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恋舞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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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单倣不疾不徐地轻抬左手,也未见着他有什么动作,落在他手上的茶杯,竟稳稳地停在他修长的指上,连半滴水也未溅出。

  “谢茶。”他星眸半敛,吸饮一口。

  这茶……半敛的眸中精光乍现,随即不动声色地隐去。

  “好功夫!”一旁的花影忍不住赞叹,鲜少有人过得了门主这突如其来的试探。

  “花堂主过奖了。’”话虽是对花影说的,但冷单倣的眼紧盯向舞影,终于如愿地遭到一记白眼。

  这一试,试出了他精湛的武功修为。看来传言不假,就不知他的医术是否也如同传言般高明了。

  “你的目的为何?”柳心影直截了当地问,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猜测上。

  果真是聪明的女人,冷单倣颇感兴味道:“让魅影门白日化。”

  “可能吗?”柳心影的语气里有难以压抑的兴奋。

  不光是她和花影,连舞影亦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原以为他只是为了顾及她妹子的安危,与故意吓一吓执义山庄的人,才照山庄的推测配合演一场戏罢了。

  如今怎么假戏真做了呢?他真的要医治这种怪病?

  真的可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呢?”他对着舞影眨眼。

  三个女人愣了一会儿,无法平息涌自内心的悸动。

  “你有什么条件?”柳心影先定下心思问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她懂。

  “条件?”他潇洒起身,缓步走向舞影,一将她拥入怀。“我要舞影。事成之后我要带走她。”

  舞影挣扎的身子倏然僵住,美眸大睁!早在与他订下交易时,她便已是他的人了,不是吗?他为什么又以此为条件,重申对她的所有权?他大可开出更好的要求的,为什么……

  “你要舞影?”柳心影确认一遍,语带困惑。“舞影虽是我魅影门的人,却非卖给魅影门,她的去留,由她完全作主,别人于涉不得。所以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出别的条件吧!”

  冷单倣摇摇头,坚决道:“我只要她。”

  柳心影漂亮的凤眼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渐渐明白他的用心了。“那得由你自己说服她。”但愿她所猜想的是对的。

  “这点门主放心,她是我的。”

  情况的演变超出掌控,令舞影的脑中一片空白,暂时无法思考。

  当然她的内心是欢喜的,既震惊于他愿意对魅影门出手相救,也娇羞于他在门主与花影面前的露骨表白。

  不论他是真心地想要她,或者只是把她当成交易的一部分,只觉弃之可惜;至少他让她感受到被宠爱、被珍视的感动了。够了,光此她便情愿跟着他,即使他并非真心爱她。

  “笑阎罗,你真的有法子治咱们的病吗?”花影忧虑问道。虽然她不明白舞影和他之间的情感纠葛,这个她可以慢慢去弄懂,可是关于大伙的病,她可就急了。

  “你们现在也只能靠我了,不是吗?”他的语气虽然自负,却无人敢质疑。

  普天之下,会夸口“没有他治不好的病”的大夫也只有冷氏神医.而偏偏笑阎罗便是神医的第八代唯一传人。

  *****

  舞影双拳紧握.脸色难看地望月影堂行去,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必定看得见她的脸上写着三个字--少惹我!

  但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直往刀口上撞--

  “啊,舞堂主!您来得正好,您知道……”

  “我不知道。”不待侍女问完话,舞影冰冷的声音已落下。

  “哟,人家还未说完呢,您能告诉我他是谁吗?”好奇心已蒙蔽了侍女的双眼,以致没瞧见舞影眸中的火焰。

  “这么想知道他是谁的话,你不会自个儿去问门主?

  今个儿大伙是怎么了,吃饱闲得发慌吗?什么时候咱们魅影门的人,也成了三姑六婆啦?”舞影含怒的口吻,吓坏了一干人。

  门里虽有主仆身分之分,但私底下大伙却亲如姐妹,从未见过舞影对下人发火,今日可是头一遭,吓得个个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舞……堂主,您别生气,咱们不是爱嚼舌根,是因为那位公子自称是您的未婚夫婿,所以……”一名女侍鼓起勇气向舞影解释。

  “他真的这么说?”舞影忿怒地眯起眼。在望见女侍点头时,怒火已熊熊燃起。“笑阎罗,你……过分了!”I压抑不住的怒吼,终于在众人面前爆发,尽管那会毁了她向来冷静沉着的形象。

  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一路行来,众人不是对她投以倾羡的眸光,便是上前询问有关于他的来历。她承认长相俊美的男子,总是容易遭人侧目,但他的情况也未免太过了吧?她现下才明白,自己也是众人的话题人物。

  气冲冲地冲进月影堂,见着服侍她的侍女可人,劈头便问:“他呢?”

  “堂主是问公子吗?他正在沐浴呢。”可人羞赧地低下头,红晕自然地飘上她嫩白的双颊。

  “哦?”舞影扁扁唇。他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嘛!

  门主才留下她单独谈话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已经把她的月影堂当成自个儿家一样地住起来了,还大小通吃地将魅影门上上下下的姑娘迷得团团转,让她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她不敢想像,若再这么下去,魅影门会成什么样子?

  “可人,你先下去,我有事和他谈。”舞影挥手让可人退下,在瞄见她羞红的面颊时,一肚子的气又发作了。

  “冷单倣,你--”

  舞影即将脱口而出的斥责,在望见浴池中的他时,自动将话咽回肚子里。

  靠坐在浴池中的他,左手肘倚靠池缘,修长的手指支着额,神情凝重地注视飘浮在热水中的花瓣,这样庄严肃穆的他,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威仪、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令人不敢莽撞地打扰他。

  冷单倣的右手无意识地拨乱水面,让一波波的水花溅上娇妍的花瓣,留下仿佛花泪的水珠。他掬起一朵花凑近眼前端详,晶亮的眸中闪过一丝了悟。

  他的猜测没错,这水果然有问题!

  “发现了什么吗?”舞影跪坐在池边轻声询问。他怪异的神情,吸引她所有目光。

  冷单倣手掌一翻,在掌中的花朵掉落水面的同时,舞影纤细的身子也跟着落水。

  “冷单倣!”她气急败坏地泼了他一脸的水后,无奈地盯向自己湿透的衣衫。

  “要我帮你脱吗?”他修长的指已扣上她的腰带。

  舞影向后挪了一步。“我不是来陪你沐浴的。”

  “我知道。”他笑得好邪,双手再度摸上她的身子。

  “为什么对人说你是我未婚夫婿?”舞影想起她是来找他算帐的。

  “对不起。”他啄了下她微噘的红唇。“我应该自称是你的夫君的。”他说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我的夫君,听清楚了吗?”

  她快被他气死了。

  冷单倣挑了挑眉。“你是我的妾,我不是你的夫君是什么?还是你根本不想要名分?”

  “我……”她竟无法反驳。“至少你用不着到处张扬吧?”她妥协了。

  他无辜地叹道:“我可只告诉领我到月影堂的侍女一人而已,这不算到处宣扬吧?”

  “你只告诉可人--”但几乎整个魅影门的人都知道了,天啊,人言可畏。

  可人是最不爱嚼舌根的人,竟也会如此,可见他的魅力有多惊人!

  趁着说话的当儿,冷单倣已卸除了她的衣裳,依照惯例将内力借着花朵灌入她体内。

  舞影发觉每回与他共同沐浴,总是在结束前便沉睡在他怀里,并得一觉好眠。这是她二十年以来所得到最奢侈的享受;因为与平常人不同的作息时间,加上身为杀手的危险生活,让他们无法睡得安稳,一觉睡来总会醒上好几回。

  她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她只知道身上的伤疤愈来愈淡了;原本过于苍白的肌肤,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玫瑰红晕,就像被朝阳抚触过一般。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总觉得才他的眼神有异。

  “你们用的水有问题。”

  “不可能的,我长年饮用也未曾发觉有问题,况且所有的水在使用前皆会以银针测试过。”身为杀手,他们总是特别小心。

  冷单倣以指轻点她的俏鼻。“我只说水有问题,并未它有毒。”

  “那你是什么意思?”

  拣起一朵花放在她眼前。“你瞧这朵花。”

  “花很美。”是她未曾见过的花,红与白的花瓣上,围出一圈淡淡的蓝色彩晕。

  冷单倣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背贴上他光棍的胸膛,一手环上她的腰肢,沿着她美妙的曲线探索。下颔抵上她裸露的香肩,温热的呼吸爱抚着她。

  “瞧见接近花心的蓝晕了吗?”他亲呢地以下巴磨蹭她的颈子。

  “嗯。”舞影之敏感地打个冷颤。

  “这花名唤为‘艳阳红’,是一种靠吸收日光方能生长的植物,它们长在高山绝壁间,向阳迎接每日的第一道曙光,是一种极阳的植物;因为它的属性为阳,对于属性为阴的事物,特别有感觉,它会将‘感觉’显现在它的花瓣上,即你所见的蓝晕。”冷单倣语毕,让舞影仍自茫然的表情逗笑了。自然地在她面颊上一吻,接口道:“天下万物,阴阳相生、五行相克;人有男女之别,花有雌雄之分,当然水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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