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挡刀子?”他才刚从刀口下进出来,现在变成了替人挡刀子的挡箭牌
“还是你要回去那边被割掉脑袋?”织罗很和蔼地对他笑着,拎回他的须于作势要把他推回去。
“我挡就是了……”站在两边都是虎口的地方,掌柜只好选择较有活命机会的那一方,苦情地点头答应他。
“地上有珍珠,是这个女人错不了。”带头的男人见着地上几颗连城刚落下的珍珠,挥着手命令手下将织罗围起来。
“连城,这水你还要不要?”织罗低头看着连城刚沐浴过的温水,回头问她。
“不要。”她耸着肩,爱理不理的。
“姑娘,他要做什么?”站在她身边的掌柜,对织罗手无兵器,只打那桶水主意的举动大惑不解。
“可能是想做冰雕。”她记得他打发人的方法都是同一种,会打水的主意,大概跟做冰雕脱离不了干系。
“冰雕?大热天的,做冰雕?
“我也没看过他的作法,我们一起睁大眼瞧着,算是开开眼界。”她一手接着下巴,等着看他都是怎么把人给冰起来。
织罗一手放进温水里,用掌力让温水变成冰水,拿起杓子,不客气地将冰水泼向那群贪看连城的男人们,给他们降降过度的热情。
“哇……”猛地被冰水一泼,集体想靠上去的男人就被水给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织罗将手中的杓子往上一扔,在杓子未落地前,将男人们摔出门边的窗子,有的扔上天花板,有的被他一脚踹得撞碎了桌椅。
“姑……姑娘?”观战的掌柜,面对被织罗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室内,抖着手指看表情淡然的连城。
“砸坏的东西,我赔给你。”她摊开掌心,拿给他五、六颗珍珠算是赔偿费用。
织罗对那些倒地后又爬起来的男人,没耐心也没风度了,脚下的步子一转,像阵风似上去给他们一人一掌,让刚站起来的人冻成冰棍再也不能动。
“姑娘……人呢?那要怎么赔?”掌柜彼此景吓掉下巴,因为他可不知道人命要用什么来赔。
“找他。”她指着织罗。她不愿负责这些人为的意外。
“掌柜的,我来把这些冰块弄出去,另外给我们一间厢房。”又控制不了情绪冰了人的织罗,脸色不善地走向他们。
“是……”深怕自己也会被这个凶手给冰了,掌柜一听完他的话赶紧脚底抹油地出去门外。
“你看,都是你不赶快穿好衣服跟我走,才害我今天又冰人了。”他吐出一肚子的闷气,对这个祸水投胎的女人大皱其眉。
听了他这番话的连城,整颗心都被他冰凉了,脸色就像刚被灌了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织罗,不只冰死他们,你还额外冰死了一个女人。”他只在意他又对人动手,却把他看过她身子这回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转身搔着头问。
“谁?”他又没对女人动手,怎么会有?
“我”
第六章
被人冰冻、冷落的滋味,向来只有冰人的织罗,终于体会到那是什么感觉了。
打从昨晚撞见她沐浴之后,向来喜欢待在他怀里轻声细语的连城,足足一整天不跟他谈话,也不看他一个,不管他怎么试图与她攀谈诱她开口,她一概相应不理,当他不存在似地,到了晚上歇宿的地方后,她立即从他的身上跳下,冷若冰霜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这让他心头硬邦邦的,像千年不化的冰雪,被她冰冻了一整日。
“连城?”碰了一整天的钉子,在用过晚膳后,他又不死心地想和她沟通。
她不作声,站起身走到窗边把他们两人间的距离拉大,隔得远远的,表明了不与他谈话。
织罗终于知道她在气什么和哭什么了。
“你只是在气你往后嫁不出去?”老天,名声真有那么重要吗?而且他只看了一下,那一晃眼的功夫,她的名声就毁了?
“只是?我是别的女人的话,我早就投水自尽了!”她又抡着拳头猛力捶打他的胸膛。
“就算你跳水也淹不死,反正你有一半是鱼嘛!哪有人鱼还会淹死的?
“好,我不投水,我去上吊!”她被气得七窍生烟,推开他要去做给他看。
“别……我开玩笑的,你别做傻事。”他吓得把她捉回怀里,怕她真的跑去自尽。
“不要碰我,往后不会有人要我了……”被困在他怀里,她越想越伤感,眼泪不听话地直掉。
“如果我说我愿意娶你,你是不是就会气消了?”他像看瘟疫般地瞪着那一颗颗的珍珠,逼不得已祭出让她止泪的下下策。
“你又不愿意。”她从小到大只有让男人心醉神迷地追求着,只有这个男人,无视于她的美貌就算了,还避她的身分像在逃难。
“我娶你,我把你当妻子就是了。”他叹息地握住她打红的纤手,很认命地对她说。
“你肯认我是妻子?”她眨着眼泪问。
“你的脸我看了,你的身子我也看了……我负责任就是。”她从头到脚都被他看透了,而她又哭个不停,不认命他现在还能怎么办?
她瞪着他不甘不愿的表情。
“你不真诚。”他的样子像把她当成一个大麻烦,好像刚刚被她强迫推销似的。
“我哪里不真诚了?”他有苦无处诉地大叫。
“你的样子像是被我逼的……”看他又对她大叫,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他彻底败在她的眼泪里,抱着她又求又哄。
“老天爷,你别哭了行不行?我是诚心诚意要娶你,绝无二心,也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想娶你,这样你满意了吗?”这个爱哭的女人他放也放不开,见她掉泪他就心如刀割,不把她娶回家,他的心也不会安宁,与其日日挂念着她,他就算再怎么爱打光棍,也只能把她一辈子带在身边了。
“你说得好勉强。”没有诚意,而且她如果不说出她的心酸和委屈,他也不可能会对她这么说。
“还勉强?”他欲哭无泪,不知该怎么说她才会满意。
“你是怕我哭,所以才在哄我,我连要我的夫君承认我,都还要强人所难……”她又边说边哭,把他当成一个不负责任的采花大盗。
“我……你……”他一手拨去落在她在上的珍珠,一手抬高她的脸庞。“连城,把你的眼泪停一下,听我说一件事。”
“你说。”她直直望进他无奈的眼瞳里。
“你知不知道,娶妻对我来说是要很有勇气的?”为了不再让她哭,他只好把他心头的结说出来。
“你娶妻要有勇气?”又不是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是娶个妻子需要什么勇气?
“岂止是勇气?我本来就很怕女人了,我还曾跟我师妹打过赌,如果我娶妻,我就要做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他头痛无比地想起以前做过的一件蠢事。
“什么事?”她暂时把眼泪收起来,全神惯注的聆听。
“倒立绕城两圈。”想起那个赌,他的心头就痛,只怪当年他不信邪,连同他小师弟一起跟他的师妹楚雀打了个赌,说倘若他娶了妻,就得倒立绕城两圈表示服输。
“为什么要打那个赌?”她皱紧了细眉,不解他为何要做那种蠢事。
“因为我不信邪,现在我的报应来了。”他本来以为天大地大,没一个女人会看上他,但她却从桥上那么一跳就跳到他的生命里来,不仅使他迷上她,还因情况使然当上他的妻。
“你说我是报应…”一下子,她的眼眶又聚集了泪水,在他怀里落了满怀的珍珠。
“我不是……等等,你看,又掉了一地的珍珠,那些人就是照着你掉的珍珠追上我们的。”真是的,怎么说都不对,有了她这个妻子后,他往后的日子得好好练练口才,不然她又会像这样哭个没完没了。
“谁教你一直把我弄哭。”都怪他,性子粗鲁、口德又不佳,她是圣人才不会哭。
“我说过我是租人嘛!我天生就不懂该怎么去讨好女人!”他冤枉地大喊。会破天荒做出哄女人这种事他已经很牺牲了。
她摇头,把他的借口视为推拒她的理由。
“你没有试。”怜爱的举动他一个也做不出来,光是会用那张口拙的嘴笨笨地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已经在试啦!”他瞪着她嘟起的小嘴吼着。
“试得不够。”讨好女人还用吼的?任谁来看都像他在欺负她。
他盯了那张鲜艳得如同像在对他招手邀请的红唇许久,陡地低首覆上它,探出舌品尝她的,以最直接的方法向她展现唯一会讨好女人的方法,把她所有的怨言咽下肚。
连城被他不期然的吻怔住了,他一口口啄着她的唇瓣,以舌尖刷过她的贝齿,在唇舌交缠时,口里、心里全数涨满了他的气息和怜爱,她晕眩地捉着他的衣裳,任他予取予求。
“这样够不够?”他停下来让她喘息,以舌尖来回地画着她的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