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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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来的称赞让朱媥媥不知该如何接话,就在此时,一阵咕咕叫再次响起,适时替她解了围。

  「又是附和声?」云栖俍挑眉。

  「不,这回真是抗议声了。」饿了那麽久,又做了那般激烈的运动,她的肚子不抗议才奇怪哩。

  望著她尴尬的憨笑,云栖俍静默无语。

  她明显的排拒教他不悦的想让她继续「吃脑补脑」,可她已经丑到不能再丑的体态却让他迟疑。

  若在云雨之前,她的美丑对他并无多大影响,可云雨过後,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利害得失,以免夜夜抱著一堆排骨入怀,难枕难睡,徒然戳痛自已。

  「你……你在看什麽呀?」朱媥媥垂下眼,打量自己用棉被包紧的身子是否在无意中走了光。

  「你有什麽想吃的吗?」

  「只要不是猴脑大餐,什麽都行。」朱媥媥雀跃的回答?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过……她会不会太廉价了一点呀?

  竟然为了一点食物就出卖自己的灵肉!

  「熊心豹胆?」

  「啊?」朱媥媥错愕得差点掉下下巴。不……不会吧!

  「如何?」他扬著眉,一脸的笑意盎然。

  「我忽然又不饿了,你自己留著慢慢吃。」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朱媥媥赌气的瞪他一眼。

  烂小说!什麽一上床硬汉也成绕指柔,根本是骗人的!

  「是吗?既然你又不饿了,那八成对我的餐点也不感兴趣了。」云栖俍扳正她的脸,对著她的眼继续道:「原本想说为免你饿晕,乾脆将已经为我备妥的晚膳先让你食用好了,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啊?」朱媥媥再次傻了眼,但基於饥饿本能,她这回只呆愣了一秒钟,大脑就迅速发挥作用,示意僵垮的脸部立即堆出虚伪的谄笑,「既然是您的一番心意,媥媥岂敢辜负。」

  唉……这是天罚她当初念书时鄙视陶渊明为区区五斗米折腰,所以这会儿才让她更可鄙的为一顿饭就轻易折腰吗?

  云栖俍随意瞄了她一眼,迳自起身。

  「喂,你……」要抢我晚餐吗?朱媥媥气得一时忘了避讳,直直瞪著他赤裸的身子。

  「怎麽?想服侍我穿衣吗?」对於她大胆的凝视,他倒也落落大方,甚至乾脆正面以对,让她看个够本。

  小气鬼,喝凉水,标准的大烂人一个,居然又耍她!不给吃就不给吃,干嘛说来给她乾瞪眼呀?朱媥媥赌气的别开脸,对那张碍眼的笑脸来个视而不见,也因此恰好避开他的「大方」。

  「想啊,只是我人短、手短、脚更短,你却长得跟大树一样高,让我『高攀』不上,所以请恕我心有馀而力不足。」尽管心里呕,她仍口是心非的勉强处应。

  小说情节虽然十之八九都是骗人的,可是那个叫双瓣翠菊的女主角说得对,跟男人硬碰硬非但讨不了好,只会更吃亏而已,所以学过「识相」二字的她,自是不会做出不识相的蠢事来。

  云栖俍眉头一挑。胆敢敷衍他?看来她还是没完全学乖。

  「既然你那么渴望,我也不好教你失望。」话声一落,他便坐上床沿,摆出等她服侍的姿态。「这样不就成了?」

  朱媥媥转回身,瞠大眼瞪著他。「你……」

  她怎么都没料到他竟会将她的话当真。

  「我如何?」

  「你……你……」她的表情错愕中带著些评尴尬。

  「嗯?」

  「你确定要我帮你著装吗?」

  「有问题吗?」云栖俍警觉地眯起眼。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朱媥媥耸耸肩,答得极为技巧。

  「那你自己觉得呢?」精明如他,并没让她含混的回答蒙混过去。

  「我?我个人当然觉得没问题,怕就怕你我对问题的感觉有差距。」切,穿衣服谁不会呀?不过是好不好看,能不能看而已咩。

  「那你还愣在那儿做什麽?」

  围著被单的朱媥媥闻言立刻爬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黑色衣物。

  「你做什麽?」他拢起眉。

  「捡衣服啊。」他问得理所当然,她答得也理所当然。

  「我不著脏衣物。」

  「脏?不会呀,哪里脏了?」朱媥媥有点纳闷。拜托,他当自己的眼睛是显微镜呀?要不她手上这堆衣物黑漆漆的,怎麽看得出哪儿脏了呀?

  「一旦离开我身上就必须重新洗过。」

  「不会吧!你多久没洗澡了呀?」

  「什麽意思?」

  「要不身子怎麽会脏到衣服一离身就不能再穿了」瞟见他横扫过来的利眼,她立刻醒悟到自己说了什麽蠢话,忙以双手捂住总不经大脑指挥的小嘴。

  「那你认为我是多久没沐浴了呢?」云栖俍脸上笑意再现,看起来亲切无比,唯有双瞳发射出来的阴鸷稍稍吐露些许真实的情绪。

  「一……一星期吧。」她要是没记错,古人好像都不太喜欢洗澡,甚至一个月不洗澡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她说一星期应该不算太离谱吧?!

  不过一星期也够离谱了吧!一想起自己才刚和他在床上翻滚过,朱蝙蝙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一星期?是几天?」栖云国有月有天就是无星期,所以她的措辞不禁让云栖浪眯起了眼。

  「七天呀。」後知後觉的朱媥媥只当云栖俍没常识,完全没想到是自己的措辞出问题。

  「七天!那你呢?多久沐浴一回?」

  「没跟你回来前三、四天一回,来到这儿後就天……天……」一说到这儿,朱媥媥就知道自己有多猪头了。

  来到栖云国後不是她不天天洗澡,而是栖云国地势高峻,水源奇少,所以一般人都在栖云国之巅的露天云池洗澡,由於地小人稠,因此想洗澡就必须排队登记,而且轮过之人还须等所有人都轮过一遍後才能重新再排,因此想要洗个澡总免不了要等上三、四天。

  所幸栖云国冬暖夏凉,清爽宜人,三、四天不洗澡也不会因汗流浃背而异味四溢。

  但自从她来到栖俍圣宫後,就因宫内有天然的净化蓄水池而得以天天洗澡,甚至就算她累到不想洗,那五尊女罗刹都会「好心的」送她一程,将她直接丢进蓄水池中,让她不想洗都不成。

  所以既然她都必须天天净身了,更何况眼前这个需要祈天的巫师咧?喔,不,是护国师才对。

  虽然她一直认为护国师就是护国的法师简称,而法师跟巫师的性质又大同小异,没什麽差别,可是入人家的境不得不随人家的俗,所以护国师就护国师罗。

  「既然我身子那麽脏,你也不用费劲为我著衣了,我这就去清洁个彻底。不过你手上那堆衣裳就劳烦你顺手拿去溪边清洗一下,以免污了圣宫的水源。」

  「拿到溪……溪边?」朱媥媥的表情宛如刚吞下一颗未咀嚼的卤蛋似的,猛咽口水。

  「怎麽?这麽简单的一件事,你该不会做不来吧?」洗衣对栖云国的女人来说比吃饭还简单,所以他要朱媥媥洗衣,自不是针对洗衣之事刁难她,而是掐住她轻功不行这一点对付她。

  因为栖云国的溪边位於融雪的山壁崖间,对朱媥媥而言,到溪边去根本是件磨人的艰困差事--从栖俍圣官到最近的崖边,一般人只需一刻钟,以她的速度,却少说也要三、四个时辰。

  「当然……是。」见他鄙夷的目光,她很想逞强地摇头,可是一想到要她这种跑不快、跳不高、挑不重的超烂体能登高一千公尺去洗衣服,那她还宁可将这占地少说一千坪的栖俍圣宫彻底打扫乾净哩。

  「是?」云栖俍怎麽都没料到,好逞口舌之快的她竟会承认自己不具备栖云国女人都该具备的本能。

  「不会洗衣服又不犯法,谁规定我一定要会洗衣的呀?」朱媥媥得意的嘴脸在他重新挂上笑容时消逝无踪。

  「我规定的。」说完,云栖俍无视朱媥媥呆滞的神情,迳自转往浴池的方向迈去。

  呜……

  果然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瞧她就是最佳的悲惨范例。

  因为乱说话,她经历了噎死、呛死、恶死、痛死,到现在已经快被活活的操死了。

  想昨晚,那个恶魔在她差点痛死後果然大发慈悲,将自己的晚餐赐给她当犒赏,同时免去她只能吃猴脑的禁令。

  开心过头的她因此彻底忘却他离去前抛下的那句「我规定的」,一用完晚膳,就立刻拥被去跟周公炫耀了。

  可才炫耀到一半,她就被媲美九二一的大地震给瞬间震醒了。

  直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被地震给震醒的,而是被现在她身後那五个拥有天使面孔、罗刹心肠的女人给活活摔醒的。

  一见她睁开眼,她们其中一人便将一坨黑色的东西塞进她怀里,然後拎起她,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她的直接将她丢出圣宫大门,鄙夷地道:「俍爷有令,劳烦您洗净那衣裳,以便明日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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