要算大伙一块来算的姿态,头一个就把箭头指向始作捕者。玉指直指向他的鼻尖,“醉成一摊烂泥的又不只我一个!”
默然无言地坐在他们两人之间,地理位置处于战火交烽点的郁垒,一手撑扶着下巴,不时左看看愈吼愈大声的这只,右瞧瞧快把桌掀了的那只。“两位……”决定只忍受这么多的郁垒,心情恶劣地清清嗓子。“可以停战了吗?”搞什么鬼?他干啥要吃饱撑着的看他们斗嘴?“哼!”停战令下达后,他们俩二话不说地把头撇向一边去。
“哪,方才我没听清楚你们找上我的原因。”十指交握的郁垒不怀好意地分别扫视他们一眼。“现在,请你们再把那个问题重复一回给我听听。”既然扰得他不得安宁,那就拿他们俩来杀杀时间好了。“就……”实在不愿吐出那几个字的圣棋,支吾了半天,就是没法把问题挤出口,尴尬之余,他索性以眼瞪了瞪对面的玉琳。“就是……就是……”接口结巴的玉琳,困窘地红透了一张脸,“就是那个嘛!”郁垒坏坏地挑高墨眉,“哪个?”真是有趣。
“别太过分了……”面皮较薄的圣棋,冷肃着杀人似的黑眸,不客气地瞪向这个不但不赶紧想法子帮忙,还忙着取笑他们的门神。““我明白了。”最讨厌受人威胁的郁垒耸耸两肩,下一刻,更加恶毒地开口:“简而言之,你们不知道你们到底做过那档事了没?”“咳!”藏冬被梗住而换不过气来的咳嗽声,响亮地自外头传来。“咳咳咳!”郁垒冷然一哼,刻意地走至窗边,扬手朝外头大声叫道:“那个住对面又爱偷听的,我知道这种闺房之事很有趣,但你若要偷听就当心点,小心别又噎着了!”还故意说得那么大声……急着想找个地洞钻的一男一女。红霞满面地一块垂下头来。倚在窗畔暗自闷笑在心底的郁垒,愈看那两个羞成一团的来客,愈是感到好笑。光是看眼前这两只耍宝的模样,说真的,他完全可以理解那只魔为啥会再次作怪,换作他是申屠令,恐怕他也会忍不住想玩玩他们。“别那么坏心眼。”对两名来客的处境感到非常同情的凤舞,站在郁垒的身后拉拉他的衣袖提醒他。郁垒回首瞧瞧她,颇不满她打断了他的小小乐趣,而凤舞则是伸手指向那两名深陷水火的来客,要他马上想法子解决。“好吧。”谨遵妻命的郁垒,老大不情愿地再次坐回他们的面前。“让我弄清楚,你们今儿个会来这,不为别的,就只为了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问题?”“对……”什么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事情可严重了。
郁垒面色一改,墓地拉大了嗓门,“这种事,问我我怎会知道?”当时他又不在事发现场!“那……”他们期期艾艾地抬首望向他。
“关于那个令你们皆难以启齿的问题,上头都没教过你们吗?”只想速速打发他们的郁垒,放弃再对他们的愚蠢感到叹息,直截了当地戳向他们会来这的重点。他俩把头垂得低低的,“没有……”七情六欲都不允许存在了,谁会教这种事啊?郁垒挑高了眉:“你们当真对昨夜的记忆半点也无?”没用的饭桶,才喝了几杯就不行,在来人间前他们怎都没先去特训一下?“没有……”他们又把脑袋瓜摇来摇去。
“反正现下解决问题最要紧,也顾不得丑不丑恶。或什么脸不脸面了。”耐性渐失的郁垒气闷地抹了抹脸,伸手分别指着他们的鼻尖。“哪。三杯黄汤下肚后,你们哪个还有点记性的就快点招出来,别再玩了,再同我玩花样,或是想装傻扮愚浪费我的一时间我就将你们踢下山去!”“我真的没有……”话实说的他们俩,怯怯地把头压得更低了些。。
“好吧.没经验、没知识,那总有些常识或是听人说过吧?”左右都无法攻克的郁垒,颇感挫败地一手抚着额,“别告诉我、你们就连人身都有了,却还是不知那件事的做法,以及做后该有的种种反应。”“不、不知道……”他们羞愧得几乎要把脸贴平到地面上去。 郁垒终于忍不住拍桌仰天长叹。
“家教不严………”现下,他总算是明白当初藏冬会把他们踹下山的心情了。“哇哈哈哈哈——”藏冬笑得快气绝的笑音,又自窗外的邻山传来。
“那个……我去看看对山的邻居。”相当担心藏冬会笑到断气的凤舞,在走向门口时回头看了那对有着相同苦瓜脸的贵客一眼,”至于你们………呃,慢慢想。”“郁垒………”在凤舞带着白虎伴月出门后,深怕郁垒也会抛下他们的两名男女,一左一右地围在也想跟着爱妻出门的郁垒身边。“闪边,让我静一静。”遭缠上走不开的他.烦躁地挥手赶开这两只吵死人的圣兽。两际隐隐作疼的郁垒,在两道渴盼的目光注视下,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起步子,不一会,他眼中闪过一阵恶作剧的星芒。“麒。”收藏起笑脸,摆出端肃神态的郁垒,朝他勾勾指,“过来一下。”上前听示的圣棋,在郁垒附耳说了一阵后,不时地瞪大了眼,讶异地偏首看向忙着传道授业的郁垒,而神情相当认真的郁垒,只是肯定地对他点点头,又再附耳继续对他说下去。“明白了?”交头接耳了许久后,两眼闪烁着邪恶精光的郁垒,愉快地勾扬起嘴角。“大概……明白。”一脸茫然的圣棋拖着迟疑的音调,有点懂又不太懂地朝他点点头。他大功告成地伸了个懒腰,“既然明白了,那就两只都给我滚出去。”一切搞定。“但我们的问题仍是没有解决。”个性执着的圣棋,一把拉回想要走人的他。郁垒冷哼了一声,无所谓地朝他摆摆手,“那个问题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该如何善后,了解?”圣棋听了,一双浓眉不自觉地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