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独宠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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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第一次想安慰女人,可看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唉!“好了、好了,朕不摆凶脸就是,你别哭啊!”用龙袍帮女人拭泪,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头一遭的“国家大事”。

  不只如此,朱胤席还得勉强按捺心里的怒火,强装出和蔼可亲又魅力十足的笑容,以免再吓坏了她。

  可他会生气也是因为她啊!因为不舍她让人叫痴、骂愚、说蠢。

  “真的?”她不怎么相信,偷偷地抬头瞧他一眼,确定他真的笑了,只是笑得非常难看就是。“好吧!你不凶我就不哭,成交!”利益交换,这可是婆婆传授给她的秘诀。

  “盼盼……”

  “哦喔!你又叫错了,我不是盼盼。”同样一脸正经的订正他,她还不忘外加一个非常肯定的摇头。

  不知是何原因,她就是直觉的排斥这个名字,宁愿被叫蠢、叫痴、叫呆,也不肯接受“盼盼”这两个字。

  看她又摆出不苟同的表情,朱胤席忍俊不住,“好,不叫你盼盼,可也不能唤你痴傻,得帮你取个新名字才行。”

  “新名字!?”这三个字让她露出兴趣十足的笑容,还很热心的提出建议:“小黑?”

  朱胤席摇头,不表赞同。

  “小黄?”

  又不是狗,叫什么小黄,太俗气了。他还是摇头。

  “小紫?”

  “应该可以,不过还是不怎么合适。”

  “你这人真罗唆,名字是我的,我喜欢就好,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跟我作对呢?”哼!恶鬼就是恶鬼,真是坏得可以。

  看她噘嘴抗议的天真模样,朱胤席心情更是轻松,脑子一转,终于有了主意。“就叫你元春好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一年之计在于春,正适合现在的盼盼。

  “元春?”拧眉苦思,她当真仔细斟酌起来,想了好久,终于又露出她天真可人的笑靥,“好!就叫元春,这名字我喜欢。”

  “跟朕来,朕带你去看样东西。”纵然遗忘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朱胤席就是不想放弃,为了逼她找回失去的记忆,他决定带她去看那启动所有恩怨的源头——光镜。

  ※ ※ ※

  当年关盼盼之所以会离开他,朱胤席断定必是那三位忠仆让她有了倚靠,所以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断然求去。

  为了捉回她,同时也为了彻底留住她,他不得不狠心痛下杀手,取了那三人的性命。

  这就好像抓了只鸟,为防止它有天再次展翅高飞,不得不狠下心截断它的羽翼般,让它从此只能死心的待在他身旁。

  心思用尽的朱胤席,算不到的是会多了个南宫世棋,更没想到盼盼竟然会为了他,宁愿吃自己一剑,更没预料那一剑会造成她流产,导致两人关系从此破裂。

  这一切算是他的错吗?不!想他朱胤席贵为日月王朝之真命天子,谁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他没错,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有错。

  当年他命浩武杀了盼盼……不对!现下该叫她元春才是。

  当年他命浩武杀了元春的三个仆人后,光镜就辗转流落到他手中,一直被他深锁于皇宫宝库内。

  他会这么做,主要是想结束有心人士的抢夺、阻止任伺人有颠覆朝政的机会。

  他从来不曾想过要使靠光镜巧夺政权,更不信一面镜子能帮他多少。

  他性情倨傲狂妄,做事皆靠自己的能力。若无一番仔细的规画与积极的行动力,天下事哪有事情靠一面镜子就可成的?

  他视光镜能让人功成名就的传言,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此时的朱胤席倒真希望光镜能有谣传中的奇能,能助关盼盼恢复所有记忆。

  就算她恨他也好、怨他也行,朱胤席就是看不得关盼盼继续痴傻下去,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他是绝对不肯放过的。

  “等等!”愈走愈感觉奇怪的关盼盼性子一拗、干脆煞住脚步,“我不过去了。讨厌,我讨厌那种感觉,”

  “为什么?”看关盼盼表情慌张的模样,朱胤席不解。“是什么样的感觉让你讨厌、让你心生惶恐?”

  “不知道。”关盼盼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哪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的,“我只是觉得继续走过去,会发生可怕的事。”真的很可怕!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好像死了很多人的样子,又像很悲伤、很哀戚,让她心痛得无法忍受。

  光镜与主人之间,会有股奇妙的联系。

  这是李善才曾说过的话,当时他并不相信,还斥为光怪陆离之说,而今看盼盼的反应,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

  “不行!就算你不想去,朕还是会勉强你去。”

  这是为了她好。既然盼盼跟光镜之间有一股奇妙的联系,那它就有可能帮助她恢复正常。

  既有机会,说什么也得试它一试才行。

  “不要!”坚决的反抗,她还不忘用一双小手紧紧的攀住柱子,看这叫正的男人能奈她何。

  “你……”

  小孩行径真是幼稚可笑,废话多说也无益,干脆……

  “哇!不要啦!你不要抱着我啦!”不过一眨眼,她就被人腾空抱起,这下子她不想去也不行了。“我不去,我说我不去,你听到了吗?放我下来!”

  关盼盼一路尖嚣叫骂,但谁理?他可是一国之君,他的话谁敢不从?任她呼天抢地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朱胤席就这么大刺刺的抱着一个女人在宫里行走,哪管得了那些宫女、太监的目光与心中的猜疑。

   ※ ※ ※

  “来,看一眼就好,它没什么可怕的,相信朕。”朱胤席手拿着光镜,在关盼盼面前晃来晃去的,还不忘轻言诱哄她,等着她心甘情愿的看它一眼。

  “不要!”打死她也别想逼她就范!小手紧紧的蒙住双眼,关盼盼誓死也不肯放下手,张开眼看那可怕的东西一眼。

  僵持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朱胤席看这小妮子根本就存心跟自己耗上,他干脆换个方法试试。“哎呀,你瞧!那是什么东西?”

  惊诧骇异的语气,让蒙着眼睛的关盼盼起了好奇心,一时不察,放手仔细一瞧,正好瞧见他逼她看的那面镜子。

  就在关盼盼的双眼接触到光镜的第一眼时,霎时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崩溃,她感觉自己就这么往下沉、往下沉,直沉落阿鼻地狱、沉落无底深渊,跟着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地。

  看关盼盼就要软倒在地,朱胤席赶紧猿臂往她一张,适时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我早说我不看的,你为什么就是要逼我呢?”她哽咽的控诉,让人听了不忍。

  看她如花般细嫩的脸颊淌着两排泪痕,朱胤席无言以对。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光镜之于她,到底代表着什么?惨痛哀伤的过往?不堪的回忆?颠覆她一生的罪魁祸首?朱胤席拧眉思忖。

  也许什么都是吧!

  “小东西,朕保证再也不强逼你了,你不要再流泪了,好吗?”

  看她连昏厥过去都不忘流泪的模样,朱胤席当真不舍啊!

  就算她一生痴傻又何妨?就算她忘了他俩的过往也罢;只要有他在她身旁照料,他发誓绝不许人笑她愚傻,他们将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再添新的回忆,不是吗?

  ※ ※ ※

  “关盼盼在遇见皇上前可说过得极为凄苦。她十二岁即因光镜失恃失怙,成为一个无家的孤儿,接着又因为光镜,成为人人追逐的目标;为了逃避所有麻烦,她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飘荡生活,跟着又——”

  “朕知道了,李卿家毋需多言。”她之后的一切,皆跟他有切身关系,他哪会不知情呢?只是……“这当真是她莫名排斥光镜的缘由吗?”

  “应该是。”李善才不是关盼盼本人,无法做出确实的判断,只能依稀从她的反应做个大概的推断。

   “算了!这话题到此为止。朕问你,最近朝中可有传闻宁王、赵王与燕王这三人的动向?”

  “未曾听闻。”就是未曾听闻,才更可怕。“敌在暗,我在明,这情况对皇上来说绝不是件好事,臣恳请皇上还是得早做准备才好。”

  “这是当然。”对那些觊觎皇位的野心份子,朱胤席是绝不放过。“依卿之见,削藩计划何时可为?”

  “此乃大事,绝不可轻忽,最重要的是计划切莫泄露出去,以防他们早做准备;可也不能过于急躁,以现今皇上羽翼未丰、声威未立的政局来看,操之过急将反成祸害。”李善才是面面顾虑,才会这般踟蹰不定。

  可这话让朱胤席听来却觉得他过于怯懦怕事。“朕乃当朝国君,就算真要开始进行计划也未尝不可,李卿家未免顾虑太多。”

  “不!皇上——”

  正当李善才想再进些谏言时,一名太监从外头匆匆闯了进来,截断他所有未竟之言。

  “禀皇上,乾清官的那位姑娘已转醒,现下正大吵大闹着说要找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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