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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黄雀皱了一下眉,在解开她被绑的双手后,立即敞开自己的胸怀。

  愣了一下,早就冻僵的她立即往前迎上,扑入他脚怀中取暖。贴在他温热的胸口上,她已无法顾及彼此亲近的嗳昧姿势,只想汲取需要的温暖。

  她一扑进自己的怀中,黄雀便将她整个人抱满怀,也让这个结实的拥抱几乎密不通风。

  抖绝不已的她说不出话来,所以只静静地任由她冰冷的手脚往自己身上钻。就这样静悄悄地过了十几分钟,她总算觉得身子暖和了许多,不再从骨子里发出寒颤。

  感觉不那么冷了,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偷看着他的表情。

  黄雀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微微涨红了脸,倒是开始意识到彼此有多亲密。

  “还冷吗?”见她抬眸,黄雀轻声问道。

  “好、好一点了。”朱亭兰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在他怀中的感觉是如此温暖美好,所以她不听使唤的大脑在解除寒冷意识之后,竟然开始幻想若和他完全“结合”或许将有多么幸福的滋味。

  老天,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无论如何她得清醒一点,他不是喜欢她才对她这么好的,她怎么能够自作多情呢?他好心借胸膛让她取暖,她实在不应该胡思乱想,误解人家的好意。都什么时候了,她不该有心情在这做春梦。

  黄雀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便脱下身上最保暖的那件衣服套在她身上,准备尽速带她离开这个不宜久留的地方。

  若不是心疼她冷得直打哆嗦,他找到她就该马上带她走了。

  两人从地上站起来后,黄雀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犹豫便牢牢握住那只手仿佛是她惟一依靠的手,而且在他松手之前绝不放开。

  这只手让她温暖也让她安心,可以提供她能量。

  但如果现下能泡个多气腾腾的热水澡,那也不错就是了。

  啊!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了。

  第八章

  走廊上寂静空荡,两个被留下把风的下属已不见踪影。

  一离开朱亭兰被囚禁的房间,黄雀察觉了不对劲,立即将她护在身后。

  没有他的指示,经他从数百个影子里亲自挑选出来,且已经跟随他十年,忠诚度绝对无庸质疑的玫瑰跟紫苏,绝不可能擅自离开留守的岗位。

  动动鼻子,他嗅到一股麻醉药留的淡淡余味,因此阴郁的眸色立即一黯,不难猜测到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玫瑰和紫苏落人对方的手中了c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朱亭兰因为他突地紧绷起来的反应而不安,所以在他身后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同时在左顾右盼中也嗅到异样的气氛。

  他的紧绷让她更紧张。

  一定哪里出错了。

  黄雀锐利的眸光扫视着每个角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气息阴森地低声吐露出:“我的人被抓走了,小心黑暗里的陷阱。”依玫瑰和紫苏的身手不可能轻易被擒,除非他们中了暗箭。

  既然对方是早有防备,等着把来救朱亭兰的人当作瓮中之鳖擒抓,显然是朱毅德跟对方结下的梁子不小,所以这也绝非绑架勒索如此单纯之事。

  从她被抓以来,朱家从来没有收到任何要求赎金的联络,因此若对方要的不是钱,就是针对朱毅德本人了。

  “黄雀啊黄雀,不仅仅纡尊降贵当个女人的保镖,还亲自出动来解救这个女人,会不会太糟蹋你的身份了?她情得你这么做吗?”在她说话之前,一道沙哑破嗓的声音凭空冒了出来。

  “谷道,出来!”黄雀对着阴暗的角落里喊道。

  佝偻老人拄着拐杖从暗处现身,布满皱纹的老脸始终挂着阴险的笑容;跟在他身后的属下,两双手各抓着被打中麻醉药,早已昏迷不醒的玫瑰和紫苏。

  “你想怎么样?”黄雀开门见山地问。

  照资料显示,眼前看似年老的谷道其实只有四十多岁,而且狡猾阴狠,不属于任何门派,只像鼠辈在黑道底下横行;他在这一带的地下组织中拥有他的影响力,所以之前他跟阙龙门也在各取所需的原则下,为利益而进行过不少交易。

  阙龙门和他之间非敌非友,始终保持不干涉彼此的合作关系。

  对阙龙门来说,他是一只狡猾、不能信任的老鼠,却也是一只还有利用价值的老鼠,因此阙龙门对他的所作作为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必要绝不过问。

  谷道很清楚在交易之外,他跟阙龙门应该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同时也很清楚招惹阙龙门成员的下场。

  谷道太狡猾也太聪明,因此为求自保,他绝不可能在老虎的嘴上拨毛。

  除非,他跟朱毅德真有不共戴天之仇。 i

  “想要回你的人,就把她留下。”谷道勾起嘴角,细眯的眼眸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而是声音沙哑却清楚地道:“这是我跟姓朱之间的恩怨,与阙龙门无关,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还有转告姓朱的,想要他女儿的命,除非他把自己送上门来。”

  跟谷道四目相交,黄雀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绝不动摇的意念。

  “你不惜与阙龙门为敌?”黄雀还是不禁怀疑他的大胆妄为,因而冷声提醒他。

  “我很不想,但希望不需要迫于无奈。”谷道淡然一笑,空洞的眼眸在瞬间变得炯炯有神。“老实说,我的命不长了,不在意有多人想陪我前往阴曹地府。”

  要死他也要跟姓朱的同归于尽,更不在乎拉朱亭兰同行。

  谷道要他非做个选择不可。

  冷冷地瞪着谷道的脸,黄雀顿时缄默无语。

  他和谷道都心知肚明,只要他能舍下玫瑰和紫苏的命,凭他的身手要救朱亭兰一个人走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而谷道拿玫瑰和紫苏的命要挟黄雀,更不打算跟他正面冲突,反倒是在赌他是否能舍下两个忠心属下的命。

  玫瑰跟紫苏跟了他十年,是他一手栽培的帮手,他怎能用他们去换朱亭兰的命呢。

  该死!他不能丢下属下,亦不愿把她交回谷道的手中。

  朱亭兰被他反手紧抓着,虽看不见他的表猜,她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紧绷、随时要爆发的情绪,更看出眼前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

  既然黄雀如此为难,她又能做些什么?

  下唇都咬出血丝了却不自觉,她只是无奈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悲痛情绪。

  显然肇因在于父亲,而佝偻老人要的也只是他们父女。

  虽然一点也不怀念,一点都不想再遭受这两天所经历的凄惨经验,但她有什么权力成就一己之私,要黄雀用两个人的命换她一个?她能感觉他也做不到。

  她怀疑黄雀若做不出决定,他们就会像现在这样继续僵持到最后。

  心一横,朱亭兰强行放掉黄雀的手,在他不可置停的神情中直走到谷道面前,用着最大的勇气对谷道说:“既然你要的是我,就把他们放了。”

  凝望替自己做出决定的她,黄雀无法形容此刻心底所受到的冲击。

  谷道挑了挑眉,立即示意属下把她带走。

  见黄雀不舍的目光直盯着频频回首跟他两相对望的朱亭兰,谷道略加思索之后道:“别依依不舍了,只要你照我所说的去做,我可以答应你待她好一点。”言下之意,他将不再饿她、冻她。

  “你保证?”黄雀眯着黑眸要他再次承诺。

  如果等他再次看到朱亭兰的时候,若她的模样比现在还糟,或者是没有任何改善,他一定会让谷道明白生不如死的滋味,要让谷道后悔莫及。

  他将说到做到!

  “我说过我并不想跟阙龙门为敌,只要解决跟姓朱之间的恩怨,我对他的女儿根本不感兴趣。”谷道沧桑的声音里带着恨意,随后又对仍不放心的黄雀遭:“放心,我虽然不是一言九鼎的人,也还不至于过度自信去挑战阙龙门的势力。”

  这回,是阙龙门破坏他的计划在先,不能怪他使出威胁的手段。

  他倒不知道那女人对黄雀如此重要就是了。

  毕竟有些事并不在预设的立场之外。

  “我会记住你说的话。”冷睇谷道一眼,黄雀接受他的承诺。

  “你走吧,你的手下我会替你将他们安全送回去。”回头看了看黄雀两个昏迷不醒的属下,谷道决定做个顺水人情,伸手做出离开请自便的手势。

  难得自己想讲信用,他还不知道黄雀相不相信呢。

  所以把人先还给黄雀自然是蠢人才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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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雀将谷道的资料摊在朱毅德面前,面无表惜转述谷道的要求。

  朱毅德仔细审视着那些资料,眉头紧紧打着死结,严肃却又显得有些茫然,神情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脸上更是刻画出明显的岁月痕迹。

  在朱亭兰被绑架以后,他整日吃睡不安,苍老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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